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祁他們下了樓,坐到了車裡麵,楚渢才鬆開抓著鄭亥胳膊的手,把失魂落魄的他留在原地。
上了車,張飛揚還在吐槽鄭亥看起來簡直像個神經病。楚渢心裡惦記著鄭亥那個眼神,有心想要詢問司祁,但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問。
為了慶祝司祁入住張家,張飛揚的爸爸提前下班,一群人包括過來幫司祁整理行李的楚渢,聚在一起好好吃了頓晚飯。
楚媽媽好笑自家孩子家就在隔壁,還要留在張家住。卻沒想到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楚渢隔三差五便去隔壁串門,她和孩子他爸在家裡幾乎就見不到楚渢的麵。
一問管家楚渢在哪兒,結果十有**都是楚渢在隔壁。
這天周末,好久沒見到兒子麵的楚媽媽把楚渢喊到家裡來,楚渢把司祁和張飛揚也帶上了,看得正在敷麵膜的楚媽媽又好氣又好笑。
張飛揚是個自來熟,一過來就咋咋呼呼,問今天晚上有什麼好吃的。
楚爸爸好久沒和兒子相處了,有些想念。見楚渢回來,笑眯眯招呼兒子陪他下棋。
“阿姨在看什麼?”見楚阿姨坐在沙發上,把幾個化妝品盒子翻來覆去的瞧,看樣子似乎有些苦惱,司祁問道。
“我感覺最近皮膚不太舒服,緊巴巴的,想看看用什麼比較好。”楚阿姨對化妝方麵的事情不太了解,也就是隔三差五去一趟美容院做下保養,然後在美容師的推薦下買一堆她自己也不太懂的化妝品,更多就不知道了。
剛才她將自己的情況發給美容師了,美容師還沒回,所以阿姨自己先把東西拿出來看看。
司祁低頭看了一下幾個化妝品的成分,手指點了下兩個化妝品的盒子:“先用這個,然後再用這個。”
阿姨驚訝:“你還懂這個呢?”
如果不是對司祁十分了解,阿姨真的會以為司祁是在亂說。
剛巧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阿姨拿起來一看,是之前那個美容師回複她了。
怕阿姨用錯東西,美容師回複的非常細致,連帶著化妝品的名字包括包裝都拍給了阿姨,並在下麵說明了使用順序,以及使用方法。
阿姨一看,這不正正好就是司祁剛才指給她看的那兩個嗎?
阿姨這回就不隻是驚訝了,扭頭去看司祁,一臉新奇的道:“還真讓你說對了!”
司祁笑笑:“其實化妝品這東西,偶爾用下是可以。用多了,多多少少會對皮膚有所損害,不如食補來的健康。”
“您可以平時注意一下飲食,之前覺得皮膚不舒服,應該是吃了什麼東西、接觸了對皮膚不好的物品導致的。”
說完,見楚阿姨一臉好奇想要繼續聽下去的樣子,司祁便緩緩將美容養顏的幾樣食譜,以及純天然效果好的護膚用品告訴給阿姨。
講的時候,司祁還告訴阿姨這些東西裡麵富含了什麼,吃了為什麼會對身體好,一邊講一邊引經據典,引申到這個食物的起源與典故,說以前有哪些曆史名人吃了這些食物並將它們記載了下來,光聽著都叫人信服。
知道阿姨最近很煩惱自己眼角的魚尾紋,不管怎麼去美容院都沒辦法將它們消除,司祁說自己可以做一個手工的護膚品給阿姨,用了以後效果會很好,阿姨高興極了。
她當然是不缺這些東西的,但她很開心有晚輩願意耐心的陪她聊天,說她感興趣的話題。
她兒子楚渢不懂這些東西,和她聊不來,還每天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見不到幾次麵。
突然遇到過司祁這樣的,不管她說什麼都能接的上話的晚輩,阿姨如何不喜歡。
楚渢見司祁與自己母親聊得開心,時不時笑出聲誇獎司祁,視線不自覺往那邊看。
楚爸爸把車往前一擺:“將軍!”
楚渢這才回過神來,仔細盯著棋盤瞧,發現局勢很是不好,思考許久將馬擺了過來。
楚爸爸打趣:“還垂死掙紮呢?這盤你輸定了!”
