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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應寧有點兒火了,現在誰都彆想當著她的麵說她哥的壞話。
不過現下情勢不好,她哥倔脾氣上來了,梗著副硬骨頭不肯服軟,為了她又不肯說實話,她哥越犟,她爸也就越生氣。
柳應寧明白她哥的想法,要他為了中傷自己妹妹的黎淨服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這就像是逆鱗,他有多堅持,就代表他保護妹妹的心有多堅決。
現在,哪怕隻是勸柳應南跟她爸低個頭就能解決的一場矛盾,柳應寧偏偏就不願意讓她哥低這個頭了。
韓文瑜這會兒正急切的扶著柳衛新,“行了,應南不過就是打了場架,男人永遠是小孩,你還不知道嗎?何況應南才多大年紀,不夠沉穩也是很正常的,你要給他時間。”
柳衛新冷冷的白了柳應南一眼,哼一聲,“多大年紀?黎淨比他還小,怎麼今天先動手的人不是人家黎淨?”
韓文瑜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又去看看柳應南:“應南,你就好好的跟你爸爸認個錯,彆再氣他了,今天不管怎麼說,你動了手就是不對,但你隻要知錯就改,你爸爸不會真生你氣的。”
韓文瑜真是個有心思的,看似在勸和,實則句句是往他爸心裡紮,她爸的臉是越來越冷,越來越難看了。
話說到這裡,這就要給她哥定罪了。
柳應寧可聽不下去了,蹭的一下站了出來。
“等會兒,怎麼就是我哥的不對了?文瑜你今天在公司親眼看見現場了?我哥說了是因為什麼嗎,你們就在這一個勁兒的怪他?韓文瑜,我哥二十三歲進公司,處理工傷事故、親自去檢修海上服務器、跟貨十六天沒回過家,他‘不夠沉穩’?嗬,你夠資格說這話麼?”
韓文瑜臉色一白。
在這個家裡,韓文瑜最怕的人其實是柳應寧。這個家的男人她都能應付,柳衛新年紀大,韓文瑜隻要撒嬌耍賴,他不會太跟她計較。而柳應南,那個男人的心不在家裡,不在女人身上,韓文瑜乾什麼他從來丁點兒都不關注。
隻有柳應寧,看似跟韓文瑜走得近,其實非常有界限感,這個大小姐是非常霸道的。而且,韓文瑜也嫉妒她,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韓文瑜求之不得上等的人生。
韓文瑜不敢跟柳應寧硬碰硬,隻能示弱,臉色發白的攀住了柳衛新,“我不是這個意思,怪我,我說錯話了……”
柳應寧:“所以你就彆說話了,剛進我家一年,公司的大門朝哪邊開都還不知道,勸你先學學明哲保身,彆多話。”
韓文瑜:“……”
柳衛新本來就火大,身居上位者,其實最在乎的事就是身邊有人逾矩,他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下麵的人不聽話,哪怕是他親傳的兒子。
“你們倆都彆吵吵了,”柳衛新沉著臉,“應寧,你也要跟你哥一起摻和?”
柳應寧是鐵了心來攪渾水來了,絕對不能讓韓文瑜在中間瞎挑撥,今天要是她爸和她哥倆人誰都不低頭鬨僵了,不正和了韓文瑜的意了。
所以柳應寧打算把矛盾點徹底拉到自個兒頭上,反正她跟她爹鬨得再厲害,也不過是女兒家撒嬌胡鬨而已,誰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柳應寧:“爸,你們就不動腦子想想,我哥為什麼會跟黎淨動手?這麼多年我哥跟誰動過手嗎?一個黎淨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犯得著動手嗎?為什麼他現在咬著牙一個字都不說,是為了我啊,隻有我跟黎淨有恩怨,我哥肯定是為我才跟黎淨動手的。”
“柳應寧,”柳應南皺起眉,警告的叫她一聲,“你知道個屁,吃你的飯去。”
柳衛新冷哼,“他是舊時候的□□嗎?為了你就能跟人動手了?越活越回去了!”
柳應寧乾脆扯起嗓子跟柳衛新喊:“你怎麼知道黎淨都說我什麼了,要不是說了什麼難聽的,我哥能跟他動手?泥人還有三分血性,我哥憑什麼聽他汙蔑自己的妹妹還無動於衷?”
“彆人說兩句話,他就沉不住氣了,能成什麼大事?”
“那不一樣,罵人還不罵父母呢,黎淨要是侮辱我一個女孩子,我哥能不為我討個公道?而且,我哥肯定早就手下留情了,要不黎淨就是橫著出去的。”
柳衛新看向了柳應南,“那你說,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黎淨到底說了什麼?”
