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晁的味覺可能出了問題,新鮮牛奶是什麼味道他沒有嘗出來,卻感到了讓靈魂都為之戰栗的味道。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感覺陌生又熟悉,攪亂了他的心跳。
糟了,是心動的感覺。
韓禦澤的手指在高晁的舌尖上勾了一下:“味道好嗎?”
好極了,好得我飄飄欲仙。但高晁作為一個毒舌少女,怎麼可能說什麼好聽的話:“一股騷味兒,也不知是剛擠出來的牛奶,還是教授你的味道。”
韓禦澤失笑,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高晁覺得這樣下去很危險,他扯了扯濕了的衣襟,眼睛左右亂轉,就是不去看韓禦澤的眼睛:“我得去換一套衣服,咱們待會兒見吧。”
說完他便倉皇地跑了,像一隻受驚的小羊,連頭都不敢回。
指腹上的濕意讓韓禦澤的眼眸色澤變得深沉,他把高晁舔濕的手指送進嘴裡輕吮,臉上出現一抹笑意。
係統:“大兄弟你跑啥啊,剛才氣氛多好,我還想給你找一段浪漫唯美的BGM助興呢。”
高晁:“不行啊,人家小鹿亂撞,要把持不住了,好害羞呢。”
係統:“彆裝啥純情處男了,你充其量也就是個老鹿蹣跚。”
高晁:“……”友誼的巨輪……算了,他們的友誼連紮一隻木筏都不夠。
晚些時候韓禦澤履行承諾,給高晁做了一隻雞,不過不是炸雞,教授嫌油炸食品不夠健康,於是用烤雞代替。這是一隻嫩嫩的小母雞,肚子裡還填充了香菇、洋蔥等蔬菜,從烤爐裡端出來的時候,香氣填滿了整個下午。
高晁飽餐了一頓,吃得很開心。美食總是能帶給人愉悅和滿足,就算迫於無奈整天穿著女裝,隻要吃得好睡得香,高晁的心情就很好。
吃過飯後,他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探身去茶幾上拿紅茶喝的時候,連腿都懶得放下。客廳隻開著一盞釣魚燈,曖昧的光線勾勒出他單薄衣料下起伏的背脊線條,纖細的後頸,柔韌的腰肢,挺翹的臀部,綿延成一條渾然天成的美好曲線。
韓禦澤坐在一邊看書,視線卻越過文字落在他身上。如果這是一個真正的女人,這樣的姿勢可以說是嫵媚誘人的,但青年畢竟不是,他有著男性偏硬的肢體和線條。可是他身上卻透著一股慵懶隨意的氣息,令人聯想起打盹的貓、鬆軟的枕頭、午後的陽光,愜意又溫暖。
這種感覺,對於被黑暗和冰冷環抱的人來說,格外誘人。
治療每天都在繼續,高晁起初還有些擔心露餡,但很快就放鬆了,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繃著臉談談他那“悲慘的童年”,然後跟韓禦澤在草場上閒晃。
這樣的日子倒是挺舒服的,空氣清新,天空湛藍,綠海當中那一隻隻小綿羊好像落在地上的雲朵。高晁跟羊群親密接觸了一下,厚實的羊毛手感極佳。不過這些羊看著很白,其實跟小羊肖恩一樣,各個都是小黑臉。
他的房間外麵就是羊圈和羊舍,晚上小羊們是很安靜的,不過某一天晚上,他卻被慘叫聲驚醒了。羊舍裡的羔羊發出的驚恐叫聲令人頭皮發麻,雖然持續時間不是很長,卻讓高晁不敢繼續睡覺。
翌日清晨,高晁下樓的時候碰到老王,衝他耳朵扯著嗓子一頓喊:“大叔,這附近有狼嗎?”
老王平靜地說:“如果有狼的話,我們就養狗了。”
高晁還是不放心,又問老王有沒有聽到昨晚的聲音。
老王瞄一眼他:“沒有,我什麼都沒聽見。”
高晁一想也是,老王可是個聾子啊,除了韓禦澤的聲音,什麼都聽不見。他本想再問問韓禦澤,可是卻沒找到人。
韓禦澤是有秘密的。
經過仔細的觀察,高晁發現每隔幾天,教授就會“失蹤”。雖說彆墅挺大的,想要藏起來不難,可是高晁認真找過每一個房間,韓禦澤壓根就不在。
然後等稍晚些時候,韓禦澤就會一臉疲憊地出現在他麵前,卻裝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對自己去了哪裡也是閉口不提。
連著幾天夜裡,高晁都特意在韓禦澤睡下後溜出去,想看看羊舍裡是什麼情況,但蹲守的結果就是,羊群平安無事,他卻被草叢裡的蟲子咬得渾身是包。
高晁一邊往身上抹藥膏一邊說:“統哥啊,我看我的病是不是也該好了?”
係統:“病好了你想乾啥?”
高晁:“當然是過正常人的人生了,我發現在這種地方穿裙子很遭罪啊,你看我這能玩一年的腿,簡直是慘不忍睹!”
