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裡的大家完全不曉得司祁離開的這段時間去做了什麼,圍在他身邊七嘴八舌的聊天。
鄭亥一開始還腦洞大開,覺得性格變化那麼大的司祁會不會也是重生者,消失的這段時間,是不是因為他向上級彙報了地震的事情,因此被暫時“保護”起來,留在某處與官方描述未來十年會發生的事情,而地震就是司祁坦白的眾多事情之一。
但隨著外國與華國的交涉越發深入,其他國家真的拿到了地震監測係統,鄭亥這才收回腦洞,明白這不是重生者未卜先知,將預言推鍋給了科技的力量,而是真有這麼一個東西。
至於司祁為什麼突然離開……
司祁解釋:“我去參加冬令營補習了。”
一開始楚渢就是這麼和同學們說的,現在司祁依舊沿用這個說法。
“接下來我可能會直接保送到大學的少年班,就不在我們學校上學了。”
學生們紛紛發出遺憾的聲音:“不是吧,你才剛回來。”
“什麼少年班?是專收像你這樣天才的班級嗎?”
“我記得xx大學就有個平均年齡十三四歲的少年班,裡麵全都是像司祁這樣的牛人。”
“啊,我也知道。”
“所以你前段時間就是去那邊學習了?真好啊~”
鄭亥擠在人群裡,對司祁說:“你這段時間,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司祁隨後說道:“封閉式學習,手機都上交了。”
“你那是借口吧!”鄭亥壓抑著怒氣:“我在過年第一天給你打電話,想要和你說新年快樂,難道你那天也在上學?你分明是把我拉進了黑名單!”
司祁好笑道:“那你現在給我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打通?”
鄭亥略微一沉默,還真拿出手機給司祁打了個電話。然後司祁的電話鈴聲響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小亥”的名字。
鄭亥:“……”
旁邊同學嫌棄道:“鄭亥你彆那麼被害妄想症,老給自己加戲。放假的時候我也給司祁打過電話發了短信,司祁都沒接,又不是隻對你一個人這樣。”
“就是啊,我也給司祁打過電話,怎麼我就沒覺得司祁是故意不理我,懷疑司祁把我拉進了黑名單?”
“你這人真的難相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煩透了鄭亥這種每次出場都對司祁怨氣十足的樣子。
鄭亥其實也不想這樣,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看到司祁就總是朝司祁惡語相向,可能是上輩子習慣了的緣故,他沒辦法對司祁像對其他人一樣擁有最基本的禮貌。
鄭亥又開始習慣性的賣慘:“小祁,抱歉,我剛才隻是——”
“行了,你這話都說多少遍了。”張飛揚嫌棄道:“你這套路我特熟悉,那些家暴男每次打完人以後,回頭都是這麼說的。說自己隻是一時衝動,說自己隻是情緒上來了控製不住,說自己其實不想這樣。我就不信你這家夥真能改,你骨子裡就是那樣的性格,根本改不了好嗎?走遠一點彆來煩人!”
鄭亥麵色扭曲,對張飛揚道:“你彆在這裡挑撥離間。”
“哈!我還用得著挑撥離間你?你和祁哥的關係不用挑撥都很差好不好,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張飛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自從知道自家渢哥暗戀司祁,張飛揚就對鄭亥這個“情敵”格外警惕。哪怕鄭亥看起來毫無競爭力,但他就是要替楚渢幫忙把鄭亥和司祁隔開,畢竟他是好兄弟!
