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太後自蕭恒被認回來之後,雖然一直有拉攏討好的心思,可自來沒對蕭恒當真這樣的倚重和信任過。
彆的事她或許信不過,但是蕭恒審案的本事是從在錦衣衛當差的時候就出了名的,她一再的囑托蕭恒:“哀家知道你心中對哀家有怨氣,哀家當年也的確多有對不住你父親母親的地方,這件事若是你能夠給哀家一個明白,哀家便親自勸聖上恢複你父親母親的名分,讓你也名正言順的當上你的皇太孫。”
皇長孫跟皇太孫之間雖然隻差了一個字,但是其中的差彆卻是天差地彆的。
在之前,田太後哪裡會下這樣的保證?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縱然想要兜攬蕭恒,那也是需要看見好處的-----譬如說讓蕭恒娶了田循,成了田家的女婿,有了姻親這層關係,她才能夠放心的幫蕭恒爭取他應有的地位。
可現在不同了,田太後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囑托完了蕭恒,便大病了一場,連續昏迷了數天,一直在斷斷續續的發熱。
申大夫都被召進宮中替太後看病,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太後情緒過於激動,大喜大悲,情緒大起大落的,經受不住,人的這口氣泄了,要恢複過來是很難的。
連申大夫都這樣說,宮中一時便氣氛更加凝重,有一股風雨欲來之感。
田循衣不解帶的伺候在側,凡事都親力親為,不離太後床榻一步。
田太後再好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半月之後了,她瘦了許多,太後的鳳袍穿在身上,也有幾分形銷骨立的感覺,見了田循,她還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田循熬了這大半月,憔悴了不少,臉色蒼白眼圈青黑,瞧著也像是大病了一場的樣子。
等到得知田循是為了照顧自己,她心中難免升起一些感動,拍了拍田循的手背:“辛苦你了。”
“太後娘娘哪裡的話?”田循搖搖頭,聲音極輕:“太後娘娘待我如同親祖孫,我能有機會回報太後娘娘一二,這是我的福氣,怎麼能說是辛苦?”
田太後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敷衍的笑了笑:“真是好孩子,好了,哀家如今已經沒事了,你辛苦熬了這麼多天,先回去好好歇幾天。”
田循還想再說些什麼,田太後已經揮了揮手:“去罷。”
她隻好退出來,等到出了太後寢宮,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殆儘,滿臉都是陰騭。
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小宮女清荷小心翼翼的迎上來,見她情緒不佳,急忙問她:“姑娘怎麼了?”
田循會做人,出手大方加上有心籠絡,在太後宮中,小宮女們有什麼事都願意跟她說上幾句,清荷因為負責她的起居,便更是儼然已經成了她的人。
聽見清荷問,田循才換上了一貫的笑意,微微的搖了搖頭,而後等到回了自己的屋子,才問清荷:“你是什麼時候來慈寧宮當差的?”
清荷快手快腳的將窗邊擺著的桃花取下來,換上了一盆暖房新送來的茶花,聞言便想了想:“已經有三四年啦。”
三四年,田循忍不住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