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代表季靖延?”
“當然不是。”
景淮:“那關你P事。”
易誌桐雙眉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
“我作為他舅舅……”
景淮:“又關我P事。”
易誌桐“……”
他深吸一口氣。
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油鹽不進的見過很多,卻沒見過景淮這種人,張揚得肆無忌憚,猖狂而目中無人,懟人不看臉色。
完美體現了那句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對麵的人皮膚白皙,雙眼有神,很溫和的模樣,隻是那張嘴卻不饒人。
再狠的家長麵對熊孩子,也會頭疼。
易誌桐忍了一會兒,換了個話題:“不討論這個了,不知道景先生考慮過自己的以後嗎?”
終於進入正題,景淮打起精神,問:“你想說什麼?”
“靖延現在身體不好,那雙腿給他帶來的疾病太多了,我知道景先生同靖延結婚並非心甘情願,不瞞你說,我和喻烽認識,當從他嘴裡聽到
你的名字時,很是驚訝。我對你們的遭遇很同情,也震驚靖延竟然乾出了棒打鴛鴦的事情。”
景淮聽完,沒接話,他知道易誌桐沒說完。
“剛才說離婚並不是玩笑話,季靖延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景家的撫養費和你的生活都沒有問題。據說所知你現在是依附季靖延活著,靖延的身子……”他搖搖頭,很遺憾的模樣:“景先生你不覺得你的未來很危險嗎?”
易誌桐歎氣:“個人拙見,喻烽都比我那病怏怏的侄子安全的多。”
他不提這倆茬還好,一提景淮反而來氣了。
這人當自己是個戀愛腦,以為他會為了喻烽那個小二貨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
下一步是不是要自己去雲跡偷資料了?
他給氣笑了:“我和季靖延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當然有。”易誌桐說:“但現在不能告訴你,萬一回頭你告訴了我侄子,他不願意在離婚書上簽字,那我不是砸自己腳嗎?跟你說這些,就看景先生想不想有個更明亮的未來。”
想起什麼,他眼裡都帶了笑:“不過他會難受是肯定的。”
景淮或許能理解原著裡為什麼季靖延會失敗了。
看似冷硬的一個人,其實比誰都重情,而且敵人太了解他了,將他的性格把握的死死的。原著受和溫詩淇的背叛,在他渾身上下插滿了刀。
他對世界毫無留戀,他從高樓一躍而下。
殺人誅心。
景淮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手放在胃上,那裡隱隱作痛。
他靠著椅背,麵無表情:“我當然……不想。”
“哦?舍不得?”
景淮搖搖手指:“我要糾正你幾點。”
“第一,我不愛喻烽,不想跟他複合,提他沒用;第二,我不是依附季靖延活著——雖然目前是,但不會一直是;第三……”
他收起來臉上的散漫,看著對麵的男人,一字一頓道:“在我這裡挑撥離間沒用,給你提個建議,或許你找溫詩淇來對付季靖延更方便?”
易誌桐嘴角的笑慢慢收起來,像是洞口窺探的狐狸終於踏進了視線,身上所有的偽裝通通卸下,露出本來狡猾的麵目。
他沉默不語,隻看著景淮。
“這個人選不好嗎?”
易
誌桐神情冷淡道:“溫詩淇雖然是我公司的藝人,和靖延有過一段過往,但跟雲跡似乎並無關聯。”
景淮想了下,點頭:“沒錯。”
有沒有關聯無所謂,景淮又不需要他承認。
外麵的雨還在嘩嘩下著,天色暗沉,城市街道開啟了路燈。
咖啡廳的窗上倒映著易誌桐的臉,晦暗不明,他說:“景先生真的不願意?”
“當然。”
易誌桐十分遺憾:“既然你不願意,那我隻能得罪了。”
景淮手伸進袖子裡,容顏冷峻:“你要乾什麼?”
“勞煩景先生跟我走一趟。”
景淮立刻明白了他要乾什麼:“你想用我威脅季靖延?”
易誌桐道:“做客而已,算不上威脅。”
景淮嗬了一聲:“要是我不去呢?”
易誌桐又掛上了笑,眼角的皺紋透露出幾分陰森:“隻能花點力氣請你了。”
他的目光看著外麵,景淮順著看去。
在外麵的保鏢多了好幾個,排排站守著,但是其中沒一個是他熟悉的。
景淮:“………”
敵方的準備工作還挺齊全。
景淮舉手投降:“不用你請,我跟你走就是了。不過之前能不能讓我上個廁所,下雨天尿多,憋不住。”
易誌桐並不擔心他耍花樣:“背包留下。”
景淮無所謂,當著他麵脫下背包放在桌上,離開座位後。
易誌桐親眼看著他走向了廁所方向,等看不見人影了,才抿唇收了笑。
景淮離開易誌桐視線後,卻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到咖啡廳後麵。
那條過道剛好通往易誌桐身後的座位。
景淮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了露在沙發外的脖頸。
做人莫裝逼,裝逼沒有好下場,要談事情就好好找個包間,沒事搞什麼包場,看,脖子露出來了吧。
景淮不著急離開,他很慶幸今天穿了件長袖。
捏了捏藏在裡麵的東西,季靖延這麼痛苦,這些人怎麼能不跟著吃點苦呢?
