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什麼破玩意兒。
一輛黑色的SUV從夕陽中卷起塵土朝牧場駛來,車子停在彆墅門口,徐隊走下來衝著正在烤羊腰子的高晁揮手打招呼。
高晁晃了晃手裡的扇子,心說原來韓禦澤磨刀霍霍向羔羊是為了款待老夥計。
徐隊不是空手來的,帶了一瓶乾紅,他拍了拍韓禦澤的肩膀說:“超市買的,彆嫌棄,我可是個窮人。”
韓禦澤笑著收下了禮物,把徐隊請進了彆墅。
徐隊坐在客廳裡,看著窗外那個圓寸青年歡樂的身影疑惑地說:“這人是你新雇的?以前沒見過。我還以為,你這裡除了老王,什麼人都不用呢。”
韓禦澤在他對麵坐下來,抿嘴笑了一下:“那是楊綿,前不久剛從那個被稱為‘異裝癖殺手’的連環殺人犯手中救出來的人。”
徐隊詫異了一下:“他變了個樣子,我竟然都沒認出來。他怎麼還在你這裡?”
韓禦澤淡然地解釋說:“他的女朋友是我的學生,我答應關照他,所以就把他留在這裡,不然他也無處可去。”
徐隊一臉糾結,還有點委屈:“上回我說要借你這裡度個小假期你都不肯,虧我們還是認識這麼多年的老朋友。”
韓禦澤笑而不語,隨他抱怨吐槽。
徐隊:“老韓啊……”
韓禦澤:“我才29歲,比你小很多,能不能換個稱呼?”
徐隊:“澤澤?小禦?”
韓禦澤抬手製止了他:“你還想留下來吃晚飯嗎?”
徐隊笑了幾聲,收斂了輕鬆的神態:“明天又該去監獄了,你確定……”
韓禦澤做了個收聲的手勢,轉頭看向門口,高晁舉著烤好的羊腰子跑進來,直接去了廚房。
“晚些時候再說。”韓禦澤淡淡地笑道。
徐隊挑挑眉,心領神會地聊起了其他事。
高晁和老王在廚房裡忙活著把韓禦澤烤好的羊排、羊腿端到桌上,老王又做了幾個素菜,很快就把餐廳的桌子擺滿了。
高晁一邊偷吃一邊跟係統說:“教授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騙了多少人,連隊長都跟他稱兄道弟,就算有人去舉報他是個變態,徐隊肯定也是不信的。”
係統:“廢話,你得拿的出證據。”
高晁沒有證據,有的隻是自己當初的設想。如果他跑到警察麵前亂說一氣,什麼教授殺人還吃人,隻要教授一個笑容,他就會被當成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患者丟到精神病院去。
係統警惕地說:“胖友,你來這裡不是為了協助警方破案的,是來攻略目標的。你可憋扮演啥偵探了。”
高晁:“我不聽我不聽,我就要做偵探,真相隻有一個,我要賭上爺爺的名義,代表月亮懲罰你!”
係統:“滾犢子你個深度智障。”
晚上四個人坐在餐桌上吃飯喝酒聊天,徐隊這個人大大咧咧的,笑聲還賊粗獷,謔謔謔謔哈哈哈哈,聽的人胸腔都嗡嗡的。
韓禦澤還是一貫地談笑風生,高晁偶爾走個神就被他的談吐迷住了,都忘了自己是如何被按在馬背上策馬奔騰的了。
這個人臉上有好幾個麵具,麵對不同的人不同的場合隨時變臉。高晁覺得或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還有著更多的麵孔。
飯後,老王和小楊收拾廚房,教授把隊長請去書房聊公事。
高晁就很急:“統哥,來個順風耳。”
係統:“……”
高晁:“我是高爾摩斯,你是華統,你有責任輔助我破案。統哥統哥統哥統哥統哥……”
係統:“行行行,給你順風耳,今晚不要再跟我說話。”
高晁:“OJBK!”
過了幾秒鐘,高晁就聽到了樓上的對話。明天韓禦澤要跟徐隊去一趟監獄,而他們探監的對象,是有著“暴雨夜魔”之稱的恐怖連環殺手,一個毫無同情心和同理心,在七年中先後殺害84人的魔鬼。
這個人非常有耐心,智商也很高,平時完全是個溫和的老好人,勤勤懇懇工作,下班後養花種草遛狗,還幫鄰居修理電器。周圍的人沒有一個發覺,那個在暴雨之夜穿著雨衣殺人分屍的殺人魔就是他。
徐隊和韓禦澤合作抓到了這個殺人魔,把他關起來之後,韓禦澤曾去監獄為他做精神狀態評估。在他看到韓禦澤的一刻,他笑得好像見到了一位多年的老朋友。
對於警方的詢問,他一言不發,仿佛是個啞巴。但是在韓禦澤麵前,他提出了一個條件——想知道警方沒能找到的那些屍體都埋在哪裡嗎,用你的故事來換吧。
韓禦澤已經探監三次,結果都不是很理想。他精心編造的故事,細心戴好的麵具,全都騙不過那個魔鬼,迄今為止,對方隻是用溫和的眼神和笑容嘲笑他。
徐隊說起這件事就火大:“他知道自己被捕的功勞有你的一份,他這是在折磨你,報複你。當你說起往事的時候,他一定很享受你的痛苦。”
韓禦澤修長的手指按在嘴唇上摩挲,沉吟說:“看來,欺騙是沒有用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暴雨夜魔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說不定已經認定他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徐隊皺眉說:“我是不知道你有什麼故事,但如果這件事觸及你的底線,或者會對你造成傷害,我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韓禦澤雲淡風輕地笑道:“放心,我的童年很幸福,痛苦什麼的是你想多了。前幾次我隻是試探他而已,既然他這麼敏銳,那我告訴他也無妨。”
徐隊又罵了幾句,隨後看到辦公桌上的幾份文件,頗為無奈地說:“你怎麼還在研究這個?到現在為止,你依然認為有一個‘黑暗天使’在懲罰這些犯下罪行的人嗎?”
