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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氣球上的字變成了“我有一個秘”, 但氣氛並沒有因此而改變,因為寇忱哭得很愉快。
總的來說,哭得形象全無, 人設崩塌。
七人組一幫人玩在一起也挺長時間了,但真沒誰見過這樣的寇忱, 大家都沉默地站在旁邊看著。
魏超仁甚至跟著抹了抹眼睛。
“你乾嘛?”江磊問他。
“關你屁事。”魏超仁帶著鼻音回答。
“不是, ”江磊看著他, “人倆哭是有原因的, 你跟著哭什麼意思啊?”
“我被我們自己感動了不行嗎?”魏超仁被他說得鼻音也沒了, 瞪著眼, “你是遲鈍呢還是傻?”
“行行行,”江磊拍拍他,“其實我也很感動,我隻是沒哭。”
胡逸還挺敬業, 唯一一個還在轉圈溜達的就是他, 舉著個手機, 視頻照片的一直沒停地在拍著。
“拍特寫了沒?”許川問他。
“嗯, ”胡逸點頭, “可惜了沒親一個。”
“我們一幫人也得拍點兒,”徐知凡說,“多有意義啊。”
“那肯定,”胡逸對著徐知凡的臉點了好幾下快門, “以後畢業了,也就逢年過節的能聚一聚, 現在多拍點兒,可以做成一個一個相冊什麼的,再剪點兒視頻。”
“你會啊?”許川問。
“我不會,”胡逸回答得很乾脆,“我覺得知凡會。”
“嗯?”徐知凡愣了愣。
“也是,他不會還可以學,”許川讚同,“學霸的好處就這種時候特彆能顯現了,這事兒交給知凡吧。”
“嗯?”徐知凡看著他們。
大家紛紛點頭。
“我禮物呢?”寇忱終於哭完了,接過霍然遞過來的濕巾看了看,“我要紙巾,這擦完一臉還是濕的。”
“紙巾擦不掉眼淚嗄巴兒。”霍然說。
“有嗎?”寇忱問。
“你哭好半天了,”霍然說,“肯定有乾了的啊。”
“行吧。”寇忱用濕巾在臉上胡亂擦著,“我禮物呢?”
“有,”霍然往自己包走過去,“老催。”
“三樣啊!”寇忱跟他後頭喊,“自己做的禮物!賀卡!情書!”
“我——操!”後頭一幫人同時發出了喊聲。
霍然笑著歎了口氣,蹲下拉開了自己的包,從裡麵先抽出了一個信封,是個黑色的信封,上麵粘著一朵紅色的玫瑰。
信封上用銀色的筆寫著字。
寇忱生日禮物-2。
“我服了你了,”寇忱拿過信封,“我以為上頭寫什麼了呢?居然是個編號?另兩個是杠1和杠3嗎?”
“真聰明,一會兒沒人了你再看吧。”霍然又拿出了一個黑色的信封,跟之前那個長得一樣,就是小了一號。
上麵寫著,寇忱生日禮物-3。
“賀卡現在可以看吧?”寇忱問。
“嗯。”霍然笑了笑。
寇忱打開了小信封,從裡麵拿出了一張也墨藍色的卡:“這是你自己做的嗎?買卡紙?”
“沒,樓下文具店裡買的。”霍然說。
寇忱沒說話,盯著卡片看了一會兒:“你畫畫不怎麼行啊。”
“怎麼了?”霍然說,“我就會畫五角星和心形。”
賀卡其實內容很簡單,跟寇忱送他的那張一樣,都隻有生日快樂四個字,但是同樣也花了很多時間裝飾,霍然用銀色和金色的筆在卡片上畫滿了星星和心,還在角落裡畫了很小的一條扭扭,怕嚇著寇忱,但是又覺得很有意思,所以他畫得很小,也比較抽象。
“這是心形嗎,這明明是三角形,”寇忱說,然後頓了頓,“右下角這是個彈簧嗎?”
“……你近視了吧?”霍然無語。
“是個扭扭啊?”寇忱很快反應過來了。
“嗯。”霍然點頭。
“可愛……”寇忱小聲說。
“一會兒再可愛,”許川打斷了他倆,“先把東西送完了的,燒烤啊!”
“你們開始燒吧,”寇忱很乾脆地說,“我們一會兒直接吃,我一個壽星,沒點兒特殊待遇嗎?”
