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157章(1 / 2)

吳宛瓊滿心煩躁地從恭房裡走出來, 耳邊還回響著那句不要臉。

她一直知道招兒就是個鄉下人,可平日裡見她言談舉止, 也瞧不出來有什麼粗鄙的地方, 今日一看,還真是鄉下人。

她有些心事重重地往前走去, 因為也沒看路,以至於撞到人才反應過來。

“啊!”

她被人攙住了,抬頭才發此人竟是胡三。

吳宛瓊平時一直不敢直視胡三的臉,通常都是能躲就躲,此番迎麵撞上,那種突來的驚嚇, 差點讓她心臟驟停。

招兒在前麵聽見後麵傳來一聲慘叫,下意識就跑了過來, 才發現竟是這種情況。

“宛瓊,你沒事吧?胡三沒有什麼惡意的, 他就是、就是……”

“招兒,我沒事。”吳宛瓊匆忙道:“也是我不好,走路沒看路,才不小心撞到了胡三。”

胡三也沒說話, 鬆開扶著吳宛瓊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了。

招兒覺得鬨得有些尷尬,胡三雖是人醜了些, 但為人勤快,平常話也不多。這宛瓊也是, 又不是沒見過,至於鬨成這樣。

不過這話她也不好直言,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驀地響起:“這是怎麼了?”

卻是薛庭儴從外麵回來。

“沒什麼,就是宛瓊不小心撞到了胡三,好像……”

吳宛瓊打斷了她的話:“招兒,我沒事,我先回店裡了。”說完,她就急急忙忙走了。

招兒這才將事情說了一下,薛庭儴看了看不遠處的胡三,又去看吳宛瓊,不知怎麼,眼神饒有興致起來。

卻隻是一閃即逝,很快就掩過了。

“你去跟胡三說一聲,讓他彆往心裡去。宛瓊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膽子小了些,我去看看她。”招兒說道。

薛庭儴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招兒走後,他才去了正低頭在廚房前劈柴的胡三身邊。

“招兒讓我跟你說,彆放在心裡,女人家膽子都小。”

胡三含糊不清地唔了聲,手下動作也沒停。

他劈柴的手藝很不錯,每根都是一般粗細,尋常人可劈不出這種柴。薛庭儴瞄了一眼,也沒說話,正打算離開,胡三突然說話了。

“那女子不是個什麼好人,平時總是有意無意地套女東家的話。”

薛庭儴來了興致,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胡三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方道:“小的聽來的,小少爺也會說,隻是小少爺人還小,不懂。”

薛庭儴點點頭:“既然你告訴我一件事,我也告訴你一件,此女是吳家的人。”

就聽得哐的一聲,胡三手裡的斧頭掉落在地上。

尋常胡三從不直麵對人,總是有意無意地半低著頭,此時大抵是真的十分驚訝,竟是將整個臉暴露在空氣下。

認真說,胡三其實長得不差,輪廓較為粗獷,深目高鼻,一看就是個硬漢子。可惜卻被一道從左眼角到下巴,約有七寸長短的疤,毀了整張臉。

這道疤痕差一點就傷到了他的左眼,讓人觸目驚心。而本來一張端正硬朗的臉龐,也形如夜叉。

“你知道什麼?”

薛庭儴的腳步頓了一下,背著身:“我什麼也不知道。”

“那你為何會提到吳家?”

“吳家與我有怨。我這麼說,也是想告訴你,我一直盯著呢。”薛庭儴聲音裡帶著笑意,說完這句話,他便進屋去了。

留下胡三看著那道門,臉色變幻莫測。

這時,門裡傳來一個悠揚的聲音:“弘兒在隔壁大妮兒家,你去將他帶回來。這臭小子,爹回來了,也不知道回來。”

半晌,胡三才動了,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不多時,等他帶著弘兒回來,屋裡卻沒有薛庭儴。

胡三關了大門,跟在跑得飛快的弘兒後麵走,越過那個小花園,就到了鋪子地後門。

弘兒已經鑽進去了,胡三在後門處站定,就聽見男東家沒個正形兒正和女東家調笑,胡三不用看,就知曉那姓吳的女人臉色肯定不好看。

胡三走南闖北多年,見多了這種女人。

這種人可憐又可悲,總是覬覦彆人的東西。當然這是胡三之前的想法,今日卻因為薛庭儴的一句話,他改變了想法,忍不住去猜測此女來到薛家的目的。

晚上,招兒帶著弘兒去洗澡了,薛庭儴正在書房裡看書。

八月的天,還帶著秋燥,而今日格外顯得悶熱,所以書房的窗扇是大敞著的,微微的涼風從外麵拂進來,平添一絲涼爽之意。

胡三默默地走進來,睜著一隻可怖的眼睛,看著薛庭儴。

“我該相信你嗎?”

“你可千萬彆相信我,我連我自己都信不過。”書案後的薛庭儴,隻穿了一身文士袍,卻是衣襟大敞,看起來頗為放蕩不羈。說白了,就是被熱的。

“那我還能相信誰?”這大抵是打從來到薛家,就一直沉默如金的胡三,第一次露出這般迷茫之態。

“你還是相信你自己吧。”

“東家,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就在這時,隻聽得外麵轟隆一聲雷響,緊接著昏暗的天際劃過幾道閃電,大雨毫無預兆自天上傾盆而下。

雨聲雷聲中,傳來招兒的喚聲,薛庭儴站起來道:“好了,你還是等會兒再說吧。”

*

一夜的大雨磅礴,讓天頓時冷下來了。

早上起來,天陰沉沉的,吳宛瓊緊裹著披風,鶯歌扶著她,兩人匆匆往外麵行去。

剛出院子,迎麵撞上幾個人,為首的正是一臉陰沉的吳閣老,安伯麵色有些猶豫地站在吳閣老身後。

吳宛瓊心裡一緊,臉色當場就白了。

吳閣老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又給女兒下了禁足令,方離開吳宛瓊所住的院子。

回到書房後,他心中怒氣還是未消,眼中帶著火光看著安伯。

“這種事你就敢幫她瞞著我?”

安伯苦笑:“老爺息怒,姑娘自打從何家回來後,便一直悶悶不樂。好不容易她願意出門走走了,老奴也不好攔著。再說了有阿五跟著,又有咱們吳家的名頭在外,姑娘也不能發生什麼事,所以老奴才會有所疏忽,誰曾想竟會發生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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