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信我的第六感是準確的的。
因為隱約傳來的來自世界的守護還在,堅實,嚴絲合縫,對著虎視眈眈的某位同類警惕拉滿,足夠讓我安心地休假。
以及花時間掌握不聽話的寫輪眼。
然而,偏偏就是有“然而”。
不同於第一次和第二次夢境的毫無知覺,也不同於最近一次的打破壁壘意外誤入。
在這一次的半睡半醒中,我明確感受到了陌生的、暴力的拉扯,不屬於我曾到過的任何世界,他是瘋狂的,偏執的,殘酷的,其中僅剩的一點點快樂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要熄滅。
我一直以為大正時代的那個世界意識已經很凶了,現在我才發現,那是我還沒遇到過更不講道理的。
蠻橫的不知名意識硬扯著將我的意識拖出了本世界,我保持著無法控製身體的狀態苦惱地:“這位先生或者小姐,這麼著急拉我是需要我做什麼嗎?”
自然,我也沒收到回應。
“我是不討厭去彆人家做客啦,畢竟旅行和認識彆人也很有趣,但是您這不打一聲招呼的粗暴行為真的有些不好哦。”前方的世界壁壘透露出了強烈的惡意,同時好比岩漿一般的熱意湧了出來,仍舊無法關閉的寫輪眼被這種負麵的情緒刺激地愈發不適,我忍耐著皺著眉頭做最後的勸說,“您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拉著我的力道更大了,我很明顯地感受到這其中透露出的不以為然。
“我討厭您,”睡夢中的人總是情緒化的,我遵從了此刻產生的怒氣,也沒打算委屈自己,“請恕我鄭重拒絕。”
此刻我已經被拉到了世界壁壘邊緣,後方傳來了不容拒絕的推力,看樣子是要硬生生把我塞進去。
哇,這也太無理了吧。
我更加生氣了,再也不打算忍耐,大聲地,宛如一個有家人罩著的熊孩子,委屈得就差哇哇大哭:“媽——”
滿意地察覺到快速逼近的來自家鄉的氣息,我放鬆了抵抗,任由自己被熟悉的保護層包裹……嗯?
是挺熟悉的,不過好像不是我家那個?
正疑惑著,兩股?同樣熟悉的氣息怒氣衝衝地擦著我衝向了蠻不講理的客人,然後,打、打了起來?
“咦?”我小心翼翼地向距離最近正護著我的某發問,“咦——”
當然世界意識是不會說話的,可這位不知名的某就講道理多了,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腦袋,隨即團吧團吧,悄悄往另一側的壁壘劃了個口子,把我塞進了——
和他同源的世界中?
“唔哇?”
我保持著困惑的表情呆呆地被放了進去,下落的過程中,我看到了那邊被打裂世界壁噴出的岩漿,明明沒有風的湧動,或許是得益於相似的來自火的相性,我在那一瞬間接收到了從那一側傳來的隻言片語:
‘百年之後,荒野……’
剩下的淹沒在了鬥爭加劇的轟鳴聲中,再也聽不到了。
……
下墜,又是下墜。
我抓狂地穩住身形,不由得在心中大聲抗議:另一位友軍先生,您這傳送技能是和迦勒底學的嗎,怎麼又是高空下墜啊——
下方還是逐漸散去的積雨雲,這運氣真不愧是我。
這個滯空點太高了,從雲中傳來的不好氣息讓我謹慎地沒有選擇第一時間釋放木遁,可趁手的武器又不在身邊,短時間完全想不到能夠避免的方法我眼睜睜看著下方範圍極廣的積雨雲越來越近,無奈選擇了硬莽。
就,回歸本初,還是要靠體術唄。
我放開了感知,凝聚力量到手心,緩緩握拳。
不依靠任何冗雜的力量體係,隻靠純肉/體揮出高速的拳頭造成空氣的壓縮再擴散,造成的反衝力應該足夠安全降落、嗯?
我遲疑地散去手中的蓄力,來自感知傳來的信息,在我的正下方並不是大地,而是水麵。
高速的下落也是一瞬間的事,借助優秀的視力,我看清了——
是藍色的水麵,和……不斷冒上來的血液?
海的下麵,有人?
有即將消散的微弱查克拉,這個人還剩一口氣,也隻剩下一口氣了。
我帶著自己也不清楚的期待放棄了落地緩衝,仗著目前強悍的軀體硬抗了撞擊,直接一頭紮進了水中,急急地往下方潛去。
幽深的水底,有一個人在緩緩下沉。
五根滲入背部的柱子,四散而開的白色頭發,斷裂不斷湧出鮮血的左臂,從眼角到下巴的紅色印記,以及他的臉上滿足的,坦然的笑。
“——自來也先生?”
水中自然是無法說話的,傻乎乎開口的下場是灌進了一大口水,嘴角溢出的小氣泡一下子擴散成大氣泡,我硬生生忍住嗆咳感,操控著並不熟悉的遊泳技能一把抓住了下落的人。
這個傷勢,比當初戰場上煉獄先生的嚴重多了。
海水在迅速帶走他的體溫,剝奪他的氧氣,加劇他邁向死亡,斷肢帶來的不斷失血也在宣告這個人早已希望渺茫,上方是屬於敵人的領域,此地是死亡的牢籠。
進退兩難,時間緊迫,我隻得現場嘗試並先前沒有用過的治療術。
我把手搭上了他波動微弱的心脈,死馬當活馬醫,引動生命之海,一股腦地把體內的生命力量灌了進去。
我相信著經曆了自然能量灌頂改造後的力量一定是有用的,無非就是可能力量不怎麼溫和,而且沒準和木遁細胞一樣還有什麼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