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鎮,蘇護大營...
天已入夜,蘇護卻沒有睡,反而在營帳內輾轉難眠。
身為冀州侯,他一生見慣了風浪,可這些風浪加起來,也沒有這幾年讓他難安。
在彆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國丈爺,女兒貴為皇後,而且十分受寵。
但是隻有蘇護自己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假象,那位坐在皇後寶座上,管他叫爹,名字也叫做蘇妲己的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女兒。
身為父親,女兒是什麼樣他能不知道嗎?
隻是他不敢說,蘇家家大業大,要是說了不該說的,自己身死是小,亡族滅種是大。
所以,在聽聞西岐舉兵反商,朝廷無人可用之際,蘇護主動請纓前來平叛。
平叛當然是假的,真正的目的是脫離虎口。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蘇護有心投靠西岐,但是跟隨他的一眾將校,卻沒有背離殷商的意思。
尤其是為他鞍前馬後,立下過不少功勞的哼哈二將,自從他透露出不滿殷商的意思之後,盯著他就像盯賊一樣。
再加上軍營內,還有晁田、晁雷兩位禁軍將軍,外加國師申公豹從九龍島請來的高人。
蘇護雖然有心反商,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一拖,就拖到了鐵門鎮,眼看距離西岐越來越近了。
“過了鐵門鎮是洪陽,過了洪陽便是繩池,眼下西岐大軍正在繩池駐紮,我領兵而來,提前又沒有通報,誰會知我有心反商,隻是形勢逼人,無法倒戈相向呢?”
想到自己明明有心投靠西岐,卻被屬下牽製的無法動彈,隻能捏著鼻子為殷商效力,蘇護就覺得喘不上氣來。
“侯爺,蘇侯爺?”
正想著,蘇護耳朵微動,冥冥之中,好似聽到有人叫自己。
從床上起身找了找,也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莫非是自己幻聽了?
“侯爺,您聽到了嗎?”
聲音再次傳來,蘇護尋著聲音看去,發現聲音的位置居然是腳下。
“遁地術?”
蘇護心中一驚,反手握在寶劍上,喝問道:“此地為商軍大營,閣下是什麼人?”
“我是西岐來的使者,有大事要與侯爺相商,還請侯爺挪開地上的毛毯,讓我從土裡出來。”
聽到來人自稱西岐使者,蘇護的目光微微一亮。
不過,蘇護到底是老江湖,與初出茅廬的新丁不同。
聽聞來人自稱是西岐使節,三分信,七分疑,並沒有第一時間相信。
“西岐使者?”
蘇護目光閃爍,抽出床頭的寶劍,對著地毯便是一劍。
噗嗤!!
地攤被劃了個口子,下一秒,一股青煙從地底冒出,化為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說吧,你為何而來,是打算替西岐請降嗎?”蘇護坐在床榻上,一臉的傲然之色,那幅拿腔捏調的勁頭,誰敢說他不忠君愛國。
讓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蘇護忠心耿耿,對朝廷愛護有加呢。
“侯爺說笑了,天下三分,西岐已占其一,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何談早降?”
“既然不是投降,那你來做什麼,總不能是你家丞相,派你來跟我請安的吧?”
蘇護說到這裡,有些意外的看了使者一眼,嘀咕道:“看你有些麵熟啊?”
“侯爺好眼力,再下曾跟隨西伯候,前去府上拜會過您,隻可惜,那時小人位卑聲賤,守在堂外沒能進去,與您隻有半麵之緣。”
“半麵之緣,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