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從灶台後麵竄出來了:“來了來了!”
隨著碗中的水小心的倒入盆中,最後一點麵絮也聚集到了顏惜寧手中。到了此時,木盆的內裡和顏惜寧的手上乾乾淨淨,一點麵粉都沒沾。
盆中出現了一個圓溜溜的麵團,麵團微微泛黃有些粗糙,摸起來也比較硬。顏惜寧將麵團放在了盆地,他隨手在木盆上蓋上了一層濕潤的紗布。
白陶好奇的問道:“寧大哥,這就行了嗎?”
顏惜寧笑道:“早呢,要先等麵醒發一會兒。”
白陶似懂非懂:“哦~那要醒多久呢?”
顏惜寧解釋道:“先醒發半個小時,然後揉十分鐘,再然後繼續醒發半個小時。”
發麵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在老家的時候,怕麻煩可以直接去市場買幾塊錢的皮子。然而楚遼沒有市場,他隻能按照以往的經驗自己製作皮子了。
話音落下後,白陶一臉困惑:“寧大哥,半個小時是多久?十分鐘又是多久?”
顏惜寧被問懵了:“嗯……好問題。”
楚遼用的是十二時辰計時方法,一個時辰等於老家的兩個小時。
除了時辰之外,楚遼人還喜歡用一盞茶、一炷香來計時。但是每個人喝茶的時間不同,燒的香也有差彆,因此一盞茶一炷香並不能準確的計算時間。
顏惜寧斟酌了很久,想挑選一個恰當的詞語,可掙紮半晌之後他放棄了。他拍了拍白陶的肩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在白陶好忽悠,他愉快的應了一聲:“好!”
麵團醒發時,小鍋中的水終於開了。顏惜寧將一籃子薺菜倒入鍋中,彆看薺菜看著多,可和熱水一觸碰,它們立刻蔫了。
廚房中充盈著一股青草味道,青草味中夾雜著薺菜獨有的香味。聞到這股味道,他心裡非常踏實。這是春天給予人的饋贈,天生天養的薺菜無需播種施肥,隻要掐準時節去采挖,便能品嘗到春天裡的一口鮮。
隨著長筷在鍋中翻攪,鍋裡的開水染上了青綠色。翻攪三兩下後,所有的薺菜都蔫了。鍋中的開水也被染成了淡淡的青色。
這時顏惜寧取過一個放著半盆涼水的木盆,他一手操著筷子一手握著鏟子,在筷子和鏟子共同作用下,鍋中的薺菜們滴答著汁水被挪到了木盆中。
此時嫩綠色的薺菜變成了墨綠色,浸在涼水中顏色異常醒目。
薺菜經過汆燙便縮水大半,等顏惜寧將盆中的薺菜擠乾水份放到碗中時,一大籃薺菜隻裝了一碗。
白陶有些失望:“寧大哥,薺菜是不是有點少?”
顏惜寧樂嗬道:“吃薺菜不在乎分量多少,我們取的是它的香味。肉裡有了薺菜,哪怕隻有一小團,味道也會大不相同。”
白陶認同的點點頭:“是哦,我小時候天天吃野菜,沒滋沒味還噎人。還是跟著寧大哥好,跟著你吃糠咽菜都好!”
白陶是顏家仆役的家生子,可是他命不太好,沒等他成年雙親便相繼病逝。
失去了爹娘的庇護,白陶沒少受欺負。而那時的原主隻是個剛從城郊莊子裡回到顏府的私生子,府中有頭麵的丫鬟小廝都不願意去照顧他。
於是照顧顏息寧這份‘殊榮’就落到了白陶身上。那時候的白陶隻是個拖著鼻涕的孩童,哪裡會做伺候人的活?
白陶第一天到原主的院子裡,就搞砸了好幾件事。他嚇得瑟瑟發抖躲在回廊下直哭,可沒想到原主非但沒有打他,還將自己的飯分給了白陶。
白陶感激的說道:“要是沒有寧大哥,我早就沒了。這世上除了爹娘,寧大哥對我最好!”
聽到這話,顏惜寧心中一陣酸澀,若是有一天白陶發現自己不是以前的少爺,他該有多難受呢?
不過隻要他在一天,他就會善待白陶一天。想到這裡,顏息寧笑道:“彆說這些啦,我們速度得快一些了,不然要來不及包餛飩了。”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樓的大爺,這幾天已經快憋瘋了。
今天早上,他提著二胡坐在陽台上開始拉二泉映月。
淒淒慘慘的二胡聲響徹了樓道,大爺連續拉了三遍二泉映月。然後切換成洪湖水,再切換成小白楊。
疫情何時是個頭啊,蒼天啊,大地啊,趕緊結束吧,讓我的鄰居們上班上學吧。
要不然下次大爺拉二胡時,我隻能在對麵敲鍋底給他老人家助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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