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不在,這個少年真的意圖不軌的話也會在第一時間被她摁倒。
於是,對自己很有自信,對妹妹更有自信的青年帶著兩個青春期的小鬼抵達了最近的一家旅館。
比起正軌的場所,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區域,所謂的旅館多數是為了給那些一夜情的人提供服務的。這裡的人玩的開,雙雙進入是常態,成群結隊也不罕見。
所以當他們三個走進去後,前台接待的人員抬起頭見怪不怪的看了他們一眼,認定他們準備在此度過激情一夜,熟練的給他們開了一間房後,她把房卡放在大理石製的服務台上,視線往戴著鴨舌帽的白發少女身上飄去。
這種單純的少女和兩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人待在一起挺惹人注目的,她心想著難不成是誘拐過來的?腦補剛開了個頭,她就被為首的麵容可怖的男人警告了聲‘彆多管閒事’。
接著她就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收了荼毘的錢,說了聲‘請慢走’。
在服務員恭敬的的聲音中,荼毘攬著她的肩膀往樓上走。
他對這種場所很適應,即使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所以他是在場的三個人中看上去最老司機的一個。
轉弧雖然是在黑暗的場所長大,但從來沒接觸過這方麵,不過他一向寡言,加上神色也總是淡淡的,即便第一次來也表現的十分鎮定,一派大佬的姿態,十分有欺騙性。
相比起裝模作樣的這兩人,轟冰樂則是本色出演了一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花模樣,揪著荼毘的衣角走在他身側低頭刷著手機,毫不在意路過的男人用下流的眼光盯著她看。反正隻要敢看她的都被身邊的這兩個人瞪的悻悻離開,她站在兩人中間輕鬆的不行。
一直等走到房門前,所有對她懷有惡意的人都被他倆警告了個遍,轟冰樂放下手機正在想著如何開口把榎田的聯係方式告訴轉弧,他們已經到了房間前。
三人停下來,她出神的盯著房間上的電子鎖,有些心不在焉。
荼毘看了她一眼,抬手將房卡放在感應區,一陣電子音後,房門打開。
她抬起手正準備擰開門進去時,就聽到一聲嬌媚的女聲唱歌似的從一側飄來。
“你不和我過夜的原因是因為好這口啊。”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和畫著濃豔妝容的女人對上眼,目光將將落在女人前凸後翹的身材上,便被身旁的青年捂著眼往後推。
“看你緊張的。”女人戲謔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將視線轉到扒拉下他的手,露出半張臉的少女,“嘖嘖嘖,未成年,清純小白花,三人行,不得不說你還挺會玩的。”
荼毘:“……”
轉弧:“……嗬。”
“不打攪你們了,好好玩。”
女人說完對著他倆拋了個媚眼,接著被身旁的男伴攬著腰進了隔壁屋,那眼神綿軟的讓人覺得整個心都要化了,轟冰樂舔了舔唇,對這種大姐姐沒有絲毫抵抗力。
接下來轟冰樂抱著他的手,雙眼發直的追著女人的水蛇腰,一直等女人進了屋,她才意猶未儘的抬頭:“哥、荼毘,我要求不高,如果我……(大嫂)長成這樣,身材這麼好的話,我很歡迎的,不,我很喜歡的。”
“你可閉嘴吧。”
青年的嘴角抽了抽,覺得她真是異想天開。
而後他抬手拍了下她的後腦勺,開了門後推著滿眼都是‘胸、腿、腰’的少女進了屋,隨後自己也走進去,順手把房卡插在門口的感應機上。
轉弧默不作聲的跟在他們後頭也進了屋。
從進旅館到現在,他明白荼毘剛才為什麼不想讓他跟來了。
大概是覺得他想對轟冰樂做些什麼……吧?
但比起那檔子事,他更關心剛才他們中止的談話,於是一進屋便問:“說到哪了?還有房間隔音怎麼樣?”
