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靜。
以至於通話沒開擴音, 大家也能把聲孔傳出來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早知道我就不該答應讓涵涵去探望你。”
“都怪我一時心軟,竟然覺得你挺可憐的……”
“你可真厲害, 你連個孩子都看不住,涵涵有條腿不能走路,居然能讓他跑了?”
“他上次一跑好幾年才回來, 這次又跑了!”
“那個姓秋的老家在國外,直接帶著他遠走高飛的話,我該去哪找孩子?你把我兒子還我!”
老莊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淡定地等著孩子他媽罵個痛快,然後才說“沒丟, 還在我這呢。”
莊瀚學倒吸一口涼氣,驚詫地瞪著爸爸, 怎麼這就把他給交代出去了?
他被爸爸抓了還有一線生機,要是被老媽抓回去,可就彆想再溜出來了。尤其是逃跑未遂過一次,假如再被關進小黑屋裡, 可能連窗戶都不給他開了, 他的小黃書也沒的寫!多可怕!
媽媽問“你現在在哪?”
老莊總說“你不用過來, 孩子們全都在這。我帶孩子們回去, 你在我們以前住慣的老房子等就是了。”
他掛了電話, 對三個孩子說“跟我回去見見你們媽媽吧。”
“總有這麼一天的。”
“你們想把弟弟給救出去,光過我這關可不夠。”
莊瀚學毫無戒心地跟他爸上了車。
莊瀚學、秋哲彥和老莊總坐一輛車。莊婷婷自己開車過來,莊瀚宸上了妹妹的車。
秋哲彥眉頭都皺得能夾死蒼蠅了, 這家夥怎麼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他跟進去, 挨著莊瀚學坐,決不能讓莊瀚學離開自己一步之外的距離。他都怕自己錯開眼一下,人就又被搶跑了。
莊瀚學沒有自覺,彆人都不敢問,他像沒事人似的,問爸爸“爸,你說媽為什麼死活不同意啊?”
老莊總說“還能為什麼?你媽現在鑽牛角尖了。”
多年夫妻,老莊總很了然地說“你哥住國外,你姐姐還在和她鬨彆扭,隻剩下一個你,又蠢又好控製。你媽愛管人管習慣了。現在就隻有你給她管,她能放過你?”
“你越不服管,你媽就越來氣。”
莊瀚學覺得自己像是拿著根樹枝偷偷戳老虎屁股,他憨頭憨腦、小心翼翼地問“爸,你真同意我跟小秋在一起了啊?沒有條件啦?”
“也不強求我生孩子了?”
老莊總老神在在地說“你急什麼?又想把我送進醫院搶救啊?我還沒想好,等著吧。”
這就像釣著根蘿卜騎驢,看到吃不到,不知道啥時候能吃到。莊瀚學的驢耳朵得急得豎起來了“你不是又耍我吧?”
他真鬥不過他爸這個老狐狸。從小就被逗得溜溜轉。
莊瀚學狐假虎威地說“我找我哥我姐去。”
秋哲彥心情很焦躁,所以他才想側麵迂回作戰,正麵作戰他哪有勝算。
老莊總冷哼一聲“彆拿你哥你姐嚇唬我,這個招式第一遍就算了,第二遍可就不管用了啊。”
莊瀚學想通了,笑嘻嘻地說“爸要是真打算把我送回去,就不用親自一起去了。你就是同意了。”
老莊總“……”莊瀚學時而蠢,又在某些時候比誰都看得更明白,像個聰明人。
過了大約三十幾分鐘,莊瀚學說“快到了。”
秋哲彥越發緊張,他覺得自己的樣子現在非常糟糕,他用眼角瞟了瞟車窗上自己的倒影,很想整理下儀容,可是又怕被發現。
他大概有個兩三天沒洗澡了,頭發都油了,臉色也很不好看吧?嘴唇乾裂,還因為著急上火生了口瘡。
沒辦法,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嶽父還好說,嶽母那邊,他已經吵過一次架,該怎麼把事情兜回去,他實在是想不出來。
莊瀚學單腿站立,掛在他的肩膀,趁彆人沒注意,忽然親一下秋哲彥的臉頰。
秋哲彥愣了下,滿臉通紅。
莊瀚學哄他說“彆怕,小秋,我會保護你的。”
秋哲彥說“我沒怕。”
司機把放在後車廂裡的輪椅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