“不、是。”柳應南連想都不想,斬釘截鐵道:“跟柳應寧沒關係。”
這下,全家都知道肯定是沒跑了,柳應南就是這樣,隻要他不想說,越是一口咬定沒事才越是證明有問題。
柳應寧當真佩服她哥是條漢子,到這時候了仍是咬死了牙關不認,絕不傷她。
“他不說我說。”這時候,柳應寧搶先開了口,全家視線頓時調轉到她身上,“彆說是黎淨了,就連黎淨他媽都來找過我。”
這話一出,全都愣了,柳應南接著就擰起了濃眉。
“她找你乾什麼?”柳應南問。
柳應寧怕她哥連夜過去把那一家子都鯊了,含糊其辭道:“還能乾什麼,讓我回國以後彆再去找黎淨唄,還拿了串成色一般的珠子賄賂我,被我扔水裡了。”
柳應寧抓緊補充:“我沒讓她欺負了我,有什麼話當場就罵回去了,之後她就再也沒出現過了。我哥也是一樣的,這種人就不能慣著。”
說完,柳應寧沒再給她爸嘚嘚的時間,直接搶先上來把矛頭指向了柳衛新:“爸,在你心裡我的事不重要是吧?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不想著怎麼給女兒做靠山,淨想著埋怨我哥了。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黎淨中傷你的子女也是給你沒臉,難道就忍了他?我哥要是還不為我討回個公道,誰還能給我撐腰?”
柳應寧這話一點沒留情麵,麵子裡子都給柳衛新扯了出來,柳衛新臉色一僵,又不能承認了,“怎麼不重要?你的事就是爸爸的事,爸爸隻是教你哥做事要有方法,咱們能討回公道的途徑多了,沒必要直接撕破臉徒惹麻煩。”
為了事業順利,連女兒的名聲都能為之讓步,幸好柳應寧沒對她爹抱什麼希望,隻是替原主可惜,原主那樣執拗偏激,隻怕也是因為父親對她管教甚少,隻一味的塞錢了事吧。
韓文瑜連連點頭,“對對對,你爸肯定不是這個意思,他就你這一個寶貝女兒,不給你撐腰給誰撐腰?”
韓文瑜這會兒是看柳衛新一個人對兩個,勢單力薄,特意出來幫柳衛新說話,給自己拉好感度來了。
但柳應寧可不答應,她前世什麼味兒的綠茶白蓮花沒嘗過,就韓文瑜剛才那幾句話,心思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家裡招個後媽沒什麼,要是真像柳衛新說的那樣,多一個能照顧家裡的女主人也就罷了,偏偏這是個能生事兒的。
彆說讓這裡更溫馨更有凝聚力更像個家了,韓文瑜再這麼繼續挑事下去,她爸跟她哥離了心,那可就出大事兒了。
柳應寧:“彆說話,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
韓文瑜的臉頓時一白,失落的梨花帶雨。
柳衛新也不能看著柳應寧這麼無法無天,擰起眉,“怎麼跟你阿姨說話的,誰教的你這麼沒大沒小,這麼跟長輩說話?”
柳應寧不服氣的鼓起嘴,胸口重重的起伏了兩下,小臉一陣紅一陣白,眼睜睜看著眼眶就濕了。
韓文瑜示弱賣慘頗有一套,柳應寧倒也不差了她的,要說委屈,柳應寧能比她還委屈。
柳應寧紅著眼眶咬著嘴唇,恨聲道:“爸,你現在知道她是長輩了?彆人家都有媽媽給女兒撐腰,可我遭人欺負的時候呢?
是,我三年前是跟黎淨在一起過,可他們家憑什麼覺得我現在還會繼續纏著他?要是誰家閨女受了這委屈,當媽的早就打上門去找他家要個說法了,就連黎淨都有他媽替他出頭,可我呢?
爸,我體諒你是男人,不好直接去跟女人爭這點口舌,所以黎淨他媽找我的時候我就自己處理了,說都沒跟你說,可這樣你就連我的委屈都不知道了,還得我哥一個大老爺們替我出這個頭,結果我哥還成了她嘴裡的‘不夠穩重’,”
說著,柳應寧紅著眼睛恨恨的看了韓文瑜一眼,“在家裡做我們的長輩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也出門去替我跟我哥討個公道去,那我就當真服了她,不然就算我叫聲‘媽’,她也應不起。”
柳應寧的話說的尖刻,韓文瑜當場破功,臉一下從頭頂紅到了脖子根。
柳應寧話說的不錯,在他們這個圈裡,男人有跟男人的場麵,孩子玩在一起,連各家夫人之間也有她們的社交。
要是孩子之間出現了摩擦爭執,男人們通常不好出麵,這種時候就是女人出場的時候了,所以母族勢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但對於韓文瑜這樣的女人來說,這就是個笑話,柳應寧也壓根沒想過讓韓文瑜出麵。
柳應寧沒想過靠她什麼,她也就彆想著在這衝柳應寧和她哥的長輩,這是相互的,誰都彆想破例。
韓文瑜整天就會逛街練瑜伽,連個繡花枕頭都當不稱職,她要是出門去討說法,那些名門出身拿著高校畢業證的太太們隻怕會嫌她不夠格,連個正眼都不會給她。
當然,柳衛新和韓文瑜自己也深知這個事實。
柳衛新見女兒委屈得直哭,眉心一塌,怒火終於消失殆儘了。
柳應寧說的話,他又何嘗不以為是呢?
如果柳應寧的媽媽還在,兩個兒女會被教育的謙和懂禮,那樣的話,今天也就壓根不會發生這樁事了。
如今應寧這樣牙尖嘴利,隻有從小沒了娘的女孩才會這樣,因為她要是事事不為自己爭,還有誰能為她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