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從來沒有跟他們提過自己有過去的記憶?
一方麵覺得說出來大概也沒有人相信,另一方麵她應該潛意識裡覺得,其實她就是這個世界的她,並不是和赤穀海雲他們同級的那個人,所以才一直安心的沒有說出來過。
她抬起頭看向慵懶的注視著她的青年。
青年沒覺得有啥大不了的,懶懶的一抬眼皮,“說吧,有什麼事瞞著我。”
她猶豫了片刻便下定決心,也沒再忸怩,將一切和盤托出。
聽完她說的,兩人都沒有太大反應,反而她之前記憶裡的世界很好奇。
那個世界竟然還有獨立於英雄的自治維安隊?而且我叫沙慘禍,個性還是手碰到活物就會立刻奪去生命。
少年自言自語道:“自治維安隊嗎?聽起來奇奇怪怪的。那個我擁有不錯的個性啊。”
感覺很方便就能殺死歐爾麥特。
轟冰樂回憶著:“我記得自治維安隊算是法外英雄吧?自治維安隊……嗯……雖然他們沒有英雄的資格,但也是為了和平而進行行動的。”
少年聞言‘切’了一聲,對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失去了興趣。
這麼好的個性竟然想去維護和平。
轉弧隻是有些淡淡的不滿,荼毘則就很不爽了,他身上晃起一片藍色的火花,而後被他強行控製住後,平仄的說。
“那家夥在那個世界的受歡迎程度在前五名?人們的眼睛有問題吧。”
“畢竟爸……他的性格都變了。”轟冰樂抬起頭回憶了一下解釋。
“這兩個世界相差的很多,我記得那個世界轉弧長的和現在並不一樣,所以在轉弧說出化名的全名之前我都沒把你忘沙慘禍上想。而且像是那個世界的英雄,比如創世之女,在這個世界不存在,狂野少女貓組合的成員和現在也都不同……總之如果說我們現在和那個少女是相同世界的不同世界線,那麼在我記憶裡的那個世界就是獨立於我們這個世界的世界線……吧?”
聽完她的科普兩個人都興趣缺缺的‘哦’了一聲,看來受到之前的影響,他們都對那個世界都挺不喜歡的。
“所以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你們不覺得我占據了這個身體嗎?”他們兩個的反應太過與眾不同,轟冰樂眨了眨眼。
“奇怪什麼,而且那又如何。”青年的視線偏到彆處,盯著床頭安置的開關無所謂的說,“一直以來和我相處的是你,又不是其他人。”
這次轉弧和他統一戰線了,他默不作聲表示同意。
她聽到青年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除了你,誰還能讓我……”
“……”
轟冰樂聽了他含糊的低語後,在腦內補全了後半句,接著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看著他。
“怎麼了?”荼毘注意到了她這個態度,轉過眸低聲問。
她總是喜歡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此時看到她現在的樣子,荼毘倒覺得正常。
然後他看到轟冰樂把手上拿著的筆和記事本放在床頭櫃上,起身,他又問了句‘你要做什麼’,下一秒少女突然放大,撲到了他身上,他受到撞擊悶哼了一聲朝後仰去,倒在了柔軟的被子上。
窩在他胸前的少女把手伸到他身後攬著他的腰,把頭抵在他胸口胡亂的蹭著,像極了跟人撒嬌的狗狗。
荼毘手肘半撐著床支撐著身體,伸出另一隻手推著她亂拱的腦袋,一開始他還怕傷到她,結果推了兩下發現,她的力氣極大,後來他用出全力也沒把她推下去。
他搞不懂這個人怎麼這麼纏人,勒在他腰間的手臂讓他覺得自己被捆了一圈一圈的鋼條。
“從我身上下去。”他注意到坐在對麵的少年無表情的看著她,這可真是丟人丟到家外了。
“哥哥哥哥哥哥——”她沒理會他的嗬責,兩眼發光的從他的胸口一路蹭到脖子,“最喜歡你了!”
“……”他愣了片刻,接著繼續道,“下去。”
藍發少年依然沒有表情的看著兩人,在此期間他還泰然自若的摸出手機把榎田的號碼和賬號保存,接著把手機揣回兜裡,像是看戲似的盯著不停掙紮的青年。
荼毘又推了兩把,少女仍像無尾熊一樣死死的抱著他。
比起經常鍛煉的轟冰樂,荼毘那點力氣對她來說根本不夠看,體力和耐力都比不上自己妹妹,這真的很悲傷了。
轟冰樂把‘喜歡’在他耳邊反反複複的說了好幾遍,聽得荼毘從一開始的愣怔到最後開始不耐煩。
“你的體重超出我承受範圍,下去。”
“不。”
“你是三歲小鬼嗎?下去。”
“不要!”
