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這一趟出行收獲大於損失,相關的資料我已經統計在這堆卷軸裡,到時候可以再討論……”
千手柱間的表情漸漸嚴肅,他不由自主地前傾,消化著自家弟弟帶回的巨大信息量。
好一會兒,他才若有所思道:“不妙啊……”
“所以……”正將數量可觀的卷軸分類搭放的千手扉間一愣,下意識道,“什麼不妙?”
“我是說咱們花花,”千手柱間保持著深沉思考著的姿勢,喃喃自語,“你說的這些在我們看來已經是足夠先進了,但是顯然對她而言並不是。”
“我以為你在上一次分彆的時候就發現了?”千手扉間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物什,“你覺得什麼樣的世界才能夠讓那個黑色的能量絕緣體放棄絕佳的隱匿機會,不顧一切地衝過去?”
“足夠大的利益誘惑——”木葉的領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隨即悚然,“難道?”
“對,”木葉的二把手顯然更為冷靜,“她的世界顯然維度更高,能量更盛,自然也是無可抵擋的誘惑。”
千手扉間轉身精準地開啟專門存放另一類資料的櫃門,展開封閉的另一份卷軸,細細分析:
“按照常理,這兩邊的世界必然是沒有相交的機會的。”他指著封麵上兩個平行的直線。
“毋庸置疑,她的根深深地紮在那邊的世界,可另一方麵,她和這邊的聯係也的確存在。造成目前局麵的原因隻能是,她體內的部分血脈覺醒後,來自兩邊世界的拉鋸。”
到目前為止都聽明白並思考了的千手柱間下意識地順口問出:“哪邊贏了?”
然後下一秒見自家弟弟看傻瓜似的掃了他一眼。
“你看那姑娘滿臉寫著要回家的迫切,你覺得?”
千手柱間默默閉嘴,伸手示意表示您繼續。
千手扉間額頭習以為常地跳了跳,繼續:“那邊不肯放人,這一邊又不願意放棄,加上世界的維度不同,我想,這邊大概是趁著人進入睡眠放鬆警惕的時候把她拉過來的吧。”
“相當於本體還在沉睡,意識化形,降格入世。”千手柱間品出了不對,“那意識對本體的影響……”
“有,”肯定點頭,“不然她的傷勢無法解釋。”
“依照她的性子,沒有解決心臟的問題是不會停止旅行的,可問題就出在這裡,”千手扉間攤開手,向同樣意識到問題所在的兄長展示黯淡到幾乎看不出痕跡的飛雷神印記,“飛雷神暫時無法支撐維度的升格。”
“——它就要失效了。”
“嗯……扉間,”不知不覺千手柱間已經湊地極近,他仔細地打量自家弟弟的神色,“你這次去還發生了什麼?”
“?”
“從你踏出空間門我就想說了——”
“你不對勁。”
————
碧海藍天。
我站在甲板之上,迎著海風,看著逐漸出現在海平麵的碼頭。
“您不和他們道彆嗎?”後方有一個聲音這麼問道。
我笑著搖頭:“不了,這一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相見,就讓他們以為我是出海回家了吧。”
留著這一份牽掛和遺憾,將來才有可能回來啊。
“……”聲音沉默了一會,生硬地轉移話題,“先前您寄出去的東西,附著在上麵微末的靈力都已經收到反饋了。”
“全部?”我有些驚奇。
雖然把鬼全部消滅殆儘後,世界意識對我寬容了不少,不過妄圖插手曆史的前科還是在的,它會那麼大方?
“拋去入水、蟲蛀、火燒等‘意外’,”聲音逐漸染上一絲暴躁,顯然文書工作對這位戰鬥狂很不友好,“能順利送到的隻有寥寥三成。”
“哪三成?”我試圖回憶分批寄出的海量包裹,奈何寄出去的太多,回憶無果。
“寫的最隱晦的那一份,也是您讓我附著靈力最厚的那一批。”鬥篷被海風吹起的聲音伴隨著得意洋洋的笑,“後續哪怕‘它’發現了,上麵附著的靈力能夠確保的人不會受傷。”
“……哇!”
“表情再驚訝一些會更自然哦,”哈哈大笑的調侃,“請給氣急敗壞還抓不到您把柄的‘它’留點麵子吧。”
“在說我之前,你倒是把你的笑也憋回去啊,岩融。”我快活地跳上了欄杆,張開雙臂,迎著海風大笑,“咱們誰也彆說誰——”
限製我的言語,約束我的行動,拖延我時間,可那又怎樣!
“就算門關上了,窗焊死了,我也會靠著我自己的力量鑿出一個洞!”
“那您開出的這個洞還真不小,”橙發的刀劍付喪神在我身後護衛站定,“主公。”
“看那個碼頭,”我沒有回頭,隻是指著前方,“那就是吳淞口。”
百年前,異世界的祖國緩緩地向我展現出了她的模樣。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
遙遙看去,恰如有潛龍騰淵,鱗爪飛揚如虎嘯穀,百獸震惶鷹隼試翼!
————
“嘿,仲甫兄,你這筆友寄過來的信件可真有趣,滿滿一疊的古代詩詞鑒賞。”
“可新了奇了,彆的沒有,專寫天乾地支,光是這篇《蜀道難》就有二十來個,”說話的人笑著從高高一疊紙中隨手抽出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