鄭亥知道司祁要轉學離開,去其他地方讀書,心裡非常著急。
他想方設法試圖與司祁說話,可惜周圍同學全都不想他再來纏著司祁。
本來司祁好不容易回到學校,不久後又要離開,他們與司祁敘舊都不夠,哪裡肯把空間讓給鄭亥。人擠人直接把鄭亥擠出去,鄭亥遠遠看著人群當中的司祁,氣得不行。
如今的司祁與上輩子的司祁真的變化很大。
他自信、陽光、性格開朗,周圍朋友環繞,走到哪裡都很受歡迎。
他不再是那個陰鬱冷淡,活在自己一畝三分地裡的路人甲,不再為了五鬥米而折腰,每天忙忙碌碌低頭打拚。他的眼裡有光,臉上有笑容,他成為了人群矚目的焦點,不會再被他鄭亥一個人控製。
鄭亥很討厭這種感覺,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現在的司祁眼裡,他不是必須,也沒有任何長處與魅力,彆說讓司祁為他任勞任怨的付出所有,哪怕是把司祁從楚渢身邊搶走,多看他兩眼,他都沒有資格。
鄭亥喪氣極了,不明白自己重生一回,怎麼會越過越糟,連司祁這樣的囊中之物都能弄跑。
但沒有人在乎他怎麼想。
大家聚在一起興奮的聊著天,熱鬨的仿佛過年。
老師踩著預備鈴進來,見司祁回來了,臉上露出笑意,拍了拍手說:“好了,上課了。司祁就在這裡不會跑,你們等下再聊也來得及。”
同學們稀稀拉拉說著“好~”,慢悠悠回到自己座位。隨後上課鈴響,老師開始講課。
司祁一如既往的在課堂上開小差,單手托腮側著腦袋,笑吟吟盯著楚渢瞧。
楚渢耳朵發燙,對司祁道:“你……看我做什麼。”
“看你好久沒見了,得多看看彌補回來。”司祁道。
“班上的其他人,你也好久沒見。”楚渢道:“你也看他們嗎。”
“可他們不是你呀。”司祁說:“我為什麼要看。”
楚渢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飛快,壓製住唇角忍不住勾起的笑意,對司祁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坐在前排的張飛揚宛若吃瓜群眾,豎著耳朵偷聽後麵對話,小眼神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什麼意思呢?”司祁一臉無辜的拉長聲音道:“我也不明白,要不你告訴我?”
急到用手扣桌子的張飛揚:啊啊啊啊啊這兩人能不能行!!一層窗戶紙而已,趕緊捅破啊!!要不要這麼含含蓄蓄!!!
楚渢臉頰發燙,小聲說:“因為我是特殊的?”
張飛揚腦袋“砰”一下砸在桌麵上,在心裡朝司祁豎了個大拇指。牛還是祁哥牛,連這種害臊的話都能讓楚渢親自說出口。
司祁若有所思:“你是特殊的?你是我朋友,你當然特殊,但是為什麼我沒有盯著飛楊看,而是隻看你?”
楚渢眼睫毛輕輕顫動,忍不住用書本擋住泛紅的臉。
他和司祁分開了那麼久,他想念了司祁那麼多天,他希望司祁能夠留下,也希望司祁能夠成為他的男朋友。
所以即使再怎麼難開口,他還是鼓起勇氣,希望司祁能夠明白他的心意。
他說:“可能你不僅僅隻是把我當成朋友。”
司祁“恍然”:“啊,那我是把你當成了我的家人。”
楚渢:“…………”
強勢圍觀的張飛揚:啊啊啊啊啊啊急死我了!!!!
“不是。”楚渢說:“不是。”
“那是什麼?”司祁一臉好奇。
“你……”楚渢放下手裡的書,轉頭看向司祁:“你想看著我的原因,或許和我一直想要見到你的原因一樣。”
司祁笑嘻嘻說:“什麼原因?”
楚渢深呼吸一口氣,側過身靠近司祁,對著司祁耳語,聲音無比清晰。
“因為,我喜歡你。”
司祁微微一頓,臉上露出訝異的光。隨後在楚渢緊張的注視下,瀲灩的眼眸愉悅彎起,綻放出繾綣的微笑,那一瞬間的美足以動人心魄,叫楚渢險些忘記呼吸。
司祁伸出手,勾了勾楚渢的小指,對楚渢說:“真的嗎?我這人很好哄的,說什麼都會信。你要為你的話負責。”
“我…當然。”楚渢心跳快的就要躍出胸膛,緊張到手心冒汗,被勾住的手指更是忍不住顫抖,“我當然會對你負責。”
這一天的課,楚渢聽得恍恍惚惚,完全不知道老師說了些什麼。
張飛揚身為奮戰在八卦第一線的吃瓜群眾,第一時間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化。趁著司祁不在場的間隙,他對楚渢擠眉弄眼:“怎麼樣,你說了嗎?”
楚渢點頭,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歡喜。
“太棒了!”張飛揚用力拍了拍楚渢的後背,興奮道:“我就說你一定能行!”
