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後,名為胖達的熊貓咒骸回想起今天的事情,依舊會佩服當初驚天一扔的自己。
隻不過在現在的他看來,在敵方能力未知,且實力明顯強於我方的情況下,選擇優先掩護弱勢人群,自己做出的判斷和舉動是再正確不過。
……再正確不過。
他眼睜睜地看著向他包抄而來的蒸騰岩漿一分為二,一半限製了他的行動,另一半則攔截在了被拋出之人下落的必經之路。
從另一邊趕來接應的夥伴才剛剛起跳。
是優先攻擊非咒術師,還是說這個人身上有特殊的吸引力?
現在不是疑惑這個的時候,正巧趕到的白發咒言師扯下立領,露出嘴部的咒紋:“快——”
……逃。
第二個字沒有說出口,因為滯空的人動作更快。
“火,岩漿,還是熱量?”在不可置信後,她的表情迅速恢複了冷靜,裸露在外的雙手迅速收攏,漆黑的眼睛分明沒有倒映出咒術的一切痕跡,卻準確地轉向咒力最集中的一點。
“在這裡?”
“對,”起跳到低空的馬尾少女眼睛一亮,高聲回應,“它包過來了!”
“它?”我困惑的自言自語,“我好像沒有感應到有另一個的存在。”
就像現在圍過來的危險也好,盛滿了岩漿熱流的建築也好,感覺都是“無”。
咒靈的體係果然好棘手啊。
我保持雙手握拳護在臉頰兩側的姿勢,一腳蹬空,一腳屈膝,憑借以勾拳的出招,動用腰部的力量強行旋轉。
——先降落總是沒錯的。
“漂亮!”
最先喝出聲的也是剛剛回應我的馬尾小姐姐,她隨手扔過撐杆跳的竹竿,然後……
非常自然且順暢地接住了下落的我。
公主抱。
嗯?等等——
為了降低衝力選擇的旋轉下落,讓我透過架在她鼻梁上的眼鏡片看全了周遭環境真實的模樣。
明亮的火光在周圍衝天而起,幾隻紫色飛蟲飛過之處,岩漿和爆炸在蔓延擴散。
融化的土壤,熾熱的火焰,以及帶來爆炸震動的飛蟲。
那個大地的特級咒靈?
不是吧,運氣這麼好的?
我一激動,果不其然又給岔氣了。
“小心點。”
背上傳來不輕不重的幾下拍打,我冒著生理性的淚花擺擺手,示意自己來。
高挑的馬尾少女挑了挑眉,一手把我放下,隨後上前半步將我擋在身後,微微側身,屈起近側的手臂。
還沒適應高強度壓力的時候強行轉體還心神激蕩之下,這次的岔氣格外的嚴重,的確有些打晃的我伸手借了份力:“咳,謝……”
“真希!”自行脫困的熊貓,以及最後抵達的白發少年與我們成功會師,“情況怎麼樣?”
“就你們看到的這樣,”禪院真希穩穩地紮在原地,“連對方的影都沒捉到,倒是我們被包圍了。”
“先前那個,果然是誘餌。”熊貓的反應很快,“衝著我們來的嗎?”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衝著最近動作很大的五條悟去的。
總不可能這麼巧,兩個五條悟都聯係不上。
真是,明麵上出差那個還可以理解,另一個究竟是被什麼絆住了啊。
總不可能才幾天存在就被發現了吧?
不對。
我一頓,順著這個思路拓展:或許已經開始懷疑,這一次就是一場試探。
用一個或許出現,又或許不會出現的特級咒靈,將二年級三個人的性命擺上賭桌,發出的試探。
“三位可以不必顧及我,”我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果斷舉手,“看不清並不影響我感知危險並避開它。”
同時把一隻手再次揣進兜裡瘋狂盲打:警惕試探,彆出現。
群發。
好,可以了,接下來——
接下來,熊貓身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歡快的鈴聲。
“嗯?”凝重到一觸即發的現場頓時割裂,熊貓非常自然地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將屏幕轉了過來,“悟的電話。”
哪個五條悟?
“響個不停欸,”熊貓拎著震動不止的手機,詢問般地看向兩個夥伴:“我接了?”
沉默寡言的咒言師一邊點頭,一邊掏出藥水往喉嚨裡噴。
“接,”作為主要發聲人的禪院真希果斷地抄起武器,“周圍的我們給你攔著。”
我立刻後退,給一左一右的兩人留出足夠活動的空間,隨後這兩人高度默契地暴起,相互配合地擋下了空中衝著它俯衝而下的熱源。
被高速反彈回去的幾處落地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
這邊熊貓已經接上了通話:“摩西摩西,這裡是胖達——悟?”
“嗯?啊?哦。是啊。”接電話的熊貓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語氣詞,然後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你認真的?……好吧。”
“請問……”他保持握著手機的姿勢轉身看向了我,表情似乎有些牙痛:“是心地善良美麗可愛活潑動人說話算話的‘花花醬’小姐嗎?”
……五條悟你在搞什麼鬼。
“如果說名字裡有個‘花’的人,”我一抖,也控製不住地牙酸:“對,是我。”
“好的。”熊貓一臉肅穆地按下了擴音鍵,“找你的。”
我:“五條?”
話說來電的是哪個五條悟?
“花花醬——”那隻四四方方的手機傳來了屬於中村悠一的浮誇的聲音:“拜托你了!”
我聽出來了,遂改口:“五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