他的兩條腿被蚊蟲叮咬得沒什麼好地方了。係統瞅了一眼:“可能蟲子也覺得能玩一年。”
高晁:“……”
趁著韓禦澤去醫院拆石膏,高晁偷偷溜進了他的書房,在他的桌上找到了自己的診療記錄。
楊綿同學親眼目睹了母親的自殺,而自己也差點死掉,這件事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無法修複的創傷。隨後他被父親拋棄,被外公收養,沒有良好的成長環境,還遭受到家庭暴力。
無力保護自己的楊綿穿上女裝,實際上就是一種尋求保護的心理。女性親屬角色的缺失讓他沒有安全感,他的內心深處想要得到母親的嗬護和關愛,所以才會以強硬的女性形象來建立信心和自我保護……
高晁草草瀏覽了一番,心說原來我病得這麼重,我記幾都不知道。
緊接著他又看到了很多文件,都是一些關於連環殺手犯罪心理的研究。
雖然警方會給連環殺手定製編號,但媒體和大眾總喜歡用特殊的稱謂來稱呼他們,現在他手裡這份文件上的犯人叫做“荊棘玫瑰”,他曾在直播間裡聽觀眾提起過。
那是一個喜歡虐殺少年的殘忍的凶手,照片裡的每一具屍體都寸縷不著,蒼白而纖瘦,內臟全都被掏空,
渾身被布滿荊棘的蔓藤纏繞,口中銜著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根據記錄,最後一起相關案件是在距今一年半以前,死者與其他受害人有些不同,並不是少年,而是一名三十四歲的成年男人。
警方當然懷疑這可能是有人模仿作案,但如果真是那樣,這個人的手法當真是無可挑剔,完美地還原了“荊棘玫瑰”作案的所有細節,連經驗老到的警官和法證人員都找不到一絲破綻。
而自此之後,“荊棘玫瑰”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徹底消失了,沒再犯下過任何一樁罪行。
高晁又看了看其他幾份文件,都是聳人聽聞的案子,最後的結局和“荊棘玫瑰”一樣。
他記得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曾看到過有關的文字,一個連環殺手突然銷聲匿跡,原因可能有三個:一,他在不斷實驗後終於對心中一直耿耿於懷的對象下手,報複成功後便收手了。但這個原因很難站得住腳,因為連環殺人犯通常是無法遏製心中對於殺戮的欲望的。
二,連環殺人犯因為其他罪行而進了監獄,這種原因很常見,不少成功虐殺多名受害人的凶手,可能因為一場車禍或者打架鬥毆而被關了起來。
三,連環殺人犯受了重傷,或者死了。
本就接近傍晚,光線又被烏雲吞噬,書房變得很是暗淡。高晁打開台燈,聚精會神地看著這些報告,都沒意識到什麼時候開始下雨了。
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高晁打開手機上網搜了搜FFF,發現自從上一名受害人死後,同樣手法的案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悶雷從天空滾落地麵,牲畜紛紛跑回木棚躲了起來。高晁咬了咬指甲,說:“統哥啊,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聯想到那名死者就是韓禦澤的客戶之一,高晁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係統:“你才發現不對勁嗎?”
高晁:“難道你早就察覺了!”
係統:“那倒沒有,我也是剛剛發現,教授他就站在你身後,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
高晁:“………………”
他緩緩轉頭,看到韓禦澤高大沉默的身影籠罩在頭頂,忍不住咽了咽唾液:“教授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嗬嗬嗬,我閒著沒事,找點趣味讀物看看。”
韓禦澤的聲音很冷:“是嗎,趣味讀物好看嗎?”
高晁放下文件,很是冷靜地說:“好看,驚悚,赤雞,懸疑,是我喜歡的類型。”
韓禦澤抬手扯掉他的假發丟在一旁,按住他的天然卷緩緩揉弄:“那我讓你看點更刺激的。”
高晁:“那就不用了……”瑟瑟發抖。
韓禦澤走到他前麵,低頭看著他:“今天還沒有談話呢,不如談談你為什麼一直跟蹤我吧。”
哦吼,這段時間以來,韓禦澤始終沒有提起這件事,高晁還以為他不打算追究了,看來今天是要秋後算賬啊。高晁掰著手指頭,心驚膽戰地說:“因為……教授你太帥了,我好迷戀你啊。”
韓禦澤沒什麼反應,大概是不信吧。
高晁仰著頭,一臉真摯:“真的呢,我一不小心就被你帥彎了。”信我!
韓禦澤俯身貼在他耳邊低聲說:“騙子。”
高晁汗毛都豎起來了:“我騙你什麼了?”
韓禦澤抓著轉椅的靠背,讓椅子轉過來麵對窗口:“你不是怕打雷嗎?”
高晁:“……我是怕啊,賊怕,但看得太投入太忘我了,我是一個愛學習的好青年來著。”
韓禦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挑起他一縷卷發搓了搓:“其實你根本就沒病,隻是想讓我跟你玩醫生病人的遊戲。”
高晁快哭了:“我有病,我真的有病,很嚴重那種。”
韓禦澤貼近他笑了一聲,聲音充滿了危險:“是嗎,到底有多嚴重?”他一邊說,眼神一邊往下滑落,想起了什麼,了然地笑道:“我差點忘了,你的病情症狀之中,的確還有一項很嚴重的問題。”
高晁自己都不記得了還有什麼問題了,隻是趕緊點頭:“對啊,特彆嚴重,麻煩教授幫我治好。”
“既然你這麼要求了,”韓禦澤把他抱到辦公桌上,一把撕開他的裙子,“我肯定會治好你的。”
高晁:⊙▽⊙
直到這時高晁才想起,董思瑤好像跟韓禦澤說過,她的小男友因為心理問題而不舉來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