他本意是怕他們幾個的談話內容泄露,可剛抬起手準備試試牆壁的材質,隔壁就傳來了各種不可描述的聲音,他的手停留在半空,無語的敲了敲空心的牆壁,“劣質建築。”
轟冰樂點頭:“沒錯,這感人的隔音連點個人隱私都沒有,噫……這個姐姐的聲音真好聽。”
轉弧:“有嗎,不都是叫嗎?”
轟冰樂:“唔,你叫個聽聽,能和這個姐姐一樣好聽嗎?”
轉弧:“我閒的沒事叫乾嗎?”
她吐舌:“小氣。”
“喂。”他不滿道。
轟冰樂現在和他的相處終於不是單方麵的說相聲了,現在他倆待在一起一個不留神就互相懟起來。
“轉弧還是最開始時可愛。”她走到床邊坐下,突然大發感慨。
他瞥了少女一眼,“哦,你是想被我殺是嗎?”
“怎麼說呢,相愛相殺這個聽起來挺帶勁的,但是發展為現實就很不美好了。”她坐在床上盯著床頭櫃上放著的幾盒陌生的產品,抬手拿起一個看了看,“啊,這個。”
“什麼?”他在她身邊坐下,動了動眼眸看過去。
“計生產品。”
“那是什麼?”
“防止出人命的東西。”
“……”什麼玩意。
荼毘打開頂燈後往屋裡掃了眼,看著這兩個坐在一起的青春期小鬼,感覺作為在場唯一的成年人應該說點什麼,可他張了張口,不知如何開口教育。
然後他索性進了洗手間,扭開水龍頭把手放在熱水下衝著,回憶著這個少年和她相處的幾個片段。
這兩個人在這種不可描述的背景音下完全沒有害羞的意思,說的話也都和曖昧掛不上邊,而且……他們似乎沒有把對方當成異性對待啊。
也就是說他剛剛是白擔心了?
衝著手時,他沒忘記帶少年來的正事。
“既然牆壁隔音不好,那現在有了這天然的隔音,正是談話的好時候。”
他洗手時低聲說著,但說了兩句後並沒有聽到兩人的作答聲,他覺得有些奇怪,心想著難道是隔壁聲音太大了所以他倆沒聽到嗎?
此時他完全沒往他倆可能會搞在一起的方麵上想。
經過剛才的觀察,荼毘覺得,這要是把他倆扒光放在一個屋,恐怕他們倆都會坐在一起互相比誰的肌肉更明顯吧。
當然肯定是他妹妹的肌肉更勝一籌。
心裡又無意識的吹了一波妹妹,他漫不經心的擦乾手,從衛生間出來後看到了令他窒息的一幕。
他妹妹,拆了某計生用品拿在手上正在給身邊的少年科普生理知識。
他妹妹身邊的少年,格外認真的聽她科普。
看吧,這兩個小鬼能擦出火花才有鬼了。
他走上前把滑溜溜的計生用品從她手裡拎出來,丟進垃圾桶後扯了張衛生紙擦了擦手,分外自然的開口:“這種事你們一會再說……不,一會也不行,討論完你就給我離開。”
他最後是對著藍發少年說的。
“……”
少年把頭偏向一邊不理他,這個目中無人的態度若是常人早就不爽了,但荼毘見過太多這種類型的了,不如說,他也帶點這種調調。
轟冰樂能感覺出兩人的不對付,但她絲毫不慌,抽了張紙擦手,接著青年的話繼續說,“關於這個人,你們了解多少?”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警惕的盯著對方。
轟冰樂左右看了眼,索性自己先開口了。
“關於她,哥、荼毘你應該比我們要了解些吧,畢竟你和她相處的時間最長……稍微有點嫉妒。”
她最後的那句含糊的話讓青年有些怔然,但片刻後,那微張的眸立刻又耷拉回去。
他慵懶的看著她,也不否認自己更了解那名少女:“是這樣沒錯,但是你為什麼知道?”
