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身影從背後浮現,語氣複雜:“花花,我的遮掩魔術對他沒用。”
“我發現了,”我抿了抿嘴,緩緩地露出了從剛剛開始就有意無意遮擋的右手背。
應該就是在被月靈髓液兜住的時候暴露的。
在脫離了參戰者的身份,擺脫了一葉障目之後,我漏洞百出的掩藏的確遮掩不了什麼。
不愧是——時鐘塔的十二君主之一。
不擅長戰鬥,卻是難得的學術型人才麼。
“虛數空間,”輪椅上的君主目光掃過突然出現的醫生,嗤笑了一聲,一針見血,“妄圖將比這個的存在更加‘無’化為真實,這才是你一直這麼活躍的目的。”
這男人一旦涉及自己的專業領域真的好可怕。
我默默地,默默地眨了眨眼,並坦坦蕩蕩地點了點頭。
“是的,感謝兩位配合。”
我甚至還真誠地道了謝。
馬上要到決戰了,白送的補給誰不開心啊!
那邊醫生已經頂著魔術師探究的目光開始認真檢查魔法陣的安全性了。
就在輪椅上的學術型天才眉毛挑的越來越高,表情越來越不可置信之前,醫生長長的舒了口氣,轉頭向我告知:“沒有問題,可以用。”
被懷疑的埃爾梅羅一世閣下哼了一聲,收回了探尋的視線。
“那麼,我們交易兩清,”
不知道在剛剛的探尋中看出了多少的魔術師連多的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乾脆地和我們劃清了界限。
“——告辭。”
……
我爭分奪秒地指揮岩融把我埋進了化成一汪水的魔法陣裡。
入水的一瞬間,全身的細胞都傳來了舒服的喟歎。
“嗚哇——”要不是為了安全,連腦袋都可以埋下去的我看著這汪魔法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稀釋,對自己的能吃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醫生,這個真的不能複刻嗎——”
我眼巴巴地扒著邊緣,再一次向我們之中魔術資質最高的人確認。
這麼豪華的飽飯隻能吃一次好不甘心。
“真的不行,這個魔紋是針對冬木的時局和地脈布置的,獨一無二,而且裡麵設置了自動銷毀,”醫生的表情也很不甘,“無法模仿,無法複刻。”
我露出了悲傷欲絕的表情。
不是我誇張,人如果一直餓著其實也沒什麼,可讓一個餓狠了的人吃一頓豪華大餐後,又要回歸先前打一次少一次,沒有補給的日子,真的太殘忍了。
太殘忍了!
我一邊精打細算地用魔法陣中的溫和魔力優先將全身血管中留下爛攤子收拾了,回歸健康的狀態是不指望了,但好歹不要繼續惡化了。
我憂愁地盯著血管中一半的血液和一半偽裝成血液的液體,硬生生忍住歎氣的衝動。
“彆擔心,”醫生半透明的手落在我的腦袋上空,輕輕地拍了拍,“再堅持一下,剩下就交給我吧。”
這句似曾相似的話讓我心中一跳,猛地向上一抓——
竟然抓住了他的手!
“醫、醫生!”手心處傳來的是布料綿軟的觸感,以及透過布料溫熱的體溫,我微微睜大眼睛,驚喜地看向同樣愣住了的人,“我能抓住你了——”
一旁守著的岩融頓時也湊了過來,好奇地出手。
然後黑手套從投影中穿了出去。
“……”
“……”
“……咦?”
三個呆滯的臉麵麵相覷。
“噗嗤。”醫生率先笑出聲,他保持著被我死死扣著手腕的彆扭姿勢,解釋道:“我剛剛一直在想怎麼和你說這件事,目前能實體化的隻有手,送走Rider組之後就有這個趨勢,頻率比較小,我也沒說,到Lancer退場之後才完全穩定下來。”
“咦?咦——”得到了明確回答的我這才放心地鬆手,仿佛成了一個隻會發出擬聲詞的傻子,眼巴巴地等解釋。
“你創造的存在感太強了,花花,”醫生表情無奈,“作為在彆人眼裡一直和你綁定的‘Master’,我獲得了世界級彆的拉扯感。”
“那——”我眼睛亮晶晶,“不需要聖杯了嗎?”
“嗯……”醫生明顯猶豫了一下,在我立刻戒備的目光中選擇了實話實說,“不的,你給我的是一個足夠穩定的‘錨點’,但是我還缺一個正當的理由。”
“唔……”我用手摸了摸下巴,沉思。
“你可以這麼理解,”看我表情迷茫,他很快換了個說法,“前置條件已經達成,接下來就剩下一個儀式。”
“哦!”我雙手一拍,“懂了!”
聖杯非搶不可。
“好!吃完這頓大餐就去送下一個英靈回家!”我鬥誌高昂,高高地舉起了手。“衝啊——”
“哦——”岩融超配合地也舉起了手,和我完成了一個擊掌。
我保持著雙手上舉的姿勢,期待地看向醫生。
醫生帶著不確定的表情,試探地有樣學樣,遲疑地也舉起那雙唯一可以實體化的手……
我動作迅速地往前一拍!
“啪!”
“嘶——”
清脆的擊掌聲和醫生控製不住的痛呼重合,而我抱著自己也說不出的心情,笑出了聲。
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寂靜的夜晚洋溢著樸實無華的快樂。
“不對,等下,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了,”我突然想起了一開始的疑問,“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啊?什麼?”男人裝傻,“什麼什麼意思,我不知道啊?”
“少給我裝傻——”我深吸一口氣,“‘再堅持一下,剩下就交給我吧’是什麼意思啊!”
我又想起了沉迷打巴巴托斯的時候,躺在郵件裡和這句話一起的二十個金蘋果,頓時覺得心和肝都在隱隱作痛。
而且我總覺得他這句話有什麼隱含的意思,可就是猜不出來,一時間煩躁地不行。
謎語人和話說一半的人都應該就地打一頓!
“啊,抱歉抱歉,一時順口,真的,沒有彆的意思!”醫生見我表情真的要垮下來了,急急忙忙解釋:“這次真的不會了,真的!”
我仔仔細細地盯著他草綠色的眼睛看了一會。
有所隱瞞,但這句話是真的。
我微微鬆了口氣,但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
“那你立字據!”
“哎不是,都說了我這樣怎麼立字據啊你清醒點……咦好像真的可以?”
“立字據——”
“彆彆彆好好好我立我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