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少女聲音, 奴隸墓西卻並未放下戒備和警惕,而是抬起另外一隻手摸上了艾露露的臉,在她的耳邊和下巴邊緣處仔細摩挲著, 似乎在確認她有沒有戴□□之類用來易容的物品。
男人長著粗糲厚繭的指腹摩擦著少女白嫩細滑的皮膚, 凡是他觸碰過的地方,都出現了淡淡的醒目紅痕,像是因為肌膚過於嬌嫩脆弱,無法承受他撫摸的力道。
艾露露倒沒注意這一點,因為她被奴隸扣著手肘壓在牆上的彆扭姿勢弄得又疼又難受,男人身上的氣息雖然冷淡,但卻帶著陌生的溫度和男性的侵略感, 她憋足了氣等了好一會兒,氣咻咻的斥責道:“放開,摸夠了沒有。”
奴隸第一次感覺到懷中的少女是如此的嬌小柔軟, 她甚至無法掙脫開他的桎梏, 隻能被迫被他圈在雙臂間無法動彈, 好像他能夠放肆的對她為所欲為一樣。
意識到腦海中的這個想法時,奴隸忍不住微微低垂著眼眸, 注視著少女因為氣憤染上微醺紅霞的白皙美麗側臉。
冷淡狹長的眸光裡也多了一絲微微灼熱暗沉的異樣。
“嗯……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
樓梯間忽然傳來一聲屬於孩童的稚嫩嗓音,但是語氣卻是截然不同的成熟揶揄。
艾露露循著聲音轉頭看去, 發現樓梯間站著一個約莫四五歲左右的紅發赤眸, 麵容頗為秀氣可愛的小男孩正微微挑眉, 帶著一種有點微妙的意味深長笑容望著她和奴隸。
在他的落在少女的臉龐時, 似乎微微凝滯了片刻。
“……羅爵先生?”
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少女的語氣也透著幾分疑惑和試探。
在遊戲中, 魔族其實還有一個十分奇特的設定, 那就是在他們受到十分嚴重的傷時, 體型也會跟著縮小,這樣就能減少更多的消耗和不必要的魔力損失,維持身體技能的最低生存程度,就能加快傷勢的愈合,增加保命的幾率。
但除非沒得選擇,很少會有魔族會動用這個天賦技能,因為他們在處於這個狀態中時,力量比普通的人類也強不了多少點,一旦遇到敵人基本就沒有半點反抗之力,隻能任人宰割。
雖然聽說過魔族能變成小孩子,但艾露露還是第一次見到羅爵這個模樣,尤其小孩子模樣的魔族明明生著一副嬰兒肥的可愛娃娃臉,臉上卻露出老氣橫秋的大人表情,一時間竟然少女差點忘記了這個看起來可可愛愛的小男孩,其實是深淵魔域中威名赫赫的魔族大皇子。
“好可愛——”
空氣驟然凝固住,原本臉上帶笑的小男孩唇角的弧度驀然僵住,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盯著她時,艾露露才發現自己一時不察居然將內心的感歎說出了口。
對上Q版羅爵的目光,少女頓時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墓西也鬆手放開了艾露露,得到自由的少女揉了揉被奴隸捏痛的手腕,滿含怨念的瞪了他一眼。
奴隸絲毫不心虛的斜過眸盯了回來,艾露露隨即驚詫的發現,他之前的異瞳居然變成了一雙宛如紅寶石般純粹的血紅色。
還有這一夜之間突然長大,從少年變為成人的不可思議事件。
儘管內心有諸多疑問,但少女並沒有冒冒失失的問出口。
因為在場的三人,都各有自己不能說出口的秘密,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並沒有親密到能互換個人信息的地步。
故而懷著心事的三人,誰都沒有先出聲。
尷尬壓抑的沉默在幾人間蔓延開來。
“那個,現在這樣僵持著也沒有意義,不如我們試著坐下來,互相談一談可以交易的有用信息可以嗎?”艾露露試探性的詢問道。
在她話音剛剛落下,另外兩人便不約而同的回道‘隨你’\'可以\'。
空氣再度凝固了一瞬。
墓西危險的眯起眼眸,冷冷的盯著這個已經變成幼年的紅發魔族。
以他現在的狀態,要想殺掉這個魔族並非不可能。
但是殺了他也拿不到一枚銅幣,一點都不劃算。
他不喜歡做虧本的生意。
羅爵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名膽大妄為的奴隸。
若是換成他處於全盛時期,要想殺掉這個膽敢冒犯挑釁他的人界奴隸,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現在他身處在陌生危險的地表世界,力量也驟然銳減,傷勢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大多數魔族的性格雖然都比較偏向強勢直接型,但不代表他們沒有腦子,不懂得使用計謀和衡量。
艾露露看著兩人之間莫名萌生的□□味,腦袋上頓時冒出一堆問號。
難道他們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私底下結仇了?
可他們不是才剛認識沒多久嗎?
果然男人這種複雜的生物,真的是難以捉摸。
這邊米歇爾在發現少女消失不見後,頓時也氣的不輕,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她竟然騙了他!
明明他都那麼誠心真摯,甚至不嫌棄她的過去和卑賤的人類身份,可少女毫不留戀的行為卻仿佛直接打了他一巴掌,赤/裸/裸的嘲諷著他一樣。
難道她寧願回去過著那種糜爛墮落的生活,也不願和他在一起嗎?
想到這裡,銀發神使頓時咬了咬牙,內心竟然萌生出一種類似委屈的情緒來。
拉斐安卻不禁鬆了口氣。
那個人類能主動離去自然最好不過,身為神族的一員,他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觸犯神族的禁忌戒律。
即便是他也一樣不能。
若是米歇爾繼續執迷不悟,那他也隻能依照神族的規定,在給與他懲罰的同時,並將那名動搖他定力的罪魁禍首給抹除掉。
這是拉斐安被神族安置在歐法大陸的首要責任。
不能放縱任何一名族人被人類所蠱惑,迷失自己的道路和信仰。
可他自己,其實也比米歇爾好不到哪兒去。
每當夜晚降臨,或者一旦空閒下來,他一閉上雙眼,腦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少女羞怯驚慌的白皙麵容和那雙果決又美麗的黑色眼眸。
一遍遍的回想,仿佛對某種事物難以自控的上了癮著了魔,每多想一次,關於少女的氣息和輪廓就會越發的深刻,好似刻入了骨髓和靈魂,明知前方是地獄荊棘,依舊無法止步。
他從來都未曾對一間事物或者人產生這麼強烈的渴望和失落感。
但他們之間注定沒有結果。
可還是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