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笑著伸手,手掌心蓋住楚渢兩邊白嫩嫩的臉頰,上下揉了揉:“乖孩子,少爺最喜歡你了。”
楚渢一張臉被司祁揉的格外有趣,傻乎乎笑著說:“我也最喜歡少爺!”
少爺以前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肯定是今天製卡成功,少爺太開心了!
真希望少爺以後天天都能這麼開心!
*
住在司祁隔壁不遠處的穿書者楊午,完全沒發現昨天晚上漫畫的主角竟然沒有回來。
三天時間,一個什麼都不懂,連自己製卡為何會失敗都不清楚的傻瓜,根本不可能翻出什麼浪花。他心懷著嘲諷與惡意,無比期待三天後的考核到來。
到時候,原著中被所有人關懷著疼愛著的主角,會當眾出醜,被所有人嫌棄,還會被拿來和他比較,然後又被數落的一文不值。
自那之後,整個家族的培養重心都會傾注到他的身上。他在這個家族中會獲得和主角一樣的待遇,也會在未來的某個節點,得到家族祖輩傳承給曆代家主的寶物,完成那段晉升成為九階製卡師的劇情。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看著換了一身衣服的司祁,帶著反派楚渢從房間裡走出。視線在楚渢身上落下,眼神裡不自覺帶上了貪婪與覬覦,就仿佛打量一個貨物一般,盯著他身上的血肉。
楚渢雖然年紀小,不太懂得看人眼色,但他直覺這個被大家喜愛、被所有人異口同聲稱讚的家夥,很討厭。
他是個孤兒,不清楚自己的來曆,也不知道自己的血肉在人類眼中看來,是非常完美、如同奇跡的極品卡液原料。隻以為自己討厭這個家夥,是因為這家夥從家主手中拿走了很多連小主人都無法擁有的製卡材料,而且大家總是拿他和小主人做對比,說小主人連這家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而且這人說的話也總是不討他喜歡,明明話裡話外都是說小主人蠢笨,為什麼大家卻總是說他寬容大度,愛護弟弟?楚渢不懂。
所以楚渢一言不發的從這家夥身邊走過,敵對態度格外明顯,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楊午眸色暗沉,看著未來動輒屠城、血洗了諸多製卡集團的反派,對他的冷臉相對絲毫不覺詫異。
漫畫中這家夥就是這樣,一言不合就殺人,走到哪裡都會出現一堆的屍體,唯獨隻會對曾經救過他的主角展露笑顏。
明知道主角最痛恨的就是他這樣濫殺無辜的家夥,他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拯救既聖母又愚蠢的主角於危難之中,在主角想要材料的時候,想方設法給主角送來各式各樣的珍貴物品,包括他自己的血肉,最後硬生生培養出足以殺死自己的強大製卡師。
這本漫畫無論主角還是反派,楊午都看不順眼。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工作和這部漫畫有關,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認真看,他才不會去主動翻閱。
尤其作者還總習慣往漫畫裡灌輸“好人有好報”的理念,一群出場角色無論身份、地位、男女老幼,竟然除了黑惡勢力以外,全都是那種會特彆喜歡主角聖母性格的爛好人,害得他也不得不從小就偽裝成好人,以方便未來行事。
像楚渢這種實力強大又不講道理的反派,如果不是總是跟隨在司祁身邊形影不離,殺了以後就沒辦法持續從他身上得到血肉,楊午早就把這家夥扼殺在搖籃中了。
就是不知道兩年後“離岸集團”順藤摸瓜過來綁走楚渢的時候,他能不能趁亂將人劫走……
反正都是給人當實驗品、被人綁在實驗台上不斷放血割肉當人形材料源,那為什麼不能給他當呢?
畢竟他才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子,是來自於更高維度的生命,其他的一切都隻是漫畫作者畫紙上的墨水而已。
他麵帶和煦微笑看著兩個男孩走遠,腦海裡勾勒著該如何吸血抽髓,充分利用這兩個尚未成長起來的主要角色。
司祁來到了他父親所在的書房。
敲門進入後,中年男子望著自己唯一的兒子,麵上浮現出一抹溫柔,起身對他道:“小祁,你來了。早晨吃過了嗎?”
“吃過了。”司祁笑容靦腆,帶著看向濡慕親人時不自覺的依賴:“父親,我昨晚製作出了一張二階雷球卡。”
男子一愣,隨後揚起大大的笑容,歡喜道:“好,好!不愧是我司仲然的孩子,就是這般優秀!”
十一歲的二階製卡師,即使是剛剛晉升的,也很不錯了。
很多平民十二歲才會獲得免費檢測資質的機會,察看自己是否擁有製卡師的天賦。若是家裡有錢幫他繳納巨額的學費,前往製卡學院學習製卡知識,基本上也得十四五歲才能晉升成為二階製卡師。
而一個二階製卡師,已經足以通過製作基礎卡牌來養活一家子人了。如此體麵又地位特殊的工作,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羨慕尊敬。
隻可惜這個成績放在外頭很不錯,放在一個家族繼承人身上,就有點不夠看了。
擱在那些大家族、大集團裡,更是提都不會被提及。
可誰讓原主以前表現平平呢,能順利晉升已經是件讓父母高興的好事了。
“小祁接下來多多努力,掌握住繪製雷球卡的手感,爭取可以穩定製作二階卡牌。”男人欣喜的說:“你不是很喜歡你祖父年輕時候用過的製卡筆嗎?父親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你,希望小祁今後能再接再厲!”