韓禦澤挑眉:“這件事最初,不是你留意到的嗎?”
徐隊:“……”
聽到這裡,高晁豎起耳朵,似乎是韓禦澤傾向於認為有一個專門以連環殺手為目標的連環殺手存在,但警方卻持否定意見,因為迄今為止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有這樣一個人。
徐隊的確有著與教授相同的看法,但立場不同,考慮的事情就不同。如果這種言論被媒體得知並公布,相信社會上很快會有這樣一種言論:有黑暗天使來清理罪惡,市民感到很放心。
徐隊說得很誇張,韓禦澤被逗笑了。
“每一個連環殺手,都是一個殘忍的惡魔,而這個人以惡魔的鮮血為食,是更為恐怖的存在。”韓禦澤慢條斯理地說著徐隊未曾說出口的心裡話,“如果他真的存在,希望我們能儘快留意到他的蹤跡,否則每一次殺戮帶給他的心理滿足,會令他管束不住內心深處的怪物,等他開始自我毀滅的瘋狂行為再抓他就晚了。”
兩人就此事又聊了一會兒,徐隊喝了不少,有點上頭,韓禦澤安排他去客房睡下。他回到臥室,看到他的小楊同學乖乖趴在床上看書呢。
韓禦澤走過去說:“在看什麼?”
高晁挪開圓溜溜的腦袋,舉起書給韓禦澤看,是一本叫《紅龍》的,講述一名探員在調查一起連環殺人案時,向心理醫生漢尼拔求助,與他一起分析案情,然而凶手正是這位看似高雅的心理學家的故事。
韓禦澤笑著摸了摸高晁的腦袋:“在這裡的日子太無聊了吧,書看了多少了?”
高晁說:“漢尼拔將探員看成是他遊戲中的一枚棋子,表麵上與他一起調查案件,實則故意將他引入歧途,令他的工作繞進死胡同。就看到這裡,結局是什麼啊?”
韓禦澤把書從他手中抽走放在桌上,躺下來把他抱住:“我不喜歡劇透,故事的結局由你自己去發現吧。”
高晁歎了口氣:“對了教授,那個綁架我的精神病找到了嗎?”
韓禦澤搖搖頭:“徐隊說,那個人的行蹤暫時還沒有被發現。怎麼,想離開這裡了?”
高晁趕緊說沒有。他把臉埋在韓禦澤肩膀上,想到那天他回去的時候,從樹叢中鑽出來的韓禦澤。該不會那個時候,那個精神病就已經死了吧?
韓禦澤的手在高晁背上輕輕拍著,直到高晁睡著。
不知什麼時候,高晁再一次被羊舍裡驚恐的叫聲弄醒了。床上隻有他一個人,他起身來到窗口,外麵黑漆漆的,羊舍門前掛著的小燈搖來晃去,把有限的光亮從左推到右,從右晃到左。
他在窗前等了很久,直到看見韓禦澤從羊舍裡走出來,才趕緊回到床上裝睡。
過不多時,高晁聽到韓禦澤開門進來,帶著一股腥味和泥土的氣息。韓禦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在高晁旁邊躺下,把人抓到懷裡牢牢抱住,下意識在他腦袋上摸了一圈,又索然無味地把手收了回去。
天亮之後,所有人都起來了,徐隊有點頭疼,抱怨酒喝多了。
老王弄了早餐,吃過之後,徐隊和韓禦澤便出發去市區了。臨走的時候,韓禦澤幫高晁把背帶褲的扣子係好,用食指在他塗過口紅的嘴唇上抹了一下,放在自己唇上輕吻,低聲說:“我不在的時候,不要亂跑。”
高晁一臉乖巧,點頭保證老老實實看家。等徐隊的SUV開遠後,他找了個借口逃避勞動,趁著老王去了馬廄,一路狂奔來到了羊舍。
高晁一臉陰險:“HIAHIAHIA,我毛利小六郎今天就要揭開教授的秘密!”
係統:“……”不是高爾摩斯了?
韓禦澤的秘密近在咫尺,高晁心跳加速,做了個深呼吸,緩緩推開了羊舍的大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