易誌桐坐在位置上正端著咖啡,突然之間,他心有所感向後轉去,但卻沒來得及。
後頸被什麼尖銳的物品紮了一下,又一下。
痛感不強,手中的杯子沒端穩,香濃的咖啡灑在了桌子上。
他下意識伸出手往後摸去,
卻驚恐地發現手根本動不了,緊跟著他膝蓋一軟,體力不支跌倒在咖啡廳鋪了軟毯的地板上。
沒發出任何聲音。
眼前出現一雙白色的鞋子,還帶著未乾的雨水,景淮從後麵走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易誌桐瞳孔一縮:“你——”
隻說了一個字就說不出來了,他舌頭發麻,像是廢了一般,他隻能張嘴無聲啊啊啊叫喚。
模樣十分滑稽。
景淮蹲下|身,伸手探向易誌桐脖子後,後者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脖子上取下了。
易誌桐將眼球抬成一個極致的弧度,才看清楚少年手上捏著的東西。
那是兩根約莫十四五厘米的長針,在咖啡廳燈光下泛著滲人的寒光。
是景淮的針灸針。
景淮順著他目光看去,將針舉起來讓他看得清楚些,咧嘴笑了下:“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hellokitty?”
易誌桐臉色黑如鍋底,哪有先前半分溫和的模樣。
這個看似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少年,本以為隻要控住他身邊的人,他就沒辦法鬨出什麼事來。
是他大意了。
景淮用針戳了幾下他的臉,易誌桐下意識往後躲,但全身都僵住了,動彈不得。
他隻能惡狠狠地瞪著。
少年眼神比冬天未化的雪還要凍人:“季靖延不會痛苦,但是你會。這套臥床七日遊算是送你的見麵禮,再說季靖延壞話,就給你辦張終生體驗卡,療養院有一個景老太爺,多你一個也不多,懂?”
易誌桐額頭冒汗身體匍匐在地上,因為角度的原因並不容易看見這裡還躺了個人。
他全身都不靈活,卻還有力氣笑了聲,靠著意誌力讓舌頭動了起來,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音量不大:“年輕人膽子就是大,可惜還是心太軟了。”
景淮挑眉:“怎麼說?”
“如果我是你,我會拿命。”
少年思考了一會兒,而後微微一笑。
“下次一定。”
-
雨越下越大,沒有停的趨勢。
季靖延又一次瞅了眼窗外。
會議室內另頭的經理正介紹新季產品的銷售方案,見此停住了動作,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
今天下午的會議,他們季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這千年難遇的情景,讓一群人顫顫巍
巍,不知道這又是什麼預兆。
“季總……”
嗡嗡嗡——
桌麵上手機的震動聲阻止了經理未說完的話。
季靖延看見來點提示,幾乎是秒接:“接到了?”
電話那頭,徐汶看著不遠處停著的諸多私家車,喘著氣,抹了把臉,語氣凝重:“沒有,景先生不見了。”
季靖延抓著手機的手一緊:“不見了?”
“是。”徐汶說:“車子停在附近商城的地上停車場,但裡麵是空的,我們的保鏢和司機也不見了,景先生不知所蹤。”
……
雲跡集團有史以來第一次,中斷了開到一半的會議。
會議室的分部經理們看著老板突然帶著助理離去,神色陰沉,比外麵的大雨還要駭人。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高層專屬電梯載著人,數字一層一層跳著,直達一樓。
季靖延電話沒掛斷,問:“……讓你派去保護景淮的保鏢沒聯係過你?”
“六個人都沒看住一個活人?”
“……廢物!”
羅箐聽得心驚肉跳。
老板不滿時大多是威懾人,她從來沒聽過老板這樣在明麵上罵過下麵的員工。
“跟著易誌桐的人呢?沒發來消息?”
聽到那邊的回答,季靖延聲音瞬間冷下來:“跟丟了?”
叮——
電梯門打開。
季靖延指揮著:“馬上同警局聯係,想辦法調查附近的監控,還有停著的車牌號……”
“……沒辦法不知道動用私權——”
帶著明顯怒意的話在看到大門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少年一隻手裡提著一個小袋子,另隻手裡握著壞掉的傘,身上裹著濕冷的風雨跨進大樓。他渾身已經濕透,每走一步地上就積一灘水漬,頭發滴著水,軟趴趴搭在頭上,狼狽得很。
電話那頭徐汶還在說,季靖延沒仔細聽,啞著聲音:“不用查了。”
景淮走進門內,一邊吐槽天氣,一邊罵易誌桐。
他運氣也不好,從咖啡店出來後才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折疊傘也落在了店裡。好在兜裡有點現金,能買把便宜的,結果便宜沒好貨,沒被淋兩下就壞掉了。
想到先前的遭遇,他覺得自己當時能忍著沒搞死易誌桐,已經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