“有時候我會夢到她做的事,而夢中的時候我也見過你很多次,所以剛才我才會認出你。”
“……”黑發青年坐在她對麵,佝僂著腰背以一種十分鬆散的姿勢坐著,他確實如轟冰樂所說,知道的信息遠比他們兩人更多,思忖了片刻後,他很順利的將前後理順清,托著下巴平平的說,“這樣啊。”
“嗯。”她垂了垂眸,“你應該也察覺到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吧。”
“傻子才感覺不出來吧?而且她從來都沒有在我麵前隱瞞,總是說著沒辦法殺死我,沒辦法殺死死柄木弔,沒辦法殺死ALL FOR ONE,所以我在想,可能在她的世界裡,我們和她是敵對關係。”他無所謂的笑起來,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淡淡的說。
“想來也是,如果另一條世界線裡她和我沒有血緣關係,那麼家裡肯定比現在糟糕的多,就連現在的我都想殺死那家夥,另一個世界的我如果沒有(你)……的話,恐怕不僅想殺死那家夥,連整個英雄群體都會連帶著憎惡,想要矯正清除吧。”
他藏起來的詞很容易就能猜到,轟冰樂聽到他的話後愣了下,接著就笑起來,眉眼柔柔的,看的旁邊的少年一陣不解。被他重視後她感到由衷的高興,但同時也不忘繼續接著他的猜測往下進行。
“……唔,有道理。我一直在想,她和我在兩條世界線中誕生於不同的家庭,她會成為英雄嗎?而且她為什麼想要殺死你?為什麼要殺死她說的另外兩個人?如果她在那個世界也選擇成為英雄的話,我猜測,你和那兩個人應該同屬於一個組織,而且……大概是敵人吧。”
“這很顯而易見吧。”青年用一種‘你說的不是廢話嗎’的眼神盯著她,兩人沉默半晌,荼毘又轉向一直不作聲的藍發少年。
“喂,你……”他思考了一下少年的名字,“轉弧是吧?你有想補充的嗎?”
其實他們三個中所知情報最少的就是轉弧,他們兩個自顧自的搭上話後,他就在一旁安靜的聽著,順便梳理著他們話中的訊息。
那個少女來自另一個世界,和這個世界的荼毘沒有血緣關係。
也就是說,那個少女是另一個世界線的轟冰樂。
她想要殺死荼毘和他,還有老師,如果那個世界的冰也是英雄,也就是說老師不僅掌管了地下,也一並將勢力擴大到了地上。
先不提他,這個叫荼毘的家夥在那個世界也和他處於同一個陣營啊。
雖然他現在跟荼毘不對付,但如果那個世界的他們理念相同,做同伴也應該理所當然。
說起老師……
他作為老師的弟子,對老師的事並非全部了解,老師有何目的他也並不清楚。
唯獨記得的是老師的那句話——
[弔,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想對這個社會做什麼,想對英雄做什麼,我全都支持你。所以不論你失敗多少次,我都會給你鋪好路,讓你能夠從頭再開始。]
想對這個社會做什麼嗎?
那這樣的話,那個世界的自己所做的,應該和荼毘有相似之處。
說起來……她是不是忘了原來怎麼叫他了。
他低垂著眸遲遲不說話讓轟冰樂有些擔心,她輕拍著少年的後背,問道:“怎麼了,轉弧?”
少年聽到她的聲音緩慢的抬起頭,將那雙如血般的紅眸對著她:“你還記得最初叫我什麼嗎?”
“最初?”轟冰樂歪了歪頭,搞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問,隻是從容的回答,“弔?”
說出口後,她和荼毘都懂了。
看著坐在對麵的少女有些懵的臉,青年也覺得荒謬至極。
他捏了捏鼻梁,哂笑著,“挺好,荼毘和死柄木弔到齊了,那ALL FOR ONE又是何方神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