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不行,就是當下不行,這事還是等朝廷有錢後再議吧。
可朝廷什麼時候能有錢?
彆看市舶司往回送了兩次銀子,可頭一次全填了邊關,第二次又分到各處去賑災了。再加上嘉成帝覺得自己有錢了,免不了就膨脹了起來,這不西苑那邊修宮殿又花了一筆,戶部是真的沒有錢啊。
免不了有人抨擊定海的市舶司,以及薛庭儴這個市舶司提舉。說他夜郎自大,好高騖遠,市舶司剛開沒多久,又折騰著開阜建商鎮,有多大的碗,吃多大碗飯,沒得把自己給撐死了。
撐死了自己不要緊,彆連累了朝廷啊。
更是有一眾官員抓住把柄,建議撤了薛庭儴這個提舉,另議大臣前去治理。說他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到底是年輕了。
總而言之,說什麼的都有。
嘉成帝好不容易高興了兩日,又拉下了臉。
就在這時,安順這個天使回京了。
“你說什麼?兩千五百萬兩!”嘉成帝手中的朱筆都扔了,足以證明這事給他帶來了多大的震動。
安順連連點頭:“陛下,您沒聽錯,就是兩千五百萬兩!”
“你站起來,好好說給朕聽。”
鄭安成忙示意人去扶安順,也是安順倒黴,剛好逢著嘉成帝被下麵的大臣刺了兩句,心情正鬱悶著,他從外麵回來了求見,嘉成帝當場質問,安順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了。
這不,動作太猛,膝蓋都青了,想往起站,都顯得有些勉強。
安順顧不得腿疼,就把到了定海以後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著重在薛庭儴開阜博賣商鋪上。可能是那一場著實給安順的印象太深刻,他描述得十分活靈活現,聽得人是血氣上湧,一派豪氣乾雲。
“好!好!薛愛卿真乃朕的肱股之臣,朕看這次他們還能說什麼!”嘉成帝拍著龍椅的扶手,連聲讚道。
“鄭安成,去把徐首輔請來,這次朕要好好的打一打這些人的臉。”
“是。”
*
就在朝堂上因為組建浙江水師,再起風雲之際,位於亂礁洋的那處小島上,也生出一場風波。
“堂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們有人背著我又去雙嶼島了?”
一處搭建簡陋的屋子裡,牆是木頭的,其上的樹皮還沒剝掉,屋頂是用沿海一帶盛產的一種樹木葉子及各種樹枝捆紮而成。
看似十分簡陋,但麵積可不小,首位上放著一個木頭做的大椅,此時大椅上正坐著一個年紀大約在五十左右,身量低矮,但卻粗壯,穿一身深藍色的短打的老者。
此人正是幺爺。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說話的同時,一雙鷂子似的眼睛緊盯著下麵一群人,似乎想看出誰不守規矩又私自行動。
謝榮大抵是因為上次挨了訓斥,又受了幾鞭子,格外敏感。見幺爺看了過來,忙搖著手道:“幺爺,我可沒有私下出去過,我這身上的傷還沒好。”
“幺爺,榮哥確實沒帶人出去過,我給他作證。”
“你給他作證,你給他作什麼證?”幺爺眉頭豎了起來,顯然是挨了訓斥,怒得不輕。“堂主說這次的事鬨大了,你們上次去那雙嶼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信上說上麵許多朝廷命官,連邵總督都在其中,而你們這幾個兔崽子竟然敢往上放炮!你們知不知道,朝廷要在浙江組建水師!”
“放炮?放什麼炮?”謝榮一頭霧水道。
揦子也喊冤道:“我們沒放炮啊幺爺,當時我們就那幾個弟兄去了,老大說要給他們個下馬威,就襲擊了那些勞役。沒有勞役,他們就乾不成活兒,最好是嚇得沒人敢來給他們乾活最好,這商鎮自然做不成。
“隻是沒想到那島上竟然駐紮了許多衛所的兵卒,才會和他們打起來,咱們出去的時候帶了鳥銃子,靠著鳥銃咱們才全身而退。本來已經跑了,可惜他們竟派了戰船來追,還打了咱們一炮,才會損了一艘船。”
“你們沒放炮?”幺爺狐疑地環視著下麵眾人。
“幺爺,我們真沒放炮。”當日一同出去的幾個人異口同聲。
“那你們沒放炮,堂主為何會來信說,邵總督發了怒,說我們胡搞一氣?”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謝榮一搔腦袋:“難道說有人栽贓陷害?”
“誰能栽贓陷害我們?謝榮,你該不會是放了炮不敢認,才讓你手下的兄弟們說沒放。”一旁有人調侃道。
謝榮滿臉冤枉,指天發誓道:“我對龍王爺發誓,若是那日我們真放了炮,就讓我葬身魚腹,永不超生!”
海上行走的人,最是講究這些,這種誓言算是極狠的,幺爺這才消了猜疑。
“照這麼來看,是那些狗官故弄玄虛,刻意栽贓了?”
“肯定是那些狗官,幺爺你忘了這些狗官最是陰險狡詐!”
“對,肯定是。”
下麵一眾人紛紛附和。
幺爺沉吟道:“不管是不是,朝廷要組建浙江水師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堂主吩咐下來的任務……”
“幺爺,若不我們現在趁著水師還沒組建,直接打上那雙嶼島?將他們打個稀巴爛,這趟任務就算成了?”有人建議,這建議又迎來陣陣附和。
幺爺沒好氣地看了一眼下麵這些沒腦袋的,斥道:“就咱們這幾艘船,能乾得贏誰?定海那邊的情況你們也不是不知,早已今非昔比。罷,先不說這些,堂主在信中說了,莫堂主會親自帶著人來,協助咱們將這件事給辦了。”
“莫堂主要來啊?那咱們可不用愁了。”
“待莫堂主帶著人來,我們就洗了那雙嶼島,讓他們知道我們紅幫的厲害。”
聞言,幺爺又是一肚子氣,罵道:“滾滾滾,一群沒腦袋的,彆在這裡給我添堵,都滾!”
於是這群人便滾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