他們兩個又開始了沒意義的拉鋸戰。
他現在用兩隻手用力的推著她的腦袋和肩膀,然而依然沒有任何作用。
撤回了支撐著床的手後,他完全倒在了柔軟的床榻上,此時他就像是被狗狗舔個不停但無力反抗的貓似的,也不管對麵坐著的少年看不順眼了,他撇過頭用不像求助的口氣求助:“喂,你,快來把她扯下來。”
轉弧會幫嗎?當然不會。
回給他的是不領情的一聲冷笑,還附帶了一句暴擊。
“弱雞。”
荼毘:“你等著,你等我起來……你給我下去,我要起來。”
轟冰樂把臉貼在他的脖子上:“不要。”無賴極了。
他行走地下多年,從來沒有對人流露出一絲除了‘高冷神秘’之外的其他姿態,而重新遇到她後,他高深莫測的形象在兩個小時內崩壞的連渣都不剩。
轉弧覺得該說的都說完了,欣賞了一番青年的窘態後,他覺得再待下去不過是倒在床上睡一覺,睡覺的這段時間說不定會直接被青年毀屍滅跡。
他撓了撓脖子,殺掉這個青年是不可能的,畢竟她還在呢;留下來也是不可能的,不然還不知道是誰死,所以他決定離開,各自留對方一條狗命。
於是他瀟灑的起身,對轟冰樂說了句:“我走了,之後我會聯絡你。”
然後他在荼毘的‘喂’和轟冰樂的‘嗯’中,頭也不回的開門關門離開。
‘哢噠’一聲落鎖聲後,荼毘最後的希望也沒了。
他的雙眼逐漸失去光芒。
等著吧,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屋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記恨著誌村轉弧的同時,荼毘又在床上掙紮了片刻,結果仍然被她摁的死死的,壓根沒有翻身的餘地。所謂的男女力量的差距在他倆身上完全顛倒,現在他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聽她在耳邊說個不停。
“哥哥這樣說我真的很高興,畢竟你很少這樣直白的表達自己,雖然我們家的人都這樣啦,之前夏雄和我也終於能好好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哥哥你能為我著想我真的……”
‘哦’‘啊’‘嗯’了幾句後,他都替轟冰樂的嘴累的慌,她從小話就多,像個嘰嘰喳喳的麻雀似的,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話。
反正他發了幾聲單音節後連回話的力氣都沒了,盯著頭頂的一點開始走神,聽著她從他剛才那一瞬間流露真情到家裡的瑣事和學校裡的各種事,還聽她把同學,想和她一起成立事務所的朋友們、老師、指導她的英雄牽出來溜了一遍。
說到最後他聽到她的聲音漸漸小了,荼毘聽她打了個哈欠後,帶著濃濃的鼻音哼唧著說:“哥哥,如果媽媽她和爸爸分開,你願意回來,跟著媽媽他們嗎?”
聽到這他有點了反應了。
“開什麼玩笑,我已經成年了,又不是你這種沒成年的小鬼,還要考慮到底跟哪一邊。”而且他現在在法律上已經是個死人,完全沒必要考慮這些。
“說的也是……”她翻了個身蜷縮在他身邊,手一直抱著他的手臂,“也就兩年吧,這是我預計的時間,不會比這個更晚了,在那之後……你願意回來嗎?”
“……”他沒有回答。
她也沒強求,隻是抵抗著睡魔,不是很清醒的和他說著話。
她真的很久沒見到他了,所以現在隻要能和他聊天就覺得很滿足。
荼毘接下來挺給麵子了和她聊了兩句,聊著聊著,不知怎麼的,話題就又跑到他們家這了。
他聽到少女像小時候一樣強忍著睡意嘚嘚嘚的說著,竟然莫名有些懷念。
然後他嗤笑,懷念什麼呢。
“在那之前我會好好賺錢,我問過潮爆牛王先生了,他的事件解決數量多,政府給撥的錢也多,所以員工分下來的工資很足,我存錢存到畢業的話,雖然買房子的錢不夠,但可以先帶媽媽租房子,然後成立事務所後再買個房子……”
聽到這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地下格鬥場打贏後賺的幾筆不算黑的錢。
“你手機呢?”在她睡意朦朧間,他突然問。
轟冰樂迷迷糊糊的抬頭看他一眼:“嗯?”
接著一隻手伸進兜裡摸了摸,把手機掏出來給他。
“密碼是什麼?”
“拇指的指紋就可以。”
他撈起少女的手開了指紋鎖,然後摸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個軟件。
他在進行這一係列動作時,轟冰樂一直看著他。
她看到白色的光灑在他的臉上,落在了他猙獰的疤痕上,起伏的溝壑深深淺淺的留住了陰影。她動了動手指,感受到手底下也是他皺巴巴的皮膚。
自從知道了他這身傷是因何出現的,她便不知道怎麼麵對爸爸了,至今為止她已經超過兩個月都沒有聯係他。
她閉上眼把頭抵在青年的肩膀上,在心裡默默的說‘辛苦你了’。
辛苦你了。
然後睡意席卷而來。
青年完成轉賬後,把兩個手機扔到一邊,扭過頭:“明天早上你……”
看到靠著他肩膀安靜入眠的少女,他的話消失在喉嚨裡。
身邊的少女呼吸平穩,睡姿依然和以前一樣沒有安全感,蜷縮在他身邊,她再胖點就直接可以蜷成球吧?不過她就這個瘦巴巴的樣,怎麼能胖?
想著,他抬手摸了把少女的側腰,接著順著腰一直摁到肚子那。
“……”
好吧,她不是瘦,而是把脂肪都鍛煉成肌肉了。
這小丫頭的肌肉比他結實多了,而且剛才手下淺淺的起伏……是腹肌嗎?
她一個人能打他三個吧。
自暴自棄的又盯著空白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呆,他想著剛才她嘮嘮叨叨的說的那些話,手一伸摸到了手機,然後扯著她的手開了指紋鎖。
輸入自己的賬號,保存。
在退出前,他看到了備注是榎田的人發來一條信息。
他的眼睛動了動,點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