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兒到底是虧著了。
這一胎生了兩個, 孕期也是多思多慮,幾經波折。招娣變著法給她補, 氣色還是不怎麼好, 於是便找了個大夫來看。
大礙倒是沒有,就是得好好調養, 養個一年半載,元氣也就恢複了。
自此,招兒更是被當成了豬養。
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兩個孩子一點兒都沒讓她費著心,都讓小紅她們帶著兩個奶娘看著。
當然也少不了親爹和親哥哥。
如今算是看出來了,薛家的男人都稀罕閨女, 大小兩個男人都是如此。以前弘兒雖是懂事,但這般年紀的男娃都愛玩, 每日從學齋裡回來了,便是和葳哥兒玩得不見人影。現在下了學第一件事, 就是去看妹妹。
弘兒甚至還親自取了個名,拿來給招兒看。
這名兒是他給妹妹取的,他沒有給弟弟取,按他自己的說法, 弟弟是男丁,名字當得父長取,女孩兒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娘取,或者他這個當哥哥的取都可。
馨寧。
取自《詩經·周頌·載芟》:有椒其馨, 胡考之寧。
馨,馨香,美好之意;寧,安寧,靜好。
弘兒一本正經的拿著寫了名的紙張給招兒看,招兒在心中默念了幾下,又見弘兒說是他和葳哥兒一同給妹妹取的。兩個小的都說成這樣了,她自然點頭就答應了。
於是妹妹就叫馨寧了。
可惜她忘了一件事,她同意了還不成,還有爹呢。
晚上,等薛庭儴回來,招兒很沒眼色的與他說了這件事,還誇了弘兒當哥哥長大了,薛庭儴的臉當場就陰了下來。
被氣得不輕。
他連著幾晚上在書房裡擬名兒。弟弟也就算了,有大哥專門在前,跟在耀字後,隨便取一個字就好。妹妹的名兒他可是十分重視,取了幾十個,早就不翻的書冊是翻了又翻,好不容易有點兒頭緒,竟被臭小子搶先了。
招兒一看男人那臉色,就知道他又在跟自己生悶氣,遂笑著道:“弘兒說的沒錯,弟弟的名兒你取,妹妹的名兒該是我取才是,不過弘兒竟然給妹妹取了,那就這樣吧。”
好吧,這是當娘的給小兔崽子撐腰!
薛庭儴突然有一種父綱夫綱不振之感。
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能跟兒子計較,便逮著招兒報複。
……
招兒剛出月子沒多久。
招娣說她身子虛虧,特意讓她坐了四十二天的月子,滿月酒是薛庭儴操持辦的,可是大辦了一場。
如今誰不知東南洋水師提督的大名,尤其幾地正打算開阜,定海是先驅,如果沒有意外肯定還是薛庭儴操持,附庸之人自然如過江之鯽蜂擁而至。
當天滿月宴上,招兒也就露了一麵便回房了,又過了半個月才出月子。經過這近兩個月的調養,她如今麵色紅潤,比以往胖了點兒,但因身條修長,不但不覺得胖,反而剛剛好。
反正薛庭儴看她,就是哪兒哪兒都好。
他摟著她的腰就是一頓猛親,邊親邊在招兒身上磨蹭著,招兒不一會兒就感覺出他身上的異常。
“先去沐浴。”
“不。”
“這蟒袍可就一身,弄皺了你明兒沒衣裳穿。”她伸手推他,軟綿綿的力道。
“那你給我脫。”
大男人太賴皮,小媳婦就隻能‘紆尊降貴’給他解了腰帶,又去解其上的盤扣。薛庭儴三下兩下就把衣裳給褪了,往前一撲,就把招兒壓在榻上。
“還有裡麵的。”他大老爺一樣指揮。
招兒嫌棄他:“你先去洗了再說。”
薛庭儴今兒忙了一天,渾身汗臭。反倒招兒一直在家,香噴噴的,乾淨整潔。
“我就不。”說了不算,他還刻意把衣襟扯開,又把招兒身上的衫子拉開,刻意拿結實的胸膛在她身上揉著,把自己身上的汗臭都染給她。
“你今兒乾什麼去了?晚飯吃過了?”招兒打岔道。
“我去找八鬥了。”
招兒訝異,趁著這短暫的時間,薛庭儴已經把裙子裡的襯褲褪下。
“你去找八鬥做甚?難道你打算——”
最近薛庭儴忙著開阜之事,朝廷的打算是在蘇州、福建、廣東三地,各設立一處市舶司。暫時還沒有具體的章程,但因定海城是薛庭儴一手建立而成,所以上麵的命令是由他來選址。
其實薛庭儴知道那些人是如何想,他們才不會管在什麼地方開阜,他們等的是位置選定,如何在裡麵安插自己的人。
三處市舶司,每一處都是聚寶盆,但凡能在其中安插一兩個官員,就足夠他們在背後做成許多事。
很顯然薛庭儴也不會打沒把握的仗,毛八鬥在鬆江府上海鎮當知縣,那裡不光有吳淞江,還有黃浦江,更是長江入海口。若是在此地建立市舶司,不管是貨物出海,還是外海的貨進入,都極為方便。
他早就看中了這一地,才會將毛八鬥外放至此。不過如今,這地方還是個小漁村,因為禁海之國策,十分蕭條。
李大田所在的福建長樂縣,也是一樣。
一樣的破落潦倒,不受人重視。因為沒有油水,兩人已經又連了一任,若是不出意外,大概可能會在此地任上個十年八年。
薛庭儴因勢單力薄,無法和那些朝廷大員們鬥,隻能從小地方做起。這些年他跟二人多有書信來往,這兩地雖不若當初薛庭儴轄下的定海縣,也是被二人經營成鐵桶一片。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可不隻有他們才會玩。
這些思緒並不妨礙薛庭儴乾活,嘴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招兒說話,還努力耕耘著。
“我們再生一個閨女,我感覺我搶不贏那臭小子。”
……
與此同時,西廂裡,弘兒和葳哥兒又來看妹妹了。
順帶看一下弟弟。
“寧寧今天好像長胖了一點。”弘兒指著妹妹,和葳哥兒道。
“我怎麼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