……
司祁與楚渢沒有刻意隱瞞他們的關係,很快的,身邊熟悉他們的人從他們的舉止中察覺到了情況,心領神會意識到了他倆在交往。
司祁在學校一直待到了高一結束那天才離開。沒有課業壓力的他來到學校,就是單純為了享受愉快愜意的校園生活。他在這裡交到了很多的新朋友,在離校那天,許多老師同學都過來為他送上離彆祝福。
如果原主還在,他肯定會非常高興,自己的學生生涯能夠擁有這樣的一場收尾,了卻心中的一個遺憾。
隨後,研究所建成,司祁進入機構,正式成為了一名科研工作者。
楚家父母並不清楚司祁正在進行什麼研究,司祁不說,他們也不會去主動打聽。隻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們從本地官員對他們越來越友善熱情的態度,還有圈子裡某些知情者看向他們掩飾不住的羨慕,看出司祁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
大家都很眼紅楚家張家的好運,僅僅隻是收留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給予了短短幾個月時間的照顧,就挖掘出這麼大一個寶藏,享受到無形之中的諸多好處。
雖然司祁從沒說過為他們做什麼,但兩家長輩確實是能從某些細節處,感受到上層對他們的青睞。一些很難輕易通過審批的請求,基本上都不會被刻意為難,一些能夠得到巨大獲益的項目,他們也能提前得到風聲,事先做好準備。
一開始遇到這些關照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想,畢竟就算司祁再怎麼天才,上級也不至於因為司祁一個研究人員,就對他們兩家企業都有所照拂。
後來隨著時間推移,世界各地偶爾發生地震、颶風、洪澇這樣無法避免的災難,華國一次又一次提前拿出讓人震撼的應對方案,次次都在國際上大放光彩,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且不說這能讓華國在國際麵前出多少風頭,無形之中提高多少大國地位。光是華國通過這些技術的專利,從各個國家得到的大量好處,就已經讓無數人羨慕了。
隻要生活在這顆星球上,任何一個國家就都可能遇到天災。如果他們不購買技術,等到災難發生時,國民會不會罵死那群無能的上位者?所以該買自然是要買的,哪怕付出巨額的資金,或者物資交換。
這些技術來源於司祁,司祁不為名不為利什麼東西都不要,甚至因為能力太過紮眼連名聲都無法傳揚出去,所有人都不清楚司祁救了成千上萬的人,是個英雄。上麵覺得對司祁有所虧欠,便對楚爸楚媽他們稍加庇護,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愛屋及烏。
這就是外界對楚家羨慕不已的原因。
楚爸楚媽反應過來後,心裡當然是感動的。不僅僅是因為那些獲益,而是因為上麵之所以照顧他們,是由於司祁真心覺得他們是自己重要的人,上麵才會關照到他們身上,否則如果司祁不在乎他們,上麵人何必多此一舉。
上麵肯定是事先詢問過司祁的態度,確認司祁真的非常在乎他們,才會如此。
這些司祁從來沒說過,他幾年如一日按部就班的工作,隔三差五和楚爸爸下棋,和楚媽媽閒聊生活上的瑣事為她琢磨衣服如何搭配,態度上完全把他們當成一家人。
這種不聲不響,不慕名利,知足又謙遜的低調作風,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對司祁心生喜愛。至少楚爸楚媽在相處過程中,不止一次覺得司祁這孩子是真的很好,好到甚至覺得他們家兒子都有點配不上的地步。
楚爸楚媽心裡最後一點對兒子找了個男朋友的遺憾也徹底消失,他們覺得自己以後可能再也遇不上像司祁這樣處處讓他們喜歡的“兒媳婦”了。
在司祁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年,楚渢、張飛揚踏入高考考場。
司祁及他身旁的幾名警衛員,與四位長輩一起守在考場門口等待。相較於那些緊張到麵色發白的家長,楚爸楚媽明顯心態輕鬆,對自家兒子強大的心理素質非常自信。
張爸張媽更是如此,早就接受兒子是學渣,未來說不定會混吃等死一輩子的他們,現在完全就是不管兒子考多少分都很高興的狀態,興高采烈的說“這回咱家兒子不用捐樓也能有學校上”,聽得旁邊家長們一臉黑線。
很快第一場考試結束,楚渢和張飛揚離開考場,家長們紛紛圍了過去,問他們考得怎麼樣。
楚渢:“題目不難,基本全對。”
張飛揚眉飛色舞:“祁哥特意花了半個月給我補課,考個高分那不是輕而易舉!”
