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扉間先生,我的……”我頓了頓,從腦海中挑了另一個無功無過的詞,“我信賴的前輩。”
白發紅瞳,忍者打扮的男性略一頷首:“千手扉間。”
就在附近最先察覺到陌生氣息趕來的蝴蝶忍和煉獄杏壽郎立刻露出了“我認得你的聲音”、“就是你隔著一個世界罵哭小姑娘”的——以上其實純屬我腦補,實際隻是了然的表情。
“花的族兄?”溫和守禮、進退有度的忍小姐作為代表綻開了一個如沐春風的微笑,“日安,閣下。”
我安靜如雞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位木葉曾經未來的二代目,現任首席外交官,氣場全開卻又極其內斂地將雙方立場和目的進行了友好對接。
緊接著,煉獄先生和宇髄先生兩個同樣海拔往一米八上走的男性與這位意外來客無聲地開啟了一段我並看不到的眼神交流,最後默契點頭,表示這段會麵很融洽。
“……?”這就是男人嗎?
察覺到這個開場接近尾聲,我揪了揪扉間先生的衣擺,費力仰頭……可惡,好高。
站在一群平均身高180+的男人中間顯得我好矮。
敬佩地看了一看八風不動的蝴蝶·151·忍,我·花子殼·其實更矮·花花,對著配合地微微彎腰的忍者:“走啦?”
我決定先帶著似乎還在適應環境的扉間先生原地轉一圈,順便參觀鬼殺隊熱火朝天的特訓。
“這邊是最近新增的空間變化適應訓練,”我指著一片布局奇形怪狀、靈活可移動的區域,此地才沒過一會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相當可觀的一堆隊士。“是針對那一位具有空間能力的未知敵方特地想出的對策。”
“那邊是按照九柱劃分的訓練區,”我指著人數明顯更多的另一側,“在完成了所有試煉後才會分來這一邊進行針對性的特訓。”
“穿過這個走廊往後,是剛剛那位蝴蝶忍小姐和另一位名叫珠世的鬼夫人的研究區,”我腳步不停,拉著不發一言的扉間先生走過人堆,“據說已經研究出適合這邊人體質的斑紋改善藥劑啦。”
“每一個人都在儘自己的所能為決戰增加一份勝算。”我目不斜視地路過一個暴躁白毛和一個莫西乾頭的跑酷現場,鎮定自若地繼續“並且得到了不俗的回報。”
“那你呢?”側上方傳來了這一位許久未見的前輩的詢問。
“我?”回憶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種種,“我認識了很多值得傾佩的人,做了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也得到了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回報。”
我想起被我小心保管的那一本雜誌和那麵旗幟,重複:“是最棒的饋贈!”
腦袋被人笑著按了按。
……身高變矮後的另一個後遺症,總有人想揉我頭。
我哼哼唧唧地嘟囔了幾句,無外乎“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哼反正我也長不高了隨便吧”等看似自言自語,實則小聲bb的話。
扉間先生的目光從我的腦袋遊移而過,落在了被我捏著的花束上,刻意停留了一段時間。
意為:就這?
我差點惱羞成怒原地暴起,之前提請求的時候手空著不舒服,想找點活乾這件事有錯嗎?沒有!
“咳,”欲蓋彌彰的咳嗽聲,“好,你繼續。”
“咳。”於是我也咳嗽,借此趁機平息被一點就炸的情緒。
可能是三個月沒被暴打,皮癢了。
並不想被跨世界揍的我儘職儘責地將心態調回靦腆少女那一掛,繼續說。
“總之辛苦和困難也是有的,好幾次我都覺得要栽了,”我帶著些微的不好意思地笑笑,“可更多的是能夠讓原本哭著的人幸福笑出來的那種滿足。”
“按照我的經驗,跨世界之後對於能力的限製會很大,”我試探地瞄一眼上方,“扉間先生應該也感覺到了?”
比如來自世界的重壓,拉扯感,無處不在的的排斥感和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抑製。
卻不料角度選的極差,我隻能看到毛茸茸的大領子和緊繃的下頜。
而我引以為傲的氣息感知在這個收斂地如同一潭深泉的人麵前一無是處。
結果就是我什麼也沒試探出來。
……好吧。
我索性放棄迂回,自暴自棄地坦白:“所以,總而言之,您都看到了,我才不是因為打不過才想叫您的。”
此時正好一圈逛完,我晃了晃手裡那一束被無情嘲笑過的不倫不類的插花,一手用力地拉開大門——
屬於1915年新時代的喧囂聲湧入。
其實我在這裡很快樂,所以也想讓你來分享一下這一份的快樂。
“就當是一場旅行,”我先一步蹦出門外,回頭揮手:“走啦,扉間先生——”
從現界後就沉默寡言的忍者逆著光跟隨著我一步邁出,在我距離一步之遙的範圍停住。
順勢還從我的手中抽走了那束被我瞎折騰的插花。
剩下兩手空空的我擁抱太陽,大笑著對著這個人再一次發出了邀請:
“花花帶你去看新世界!”
……
夜幕已至,兩邊亮起了這個時代新有的霓虹燈光,為數不多的車輛鳴笛將曆史的車輪堅定地先前推進。
列軌火車,碼頭輪船。
洋樓電車,禮服皮鞋。
蒸汽電氣,機械革命。
大正,這個站在“明治維新”巨人肩膀上的時代,緩緩地在我們麵前展示了她的模樣。
“看那個發光高塔,”我興致勃勃地指著遠處的十二樓,“它叫淩雲閣,或者說是‘淺草十二樓’?是這個時代這一片最高的建築。”
這麼一棟建築,放在周圍都是日式和半日式的矮層建築中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我在扉間先生的臉上看到了動容。
這就對了。
接下來還有好幾站,體力好,腳程快,我有足夠的信心帶著這一位忍者看遍新世界的不同。
“……這是去年,也就是1914年剛落成的東京站,列車將從這裡發出,中轉,帶著腳程並不快的普通人跨越空間的距離。”
我帶著旁邊的人從這個以後也是日本鐵路交通重要樞紐的東京站路過,走向更為繁華的淺草夜景。
秋日的夜風還帶著夏夜的熱意,兩邊是滿滿的劇院廣告,人來人往的街頭,一份份飛揚而起報紙引起了我的注意。
——大正時代的特色除了東西交融的獨特風情,時下掀起的還有一股浪漫主義思潮。
蓬勃發展的文學也是這個時代的另一個傳奇。
“稍等一下,”靠著連蒙帶猜的認字能力勉強辨看出報紙標題的我衝了過去,“——兩份報紙謝謝!”
“《讀賣新聞》”我炫耀似的將手中的紙張揚起,沒有人能夠理解我此刻的興奮心情,如果我沒有推算錯誤的話,這裡的文字今後將在曆史中留下足夠鮮明的痕跡。
“您看看上麵的文字?”我將手中的另一份報紙塞到跟隨者我的人手上。
“……與謝野晶子?”讀寫能力明顯比我強多了的扉間先生一眼就看到了篇幅最大的那一個板塊,下意識就讀出了詩人的名字。“女性?”
“是的!”得到想要答案的我心滿意足地將這一份報紙收了起來,“這一位女詩人從前年開始便在這份報紙上連載詩歌與時評。”
“提問!這代表了什麼——”我高舉手中的報紙,如同舉起一份旗幟,大聲地向這一位求索中的領導者拋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