“你要不想在這兒待就回你屋, ”遲騁的聲音倒是沒那麼怒,隻是聽著有些冷淡,“破嘴是不是閉不上。”
“閉了閉了, ”凡果把吃完的包裝紙探頭扔進下麵的垃圾桶, “就那點事兒還神神秘秘的。”
陶淮南靠著梯、子, 腦子裡蕩來蕩去的還是凡果剛才那幾句話。
遲騁喝高了的時候,說他搞過對象,親過嘴。
陶淮南站在那兒,想到了很多畫麵。
想到他們抱在一起親吻, 遲騁走路時把他抱在身上托著他, 他低頭去親遲騁的額頭。想到遲騁洗完澡隻穿著睡褲洗東西, 陶淮南從身後抱著他, 遲騁胳膊抬起來一繞,把陶淮南攬到身前扣在自己和洗手池中間,低頭吻他的嘴。
少年們從來沒正式談過愛, 像是不屑去刻意突破兄弟和愛人之間那道明確的線,可也誰都清清楚楚知道刻骨的親密之下有愛情。
“吃飯, ”遲騁站了起來, 說, “餓了。”
“行, 等會兒回來再整。”郭一鳴保存程序,凡果也準備從床上翻下來。
陶淮南這才想起來自己下來是想去洗手間,摸著過去了。郭一鳴跟凡果說:“彆亂說話啊。”
凡果嘿嘿一笑,穿上鞋回自己宿舍穿外套去了。
遲騁和郭一鳴趕時間,所以他們也都沒出去吃,就在食堂吃的。遲騁給陶淮南打了份飯,一手端著一個餐盤過去, 其中一份米飯是用碗盛的。
陶淮南說“謝謝小哥”。
遲騁把勺塞他手裡,郭一鳴坐下,問遲騁:“遲哥明天什麼時候走?”
“早上,”遲騁邊吃邊說,“起來就走。”
“那咱倆今晚加加班,整完得了。”郭一鳴說。
遲騁“嗯”了聲。
陶淮南在旁邊手上動作一停,問:“小哥你去哪兒?”
遲騁沒說話,郭一鳴替他答了:“遲哥跟你一起回去。”
“我不用,”陶淮南皺了眉,“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真不用你跟著折騰。”
遲騁也皺了下眉,沒理他。
陶淮南退了一步說:“你送我去車站,行麼?”
遲騁問他:“你還吃不吃?”
“我吃,”陶淮南先回答再說話,“你忙,彆浪費時間送我了。”
“我說我送你了?”遲騁耐心用完了,低著頭吃飯,“我不能回家?”
“能能,能回,想你回。”陶淮南衝著他小聲說,“等你放假了我來接你,行麼?”
“哇你這弟弟好甜,”凡果剛端著餐盤過來,正聽見陶淮南的話,“還來接。”
陶淮南愁眉不展,凡果問:“咋了這是?”
郭一鳴說:“淮南說不讓遲哥送。”
“送唄,”凡果不當回事地揚揚手,“他後麵都沒啥事兒了,直接回家得了。”
遲騁定的事陶淮南沒法硬說,說了也不管用。從前不管用,現在更完了。
晚上他躺在遲騁床上,聽著郭一鳴和遲騁在底下乾活。陶淮南還在因為遲騁要送他的事兒愁,這樣的話以後都沒法來了。
陶淮南一點聲音沒有,遲騁抬頭往上麵看了一眼,郭一鳴無聲地問怎麼了,遲騁搖搖頭,郭一鳴笑了笑沒說話。
那晚陶淮南就在遲騁床上睡的,郭一鳴跟遲騁在下麵坐到兩點多。
中間陶淮南想去洗手間,摸著坐到邊上,叫了聲“小哥”。
遲騁走過來,把他抱了下去。
“冷不冷。”他洗完手出來,遲騁問他。
“不冷,你床上挺暖和的,”陶淮南輕聲問,“你還要什麼時候能休息?”
遲騁說“快了”。
後來遲騁在室友床上睡的,陶淮南一直沒睡著,聽見郭一鳴壓低聲音問:“你睡我床啊?我睡瀟瀟床。”
“算了吧,你床上都是餅乾渣子。”遲騁翻身上了對麵的床。
郭一鳴上床之前往陶淮南這邊看了看,見他眼睛閉著眼睛像是睡得挺香,跟遲騁說:“遲哥,你是不是對淮南太凶了,他好像挺怕你。”
“他?”遲騁已經躺下了,說,“他誰都不怕。”
“我怎麼不怕?”陶淮南突然開口出聲,把郭一鳴嚇了一跳,陶淮南笑了下說,“我最怕你。”
“你可算了吧,”遲騁倒是絲毫不意外,連眼睛都沒睜,“你怕過什麼。”
第二天一早陶淮南聽見遲騁下床的聲音,自己坐了起來。
遲騁把他抱了下去,陶淮南胳膊在他肩膀上搭了一下。剛起來身上還帶著從被窩裡帶出來的沒散儘的熱乎氣兒,暖融融的。
兩人之間沒什麼交流,陶淮南跟在遲騁後麵洗漱洗頭,用遲騁的毛巾擦了頭發。
陶淮南身上衣服再穿都第三天了,他嘴上不說,心裡嫌棄壞了。
“小哥給我套衣服換換,行麼?”陶淮南挨在遲騁旁邊,小聲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