“還沒到最後,結果可說不準。”楚渢說:“該您了。”
楚爸爸熱愛下棋,是個棋癡,楚渢又是個不喜歡輕易認輸的。兩人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下了好久,一直到廚師們將菜擺上桌,楚阿姨招呼他們倆該吃飯了,催了好幾次,楚爸爸才把棋盤整個抱起來,放在餐桌上一邊吃一邊下。
楚阿姨:“…………”
“阿渢一直不肯認輸,我也沒辦法。”楚爸爸反正是不肯放過這一盤眼看就要贏了的棋,笑眯眯道:“不如你勸勸阿渢,讓他彆死撐了。”
“無賴。”楚阿姨翻了個白眼,招呼另外兩個小家夥吃飯,不要管那邊那兩個。
司祁側頭看了一眼棋盤,看出楚渢完全處於敗勢,狀況很不好。
不過他韌性強,不管對麵楚爸爸怎麼出招,都能勉強擋下,因此戰況才膠著到現在。
一邊吃飯一邊下棋當然不怎麼雅觀,不過這是自己家裡麵,張飛揚一邊吃飯一邊玩手機都可以,更何況下棋。
楚阿姨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和司祁繼續探討桌子上的什麼菜吃了對身體好,怎麼樣吃更養身。不管她說什麼,司祁都能講得頭頭是道,楚阿姨已然把司祁當成了養生大師,開始請司祁幫她調配她和她丈夫每天喝的養身茶了。
一頓晚飯,所有人都吃的很儘興。
傭人們把餐具收拾下去,楚渢和楚爸爸還坐在桌子前盯著棋盤。
司祁和張飛揚站在旁邊觀戰,張飛揚在那裡給楚渢瞎出主意:“你下這裡,把炮挪過來。”
“炮過去會給車吃掉。”楚渢說。
張飛揚看了半天,“哦”了一聲,發現還真是。
然後下一秒,他又說:“那把象挪過去擋住呀!”
楚渢:“……象過去我士怎麼辦?”
張飛揚看了看,恍然:“也對!”
司祁好笑道:“你這臭棋簍子。”
“那祁哥你說怎麼下嘛!”張飛揚道。
楚爸爸一臉得意的喝著酒,對三個小孩子搖頭晃腦:“你們就掙紮吧,這把我贏定了!”
楚渢轉頭問司祁:“你覺得下哪裡好?”
楚爸爸樂嗬嗬的:“下哪兒都沒用!”
“那我試一試?”司祁說。
“來。”楚渢乾脆利落的把自己努力奮戰了兩小時的棋盤讓給了司祁:“沒關係,隨便下,輸了算我的。”
司祁笑了笑,坐到楚渢讓出來的位置上,將被吃的七零八落的棋子裡,碩果僅存的兵往前挪了一格。
楚爸爸原本還在樂嗬呢,看到這裡,忍不住“咦”了一聲,不明白司祁為什麼要這麼下。
司祁提醒:“該您了。”
“嗯……”楚爸爸沉吟片刻,把車謹慎往後挪了幾格,繼續推進己方的有利趨勢。
司祁不急不緩的又動了下炮。
楚爸爸再下,司祁再動。
張飛揚看得雲裡霧裡,楚渢一開始也沒看明白,但是看著看著,發現原本動一下都要傷筋動骨考慮許久的局勢,竟然在司祁的手裡,慢慢變得不那麼艱難起來。
楚爸爸這時也覺察到了不對。明明局麵怎麼看都是對他有利的,可是不知怎麼的,在司祁的嚴防死守巧妙運作中,把差一點就能將死對麵的棋局,弄得難纏起來。
司祁笑著將車蓋在了楚爸爸的馬上,“吃。”
楚爸爸麵色嚴肅下來,終於發覺對麵的小子不好惹,手裡的酒也不喝了,坐姿一下子從散漫變得認真。
一旁圍觀的張飛揚哪兒能不明白自家祁哥果然又擅長下棋啊,忍不住“嘖嘖”幾聲,“有的話我都懶得再說了。”
祁哥他果然是個全能的!
楚渢看著司祁自信的樣子,眼神中不自覺帶上了迷戀。
司祁下棋速度很快,幾乎用不上思考。楚爸爸原本還很遊刃有餘勝券在握,下著下著,他被吃掉棋子的頻率越來越快,連一旁的楚阿姨都過來看熱鬨,笑眯眯說:“看來你這棋藝還是不精啊~”
楚爸爸一臉苦澀,如之前的楚渢一樣,開始垂死掙紮,拚命抵抗。
可惜,他沒能像楚渢一樣撐得了那麼久,在被司祁說“將”之後沒過三個回合,就徹底動彈不得了。
幽怨看著對麵笑作一團的幾個人,楚爸爸說:“下次下棋,不帶搬救兵的。”
張飛揚道:“不是您說的,誰來都沒用嗎?”
楚爸爸:“以多敵少,算什麼真英雄!”
“那下次讓祁哥一個人和您下。”
楚爸爸:“…………”
司祁連之前那樣的局麵都能逆風翻盤了,直接和司祁下,那他還能下個啥。
楚爸爸說:“我一個中年人,和你們小孩子玩不到一起,我就看你們下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