幾個人特彆默契地同時衝他倆豎了豎拇指:“行,你倆牛。”
換了平時,大家開始忙活著架灶生火的時候,霍然肯定是要過去幫忙的,一個個動作實在太不熟練,看得他強迫症都犯了。
不過今天就不一樣了,他顧不上。
最後這個禮物他有點兒沒把握,寇忱平時也不用什麼飾品,看不出來他喜歡什麼樣的風格,雖說這種親手做的東西就難看如那個保溫杯,寇忱也肯定會喜歡……
他從包裡拿出了一個木頭小盒子。
“你厲害啊?”寇忱一看就瞪大了眼睛,“盒子自己做的?”
“……謝謝你對我有這麼高的期待啊,”霍然歎氣,“這盒子是裝扳手的,我改了一下上了個色而已。”
“我打開了啊?”寇忱一把搶過盒子。
“打開吧,”霍然說,“我以前也沒做過這些東西,不知道你喜……”
“我操,”寇忱打開盒子的同時就喊了一聲,“這他媽你做的?這是什麼?這是摩托車鏈子嗎!”
“自行車的。”霍然笑了笑。
“真的?”寇忱把手鏈從盒子裡拿了出來,“兩條?”
“還一條是我的。”霍然說。
“情侶的?”寇忱一下笑了起來,偏過頭看了看他。
“是啊,反正鏈子長,你要願意,褲腰帶我都能給你剪出兩根兒來。”霍然看他表情裡的驚喜,覺得心裡跟化了一大坨巧克力似的,又甜又軟。
寇忱把鏈子放回盒子裡,拿出手機給手鏈和信封們拍了幾張照片。
盒子改得挺難看的,看來霍然做手工的水平跟他差不了多少,一個長條的木盒子,裡頭大概是粘了一條木頭片兒,把盒子分成了兩下,上麵粘的這片厚絨布的手感倒是挺好的。
“這個絨布是買的嗎?”他問。
“不是,我家舊的沙發罩上剪下來的。”霍然說。
寇忱一下樂出了聲,把兩條手鏈拿了出來,仔細地看了好半天,這才搭到了自己手上:“幫我扣一下。”
霍然幫他把鎖扣卡上了,黑色的鏈條在寇忱手上非常酷。
“你喜歡這種風格嗎?我之前也沒問過你。”霍然說。
“喜歡,我就喜歡這種酷的,”寇忱拿過另一條幫他扣上了,“你怎麼想到的啊?這鏈子是舊的吧?我看上麵有劃痕,有什麼意義嗎?”
“這鏈子是我舊車上麵拆下來的,”霍然看著手鏈,有些不太好意思,“就,它陪我去過很多地方……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吧?”
“懂了,”寇忱摸了摸鏈子,“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的燒烤是他們一幫人自己烤的,天天都能吃到燒烤的幾個人,硬是把按說量是超了的幾大兜肉串兒全搶光了,烤糊了的幾串還心疼了半天,企圖把焦皮摳了看能不能吃。
蛋糕也吃得一口不剩。
“哎這個蛋糕味道不錯,奶油不甜膩。”江磊拿著蛋糕盤,用刀把上麵粘著的奶油一點點刮下來都吃了。
“吃飽了沒啊?”寇忱看著他們這樣子有些擔心,“我怎麼覺得……要不一會兒再出去吃點兒東西?”
“不用了,”徐知凡說,“這就是換了個環境,而且今天不是意義不同嘛,都吃得猛,平時我們也吃不下這麼多。”
“霍然,我也去買根兒車鏈子,”魏超仁一直在看他倆的手鏈,“不跟你們同款,我找個彆的樣子的,你給我也剪一個唄。”
“有現成的,”寇忱馬上說,“直接買多省事兒啊。”
“有嗎?”魏超仁掏出了手機,戳了幾下,“我靠,還真有啊……不過我怎麼覺得不太一樣?這些都是仿車鏈子吧,不是直接用車鏈子做的,你……”
魏超仁抬起頭,跟寇忱對了一秒鐘眼神之後迅速地一通擺手:“行行行行我自己買,我自己買。”
下午他們得回學校,把現場的殘局收拾好了就得返程了。
寇忱有些舍不得地站在那六個小圓坑跟前兒,看著“我有一個秘”的氣球:“這些怎麼辦?”
“氣兒放了你帶回去唄,”徐知凡說,“坑得填上,要不彆人踩了肯定摔。”
“填石頭吧,”寇忱說,“這樣坑就一直在,比填土還快。”
一幫人找來石頭,把六個坑給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