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鹹魚替嫁後 老大白貓 11844 字 8個月前

刺客們的屍體在放獵物的車上堆得老高,一身是血的容王妃被抬進了帳篷。一時間圍場人人自危,狩獵活動停了下來,大家小心翼翼,生怕聖上的怒火燃到了自己頭上。

牙帳中平遠帝正在大發雷霆,向來溫厚的帝王怒發衝冠,他雙手背在身後煩躁踱步:“堂堂皇家圍場竟有刺客出沒,哼,好,好得很!”

平遠帝麵前的案桌上放著一把沾了血的羽箭,每一支羽箭的箭頭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形。還有一堆鋒利的刀劍,這些刀劍與禁軍所用的款一模一樣,同屬於內務府製造。

內務府製造的兵器會在特定的位置敲上印記,而刺客所用的刀具上這些印記被抹去了。

平遠帝越看越來氣:“欲蓋彌彰!以為抹去內務府印記朕就認不出了嗎?!今天敢謀害皇子,明天是不是該謀害朕了!”

姬鬆衣衫上血痕未乾,他麵色冷俊眼神幽暗。在他身邊,皇子們跪了一地。

太子姬楠麵色惶恐:“父皇明鑒!禁軍所用兵器皆登記在冊並無遺漏,兒臣也不知歹人使用的兵器從何而來啊!”

姬椋陰陽怪氣道:“內務府每年製作的兵器數量有限,但是想要弄出幾把兵器並不困難。據臣弟了解,內務府總管郭照亭之子是太子門生。”

姬楠麵色變了又變,這個時候姬椋還不忘踩他,他哪裡能忍?!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暴怒,姬楠忍住怒火義正言辭:“正則此言差矣,郭照亭領的是父皇的差事,自然聽從父皇差遣。本王雖與郭有仁有往來,那隻是因為他與本王誌趣相投。”

頓了頓之後姬楠擴大了戰場:“內務府打造的兵器不止提供給禁軍,同樣也提供給各皇子府的侍衛。正則這麼說也對,隻要有心,弄幾把兵器確實容易。”

“朝臣們都知道,此次春獵由兒臣和禁軍統領配合協調,一旦出事兒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父皇治兒臣失職之罪!”

姬楠這招以退為進挺好,平遠帝的怒火肉眼可見的降了下來。

姬楠趁熱打鐵:“容川說他要去摘野菜時,身邊隻有兒臣和正則。怪兒臣思慮不周,隻想著保護父皇的安慰,沒想到歹人會襲擊容川。”

姬椋情真意切的歎道:“父皇,兒臣迄今為止都沒想明白,歹人為什麼要襲擊容川?”

此時跪在旁邊的姬榆突然開口了:“莫非三皇兄身上有歹人想要的東西?”

聽到這話,姬鬆緩緩的抬起頭,他嘲諷的扯了扯嘴角眼中都是死寂:“父皇,兒臣如今已是廢人,除了這條命還能有什麼?”

姬椋安慰道:“三皇弟莫說這種喪氣話,隻要你還活著,你永遠都是熾翎軍的主帥!”

姬椋話音一落,平遠帝的麵色變得非常難看。對外都說姬鬆在戰場上失去了雙腿,然而平遠帝卻知道,他這個優秀的皇子中了卑劣的圈套才落到了如此境地。

現在看來那人要的就是姬鬆的命,姬鬆一死,熾翎軍群龍無首,他可以趁機安插人手接管大軍。何其惡毒,何其可惡!

姬鬆眼神悲傷,他伸手從胸口摸出一塊黑色的虎符,隨後雙手舉著虎符過頭頂:“父皇……”

平遠帝大驚:“容川!這是何意啊!”

姬鬆雙手細微的顫抖聲音沙啞:“兒臣從小立誌做護國良將,守我楚遼邊疆,護平民於危難。兒臣不怕苦,亦無懼死。如今兒臣已是……已是廢人,再也不能馳騁沙場,不能為父皇分憂。這虎符值得更加英勇的將帥持有……”

說道最後,姬鬆的聲音已經帶了哽咽:“請父皇收回虎符!”

平遠帝心頭大痛,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姬鬆的雙手:“容川啊,父皇知道你受苦了。這些年有你在邊疆鎮守,邊疆大定。熾翎軍旗一出,敵人聞風喪膽,姬容川的名號傳遍楚遼。你有大才能平山海,即便你不能身先士卒帶兵破陣,但是有你在,熾翎軍就能所向披靡。你就當父皇自私,為了楚遼,你還不能離開熾翎軍。虎符放在你身上,父皇才能心安哪!”

虎符就這樣被推回了姬鬆的懷裡,姬鬆抬頭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今日若不是阿寧,兒臣大抵已經不在了。阿寧現在生死未卜,兒臣實在無心追殺凶手。兒臣想先去看看他……”

平遠帝唏噓道:“昨夜家宴我看了那孩子一眼,一看性子就不錯。這次他受苦了,若能化險為夷,父皇一定重賞他!也罷,刺殺一事父皇一定給你一個交代,你先去吧。”

姬鬆滾著輪椅出牙帳的時候,平遠帝的咆哮聲再度傳了過來:“查!這事一定要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姬鬆抿著唇沒說話,他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嘲諷。微風輕輕拂過,眼眶的紅濕隨風而去仿佛從沒出現過。

嚴柯快步上前推著輪椅向著帳篷的方向走去,他低聲道:“主子,蒼風被我們逮住了,屬下已經派人將蒼風送回府上了。”

姬鬆關心的則是另一個問題:“看到蕭翎了嗎?”

