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九轉頭牽了馬車從側門暢通無阻的進了崔家的園子,馬車周遭毫無裝飾,徽記等東西更是全無,從外麵看根本無法分辨來路,老頭兒的目光落在馬車上一瞬,心中更是驚異,但是到底什麼也沒說,隻是引著馬車進了園子,才垂眉斂目的讓阮小九請人下車:“我們主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賀太太跟蘇邀對視一眼,蘇邀先掀了簾子下了車,而後轉身去攙扶賀太太。
老頭子的目光落在她們身上,等到發現竟然是兩個女子,心中更覺稀奇,卻仍舊一言不發,隻是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引著蘇邀和賀太太進了竹林,走了一段之後才停住:“我們主人便在裡頭,二位請。”
阮小九便知道自己是不能再跟了,有些擔憂的看向蘇邀,見蘇邀輕輕朝自己搖頭,便立住了不再動。
靠著周圍樹上的燈籠,賀太太一眼看見前頭一座二層的六角亭裡坐著一個人,她知道這救世主崔大儒了,拉著蘇邀上了台階到了亭子裡。
崔大儒已經轉過頭來,他年紀老邁,可卻精神矍鑠,也耳聰目明,目光隻是在蘇邀和賀太太身上一掃,便挑了挑眉:“這封信,不知道是哪位的手筆?”
“是我。”蘇邀從賀太太身後走上前幾步,坦然承認。
崔遠道頓覺有些荒謬,他晃了晃手裡的紙,一雙眼睛盯著蘇邀,仿佛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端倪來:“你?你知道這寫的事意味著什麼嗎?”
崔遠道陡然發起怒來,樣子也是有些可怖的,這畢竟是曾經的朝廷大員,哪怕是已經久不在官場,可多年積累的威壓也驚人。
蘇邀攥住賀太太的手,坦然自若的跟崔遠道對視一眼,才輕聲笑了笑:“我自來覺得,唯有做錯事的人才會心虛害怕,如今也一樣這麼覺得。我是來給崔大儒提醒的,既然我說的是事實,自然也沒什麼值得擔心的,是吧崔大儒?”
崔遠道手裡的信緊緊攥在一起,已經變了形,他冷冷的盯著蘇邀看了半響,見這個女孩自始至終都淡然自若,終於忍不住半信半疑的問:“我怎麼能相信你?”
“眼見為實,崔大儒大可讓人來問一問,看看貴府六爺如今身在何處啊。”蘇邀從容自若:“崔大儒最好相信我,否則的話,隻怕從今以後,多年名聲一朝喪。”
這小姑娘當真是囂張自信得令人牙癢癢,可她偏偏又說得如此斬釘截鐵,還有手裡這封信.....
遲疑半響,崔遠道轉身出去,不一時那個老頭子便出去了,過了一會兒,老頭子躡手躡腳的進了亭子,低聲跟崔遠道耳語了幾句。
崔遠道立即站了起來,看了蘇邀一眼,抿唇問她:“你到底是何人,來這裡送這封信,又是為何?”
“不為何。”蘇邀知道他是已經信了,站了起來看著崔遠道歎氣:“不管什麼東西,積累都不容易,可要打破卻太容易了。崔大儒,做一尊神像平時不是什麼壞事,可一旦神像有了汙點,那麼這神像便會被拉下神壇,從此變得一文不值,您是大儒,有大智慧,想必比我要更加清楚這個道理,這封信上所寫一切都是真的,地址也是真的,您現在趕去,想必還來得及,我們便不再打擾了。”
一個這樣小的姑娘,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崔遠道目光複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