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真的,趙氏吃相太難看,她能把一碗菜裡,肉全給挑了,隻留菜。
若隻是薛家人還好說點,還有王招娣和高升母子兩個,總這麼著可不行。反正招兒也不在乎那點菜錢,索性每次都是做兩份,等趙氏吃完了走了,其他人再吃另一份。
被薛庭儴這麼安慰著,招兒倒也不發慌了。
覺得屋裡實在太/安靜了,她就尋思給自己找點事做,她去找了衣裳洗,給薛庭儴拿了書,讓他看書,免得閒得沒事胡思亂想。
招兒出去了,屋裡隻剩薛庭儴一個人。
他手裡拿著書,眼神卻是暗了下來。
在那夢裡,這事也曾發生過,卻比現實中要更晚一些。也是以下河村爆出疫病為始,而牽連到薛青山身上為終。
其實薛青山身上早就有了端倪,起先家裡人都以為是長了毒瘡。聽趙氏說,也找過郎中看過,可根本沒什麼作用。薛青山身上的毒瘡爛了好,好了又爛,可大家都沒當成回事。
那時候幾房人沒有分家,還在一個鍋裡吃飯,也就獨過二房。因為和大房鬨得太僵,招兒也不是喜歡受人氣的,二房是單獨自己開火。
而他和招兒兩個,一個大多時間在學裡,一個總是忙著外麵的生意。可即是如此,也差點被牽連上。
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在清河學館裡,根本不知道這事。等收到消息趕回來,已經晚了。
除過薛青山,趙氏、楊氏、薛有才,還有三房的栓子和毛蛋,都被染上了這臟病,倒是幾個大人逃過了這一劫。
這場事對薛家來說,無疑是場災難。
村裡人的嫌棄和冷眼且就不提,光是自己人都承受不住。
最後是薛老爺子一把大火,終止了這場災難。事後,薛俊才消失得無影無蹤,四叔帶著孫氏遠走他鄉,就三叔三嬸因為薛桃兒嫁在附近,還守在餘慶村。
所以說薛青山這人死不足惜,他做的孽太多。
*
薑武和高升知道薛家的事後,就把外麵的活兒都給攬了下來。
怕招兒他們不能出門吃不好穿不好,高嬸和招娣每天都做了飯往這邊送。
如是這般過了兩日,縣衙那邊來人了。
不光來了衙役,徐縣令也來了,還帶來了好幾個大夫。
他們先去看了薛青山,經由大夫的診脈,薛青山果然是得了花柳病。之後又去看薛家人,經過大夫的診脈和查看,薛家人很幸運,沒有人被染上。
“聽聞關係著你,本縣忙就趕來了。你那大伯真是……”
薛庭儴笑了笑:“他早就被逐出家門,算不得是我大伯。”
徐縣令忙笑道:“是本縣口誤。幸虧你們把這人給趕出了家門,不然還不知要牽連多少人。”
一個個威風凜凜的衙役守在門外。不光如此,薛家人乃至薛族長、鄭裡正和幾位鄉老,都守在門外。
屋裡,徐縣令和薛庭儴談笑風生,宛若無人之地。
“本縣聽說今年秋闈林館主是要下場的,還不知薛案首可是要參加?若是參加,這師生同場同中,可是一番美談。”
“學生自然也是要下場的,在此先感謝大人的吉言,希望是時不會辜負老師和大人的期望。”
徐縣令因為還有公務在身,很快就離開了。
薛青山也當場被帶走了,據說會被送進縣裡設立的麻風所。
這麻風所建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尋常是用來專門關患了麻風病人的地處。近些年因為沒有爆出有人患麻風病,所以這地處早就被荒棄了。
這次再度人滿為患,那些個被染上花柳病的村民都被關在這裡,當然也包括薛青山。
值得一提的事,那個罪魁禍首的女子,在官府找上門的時候,就懸梁自儘了。與之一同的還有她的丈夫,讓人既覺得可恨,又覺得可憐。
可以料想這些被關在這裡的人,未來麵臨的注定是死亡。可能是一月,可能是一年,總而言之,來到這裡的人沒有出去過的。
薛青山各種驚恐、怨懟、憤恨、絕望,自是不必提,他當初被帶走的時候,薛家沒有一個人阻攔。
包括趙氏。
而經過這場事後趙氏就病了,不是裝病,而是真的病了。可就在這時又發生了一件事,一直沒找到的薛寡婦被找到了。
卻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薛寡婦是在一個山坡下被找到的,她似乎在山裡躲了多日,滿身狼藉。從表麵上來看,薛寡婦是失足摔下去的,就在她失足的地方,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繈褓放在那裡。
村民們之所以會發現薛寡婦,還是因為被孩子哭聲引來的。
這孩子不用說,自然是薛青山的小女兒妞妞。
這樣一個孩子注定是遭人厭棄的,父母一個死了,一個快死了,就算沒被染上那臟病,也沒有人敢收養她。
趙氏聽說這事後,撐著病體從炕上爬了起來,把那孩子抱回了薛家,似乎就打算養在身邊。
對此,薛老爺子什麼也沒說,楊氏也沒說什麼。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餘慶村再度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這日,薛庭儴一個人去了薛家祖墳,在二房兩口子墳前待了一會兒後,回家收拾行囊,打算離開餘慶村,奔赴遠在太原的北麓書院。
這事是早就說好的,林邈已經帶著毛八鬥他們先行去了,而他卻因為一些事情滯留。
如今事情解決了,他也該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餘慶村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男主和女主也該開始接下來的路了。
估計有人會說男主陰狠了,不過早就說啦,男主本來就不是好人。而認真來說,二房兩口子的死和薛青山有著直接關係。
鄉試也就是秋闈在秋天,馬上就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