司祁靦腆地抿了抿唇,乖巧點頭,“謝謝父親。”
“隻要小祁能夠開心就好。”男人溫柔的地揉了揉司祁腦袋。
他知道自家孩子有多渴望成為厲害的製卡師,但有的事情可能是真的強求不來。明明司祁學習的十分努力,資源也一直有在提供,教導的老師更是家族裡難得一遇的天才,卻偏偏就是不開竅。
他看著司祁每天製卡到很晚,不把精神力消耗一空都不肯罷休,也是心疼的很。
如果家族裡隻有司祁這麼一個製卡天賦不錯的孩子,那他即使看司祁非常辛苦,也不會允許司祁休息。
但誰讓家族裡有一位比司祁優秀太多的晚輩呢?既然司祁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得過他表哥,而家族隻要有一位出色的製卡師可以站出來充當門麵就足夠,那司祁也沒必要太過於勉強自己,開開心心過好自己的人生更重要。
相信楊午那溫柔又善良的孩子,肯定不會因為從司祁手上拿走了繼承人的位置,就苛待司祁的。
他從小就與人為善,對所有人都很好,對自己的弟弟更是用心。
司家主很放心。
正這麼想著,司祁又對司父說:“父親,兒子能看看您手裡的卡牌,提前學習一下嗎?”
司父回過神來,笑著道:“當然可以。”
卡牌對於一個製卡家族而言,那是家學傳承、是傳家寶物、也是最昂貴的物品。
一般來說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輕易拿出去給人觀賞的,就怕會被彆人偷師,但自己的兒子當然不屬於需要警惕的行列。
原主以前一直跟著穿書者學習,穿書者不教更高深的知識,原主自然也接觸不到。
司祁看著麵前被遞過來的幾張卡片,其中甚至還有一張價值數千萬的六階卡牌,這是他們家族代代相傳的最高階作品。
見司祁目光一直盯著這張卡牌上的紋路,司父笑著說:“是不是發現這張卡牌上的圖案,其實並沒有比四階卡牌要多上多少?”
司祁點頭,司父拉著他坐在椅子上,與他細心講解:“並非越是高階的卡牌,上麵的紋路越繁瑣越難以掌控。如果你經常關注大師們的作品,會發現他們哪怕是製作低階卡牌,卡牌中的紋路也會比常規的卡牌要少上許多內容。這就是‘化繁為簡’的妙處。有時候,許多複雜的紋路,可以用一道更加精妙的紋路去替代,隻是這種方法需要非常精深的精神掌控力,還有玄而又玄的‘手感’。父親也曾遇到過一次,並因此製作出了一張越階卡牌,但時至今日我依舊無法解釋當時我為何會那麼描繪,隻是就結果而言,那樣造成的效果的確會更好。”
司父拿出了那張他親手繪製的四階卡,又從密碼箱裡取出了常規版本的同類型四階卡,指著其中的兩道不同紋路示意給司祁看:“或許你現在還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差彆,但隻要你肯用心,願意努力,終有一天會做到的。”
司祁觀察著兩種紋路的區彆,這個觀察當然不是用肉眼看那麼簡單,而是用精神力去感受其中蘊含著的更細致的畫法差異,隻有這樣才能真正學習到製卡的流程,光看圖案是看不出什麼東西來的。
否則製卡師們隻要對著商店裡的高階卡牌複刻,對著圖案重複勾勒就能學習,何苦簽訂“賣身契”加入其它的製卡家族,就為了能夠近距離接觸高階卡牌,尋找進階的機會。
有的東西不去親自上手感受,是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結構的。
司父不覺得司祁一個剛剛晉升二階的小孩子,能夠對著這些高階卡牌看出個什麼門道,甚至還怕司祁接觸高階卡牌太久,精神力損耗過多,不敢讓他觀摩太久。
司祁也沒說話,笑著將卡牌還給司父,又對司父請求道:“父親,您能給兒子一些更高階的材料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現在還沒辦法處理那些高階材料,自己動手的話,能量浪費的會很大。”司父委婉勸說。
“我就是有些想法。”司祁晃了晃男人的胳膊央求道:“可以嗎父親?”
原主之前一向懂事,從來不向父親主動提出請求,如今這般撒嬌,司父哪裡經受的住,當即心軟的滿口答應:“好好好,自然是可以。”
兒子想要什麼,做父親的都想滿足,畢竟這是他夫人遺留下的,他此生最愛惜的寶物。
他直接從自己的製卡室裡,取出十張三階白卡,一張四階白卡,還有若乾二階到四階的材料。光這些東西,就足夠在外頭賣出上百萬的價格了。
楊午說這個家族的人曾在原著中無比寵愛主角,這絕非謊話。
雖然此時家族裡隻剩下如司父這樣極個彆依舊疼愛司祁,但也足夠司祁過得比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人都要好。
現在家族裡的人那麼喜歡楊午,期待楊午的成長,何嘗不是因為楊午從小就模仿原著中主角的一言一行笑容舉止,這才引得大家那麼喜愛他呢。
很難說清楚大家喜歡的究竟是楊午,還是楊午殼子下,來自於主角的那一部分。
接下來的兩天,司祁依舊留在他的製卡室裡“垂死掙紮”。楊午想要過去盯著司祁,確保他不會擁有最後一絲逆襲的機會,可惜被楚渢這個冷血反派擋在門外,根本不允許進入。
這種不識好人心的行為,當然引起家族中不少人的不滿。可楚渢才不在乎旁人的看法,這群人比起小主人,明顯更偏愛那個叫做楊午的家夥,還總是在背地裡說小主人的壞話。
楚渢雙手抱臂,宛若門神一般堵在門口,冷眼望著來來往往的族人。
如此到了第三天,家族內進行考核的日子。
司祁推開門走出製卡室,對著守在門口的楚渢展顏一笑。
“時間到了,我們走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