嚴柯眼神黯淡:“沒,屬下已經派人在附近尋找了,若有發現會及時彙報。”

姬鬆頓了頓之後乾澀的問道:“他……怎麼樣了?”

嚴柯麵色複雜:“禦醫來看過了,說打得有點狠,但是好在沒傷到筋骨。禦醫開了一些藥,屬下已經安排人去煎了。”

姬鬆修長的手指輕輕從扶手上那道深深的刀痕上拂過:“他沒有底子就這麼衝上去,肯定被打慘了。”毫無章法和招式,隻憑一腔熱血就這麼衝上去了,刺客擊打那副單薄身軀發出的沉悶聲猶然在耳。

姬鬆在戰場搏殺幾經生死,普通的傷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然而隻要一想到顏惜寧豁出性命護他的場麵,他依然心驚。

嚴柯欲言又止,過了一陣之後他歎道:“主子,王妃真的愛慘了您。您以後對他好一些吧。”

姬鬆抬頭直視前方:“我知道。”

之前他總想著,自己不喜歡顏惜寧就不要去招惹他,不給他希望就行。可沒想到顏惜寧為了接近他那麼費心費力,先是打動了嚴柯他們給自己送吃的,又是想儘一切辦法吸引自己到聞樟苑,現在為了自己,他連命都不要了。

說不動容是假的,在顏惜寧沒進容王府之前,他們兩從沒見過麵。顏惜寧對他的好來得太猛烈太突然,他一直覺得不對勁。

可就像嚴柯說的那樣,感情這種東西哪裡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顏惜寧真的好愛他,這世上有情人不應該被辜負。

姬鬆輕聲道:“他為了我能奮不顧身豁出性命,我確實不該對他那麼冷漠。”

嚴柯這才露出了笑容:“王妃若是聽到您說這話,一定會非常高興!”

顏惜寧確實很高興,他一醒來麵前就堆著小山一樣的筍子。瞧瞧他拔的這些小嫩筍,雖然品種不同,粗細大小也不一樣,但是它們都散發著同樣清香的氣息,聞起來令人身心舒暢。

王春發本來被嚴柯命令守著王妃,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和王妃一起坐在了筍子的海洋中和王妃一起剝起了筍子。

顏惜寧剝筍子很有一手,他手中捏著一柄薄薄的匕首,用匕首在筍衣上縱向一劃再輕輕扭兩下,筍衣發出悅耳的哢哢聲。三兩下間,一隻青白色的嫩生生的筍子便出現在了一側的籮筐中。

姬鬆進門的時候以為自己會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顏惜寧,可是當他掀開簾子的時候,卻見顏惜寧赤著膀子腰腹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坐在筍堆中笑得齜牙咧嘴。

姬鬆:……

他抬頭看了看嚴柯,說好的打得有點狠呢?這不是活蹦亂跳嗎?

嚴柯清清嗓子:“王妃,禦醫說您重傷未愈不該下床。”

顏惜寧嘿嘿笑著:“躺著多無聊啊,王春發又不許我去拔筍,我隻能剝筍過過癮。鬆鬆,你回來啦?要一起剝筍嗎?”

姬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過了許久後他長歎一聲:“你竟然還想著去拔筍。”

他們剛遭遇了刺殺啊,顏惜寧難道一點都不害怕嗎?

顏惜寧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挺想去的,但是一想到可能會有刺客又有點怕。所以……如果我們明天去拔筍的話,多帶點侍衛好不好?”

嚴柯背過了身,他肩膀抽抽強忍笑聲。姬鬆無奈道:“明天應該不能拔筍了。”

顏惜寧愣了一下:“哎?為什麼?明天不是還有一天嗎?”

嚴柯解釋道:“主子和王妃遭遇了刺殺,聖上大發雷霆,今年的春獵已經取消了。今天傍晚大家就會散去。”

顏惜寧遺憾極了:“啊……”山中還有好多野菜,他還沒來得及摘就得回去了。

算了,反正他也摘了不少野菜,他和白陶兩人肯定吃不完。做人不能太貪心,點到為止比較好。

姬鬆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顏惜寧,纏了繃帶之後纖細的腰身更加明顯了。姬鬆看著他的兩條白胳膊心裡有淡淡的不悅,這人怎麼一點都不注意形象?雖然是男人,可哪好歹是他的王妃,怎麼能這麼大大咧咧毫不在意?

姬鬆對王春發使了個眼色:“給王妃披一件衣服。”

裹了一層紗布的顏惜寧一點都不熱,他剛想拒絕就見姬鬆眼神不太友好,於是他訕訕的撓撓臉披上了外衫。這時候他才想起了正事:“對了,那些刺客為什麼要刺殺你?”

姬鬆垂下眼眸語調低沉:“想必是想除掉我後攪亂朝局吧。”

顏惜寧感慨道:“朝堂水真深啊!”還是聞樟苑好,清靜自在。他想回去了,白陶小鬆還有家裡的雞鴨鵝一定想他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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