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也隻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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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庭儴回到家中,像以往那樣換下官服,便去了前麵的鋪子。
令人驚奇的是,今日吳宛瓊竟然不在。
難道是終於死心了?
他若無其事地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吳宛瓊家中有事,便請了一日的假。
招兒看了他一眼,好奇問道:“你最近倒是挺奇怪的,怎麼對宛瓊如此上心?”
薛庭儴心中一緊,做若無其事狀:“有嗎?”
招兒點點頭:“當然有,你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的,哪怕是嫣然和桃兒她們還在時,也沒見你問得這麼頻繁。難道說——”招兒眯起眼睛,又瞪大了上下打量他:“難道說你對宛瓊有什麼心思?”
這話本就是戲言,可說完後,不光薛庭儴心裡不舒服了起來,連招兒也有些不舒服。也因此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怪了起來,忍不住又去看薛庭儴。
薛庭儴將她一把拉了過來:“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這種人?”
“你是不是這種人,我怎麼知道?大戲裡不是經常演,一些人做了官老爺後,就納小妾討小老婆,還對家裡的丫鬟動手動腳,說不定還要偷一偷同條街上住的小寡婦。宛瓊是個寡婦,長得又美人也賢惠,說不定你看中人家了。”
薛庭儴被招兒說得非常無語,忍不住道:“你這看得到底都是些什麼大戲,怎麼什麼都演,我不記得聽你說你愛看戲,在哪兒看得大戲?”
“還不是那些草台戲班子,在集上或者村子裡演的那種大戲,我小時候可是經常看的。”
這種大戲薛庭儴知道,都是些在城裡混不下去的,隻能四處搭台唱戲討生活的野班子。人少,扮相也簡陋,且十分粗俗,都是演一些惡霸欺壓良家婦女,官老爺棒打鴛鴦強占民女,或是一些貼近鄉下生活的苦情戲。
開頭和過程必然是淒苦的,但結局必定是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薛庭儴很小的時候就不愛看這種戲,可架不住廣大的底層老百姓喜歡。尤其是鄉下人,男女老少都愛看,知道哪兒有唱大戲的了,能成群結隊走十裡路去看。
“你是大戲看多了!”薛庭儴恨恨地拍了她屁股一下,招兒忙去掐他手,還說這是在店裡,可不是在家裡,不準亂來。
說著,薛庭儴又問招兒是不是吃醋了,招兒自是不承認。
兩人你來我往一番,這話題自然歪到了天邊去。等這茬鬨完,一看外麵天色,兩人趕忙收拾著將店門關了,而招兒的猜疑還沒冒起頭,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倒是薛庭儴沒事找苦吃,晚上歇下後又問起這茬,還問招兒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討了小老婆,她會怎麼辦。
招兒很爽快地答:“這還不簡單,我把弘兒帶著,咱娘倆過自己的日子去。至於你,就好好的抱著你的小老婆美去。”
“想都彆想。”沒事找虐的薛大狀元,隻能氣呼呼地將大老婆壓在身下,才能平息自己內心深處的羞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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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這茬,吳宛瓊休了一日後,第二天就來上工了。
招兒待她如同以往,可之前的事還是存在,便不免留意起對方來。
女人總是善於給自己找假想敵,招兒拿自己和吳宛瓊比著,比過來比過去,發現自己除了會掙錢這一點,好像真的什麼都不如人家。
為此,平時從來疏於打扮自己的招兒,終於開始正視起這件事情。
可惜也就是三天的興頭,很快她就把這事扔在腦後不管了。
這日,招兒拿著一把瓜子吃著,一麵和吳宛瓊說閒話。
正好就說起之前薛庭儴給她講的,翰林院流傳的那件事。
“你說說這事,稀不稀奇?也是咱們生得不夠富貴,若是咱身份夠,也能像那個吳家姑娘一般,天下的男子隨便挑。”
她並沒有發現吳宛瓊有些怪異的臉色,很沒眼色地繼續道:“幸虧那吳姑娘看中的不是弘兒他爹,不然我指定要跟他鬨。”
“那若是吳家姑娘看中了弘兒他爹呢?招兒,你會咋辦?”
招兒失笑地看著她:“宛瓊,你該不會當真吧,我就是說著玩。那吳家姑娘多麼金貴的閣老姑娘,能看中咱弘兒爹?弘兒他爹雖是年歲不大,可都是孩子他爹了,還有媳婦,吳家姑娘除非是腦袋被門給夾了,才會看中弘兒他爹。”
“凡事總有個萬一。”
招兒眨了眨眼:“萬一吳家姑娘腦袋被門夾了?”
吳宛瓊深吸了一口氣,強笑道:“萬一若是看中了。”
“那她就是不要臉。”
“啊!”吳宛瓊沒防備招兒會罵人。
見她這大驚失色樣,招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事要是擱在咱們鄉下,就是不要臉。凡是個人知道都得呸她一口,罵她一句不要臉,搶彆人的男人,臉上多有光!”
吳宛瓊有些坐不住了,匆匆站起來,對招兒說道:“招兒,你先看一會兒店,我去一趟恭房。”
“你去。”
等吳宛瓊身影掩在門後,招兒眼中才閃過一抹若有所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