旁邊家長聽到這話,忍不住側目看向這邊。見方才說“再也不用捐樓才能有學校讀”的家長,圍著一個眉眼輕挑衣著新潮,怎麼看怎麼像是個紈絝子弟的孩子,心裡嘀咕這人真是會吹牛。我家孩子每天那麼刻苦讀書都不敢說這種話,也就學渣才會覺得考個四五百非常厲害。
張爸張媽眉開眼笑:“不錯不錯,再接再厲!”
“爸媽已經在旁邊預定好酒店房間了,你們過去休息一下,下午繼續加油!”
幾人簇擁著他們離開,旁邊接孩子的家長安慰自家孩子:“他們也就說大話,覺得這次考試題目簡單,你彆被他們影響了心態。”
“他們爸媽一看就很有錢,對孩子要求不高,你不用在意他們的看法。”
“什麼啊。”孩子無奈,對碎碎念的家長說:“剛才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中考狀元,每次聯考都是第一,他當然覺得題目不難了。”
“啊……原來是他啊。”家長們聽說過市裡有個孩子每年雷打不動的占據第一寶座,卻沒想到原來就是方才那個一臉鎮定的人,“那另外一個肯定——”
“另外一個也很厲害。”孩子打斷話頭,羨慕的說:“他以前學習成績很差,是父母捐錢進來我們學校的。後來在高中交到一個跳級去大學讀少年班的好朋友,一對一給他補課,硬是把他從年級倒數,教到了班級前幾,這事兒都快成我們學校裡的神話了。”
家長:“……”
“而且他們兩家特彆有錢,最近總是上新聞的楚江科技您還記得吧,就他們家的。”
“就是那個推出了智能終端,據說能把手機淘汰了的楚江科技?”家長震驚不已。
“對啊。”孩子無比期待的說:“據說終端隻有手表那麼大,功能卻比手機要厲害無數倍!馬上下半年就能發售了……”
家長扼腕:“你這熊孩子,你咋不早說呢!”
早說的話,他方才就上前打招呼了!
孩子:“……”爸你節操呢?
幾天高考順利結束,覺得自己從此以後徹底自由了的張飛揚放飛自我,在重點高中並沒有什麼撕書風氣的時候,他帶頭把書給撕了。回家被期待著想要把記錄了兒子人生重要轉折點的書本,好好保存起來的張爸張媽混合雙打。
張飛揚簡直淚目,跑到司祁那說自己高考前是父母的大寶貝,考完以後立馬翻臉不認人,說他堂堂兒子還沒有幾本書重要,攛掇著司祁他們和自己去畢業旅遊,就他們朋友幾個人的那種。
司祁斜睨張飛揚一眼,“不去。”
張飛揚哀嚎:“為什麼!”
“因為楚渢已經成年了。”
“所以呢?”張飛揚說:“正因為成年了,畢業了,才要痛痛快快玩上一場啊!”
“玩當然要玩,但是不帶你玩。”司祁說。
張飛揚無比心碎,“為什麼啊?”
“飛揚啊。”司祁語重心長的道:“我忍耐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他成年,想要約他畢業後一起度蜜月,過二人世界,你還要當電燈泡嗎?”
張飛揚:“……”
張飛揚:“?!!”
“旅遊路線還有酒店我都訂好了,你這樣不合適吧?”司祁一臉正氣的指責。
張飛揚耳朵發紅,結結巴巴:“原,原來是這樣,那好吧,你們玩得愉快啊……”
完全沒有經曆過這種話題的張飛揚越想越臉紅,借口下樓去找冷飲喝。恰好看到端著零食水果正準備上樓的楚渢,忍不住對楚渢道:“渢哥,好福氣啊!”
楚渢:“?”
“沒什麼,就是覺得……真羨慕你啊。”可以出雙入對的。
單身時長等於出生年齡的張飛揚說:“你……你好好享受。”
楚渢聽得一臉糊塗,好笑道:“你在說什麼啊。”
張飛揚一抹眼角並不存在的辛酸淚:“兄弟畢業後孤苦伶仃一個人,就不打擾你——”
他低頭看著楚渢手裡的零食盤子,悲憤的說:“吃乾抹淨了!”
楚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