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大人,此時天色已晚,正好前麵有家客棧可以歇腳,不如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休息吧。”
十幾名騎馬的錦衣衛精兵,擁簇者一輛黑紅色的雙馬大車,走在夕陽之下。
“嗯,就在這歇歇吧!”
車簾被人掀開,一名看上去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掃了眼夕陽下的驛站。
離開京城已經有半個月了,前往福州上任的王旭,依然對那天的場景曆曆在目。
就像他想的那樣,在這尊五色水晶龍鳳呈祥圖麵前,就連劉千歲那種大權在握的閹黨大佬,一時間也是激動的不能自已。
本來,張瀾高升一步,要任職的地方是涼州,擔任涼州錦衣衛鎮撫使。
看在這份禮物的麵子上,劉千歲心思一動,直接將張瀾從涼州苦寒之地,調到了江州富饒之鄉。
王旭也跟著雞犬升天,不但從總旗跨越百戶直升為千戶,而且還被安排到了福州衛所。
剛開始,王旭還不知道這福州有什麼貓膩,一打聽才知道,福州鎮撫使蔣天辰,早在半年前就抱病在床,一旦哪天他蹬腿去了,福州鎮撫使的位置也空出來了。
王旭任職福州,成為福州八位千戶之一,等到蔣天辰駕鶴西歸之後,同樣有爭奪鎮撫使的資格,劉千歲對他的安排也算是用心良苦。
“錦衣衛辦案,所有的空房全部騰出來!”
錦衣衛身為監察文武百官的機構,辦事作風粗獷,對待老百姓更不會有所顧忌。
一陣雞飛狗跳中,王旭從馬車上走下來,開口道:“廖百戶,我們是借宿,不是來吃白食的,每個被占據的客房,一戶給一兩銀子的補償,讓他們再找地方去住。”
“是,大人!”
廖強低聲應是,從錢袋裡拿出枚銀錠,往地上一丟:“拿著銀子快滾,我家大人心善,千萬彆給自己找不痛快。”
客棧不大,二樓的客房隻有六間,其中有五間住著人,住客本就不多。
這些住客麵麵相視,看著地上的銀子,僵持了片刻之後,很快一擁而上打了起來。
“我的,我們有三個人,你們才兩個,我們理應多分些!”
“屁話,大人說了,每戶客房給一兩,大家應該平分!”
“咋的,大爺要多分錢,你有意見啊?”
“你他媽的是誰大爺,不服氣就練練!”
此地前不接村,後不接店,住在這裡的不是過路的小販,就是刀頭舔血的江湖人。
對於這些人來說,一兩銀子可不是小數,很快就有兩方人馬練了起來。
刀飛劍舞,劈裡啪啦打個不停。
廖強冷哼一聲,跟在王旭後麵走進客棧,沒成想剛進去,一名坐在門口的算命瞎子,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兄弟,你明明有碎銀子,每人給一兩就完了,為什麼要讓他們爭搶?”算命的瞎子抱著個鐵口直斷的白帆,以沒有瞳孔的眼睛看向廖強。
廖強可不是個軟弱書生,將瞎子的手猛地震開,獰笑道:“爺爺喜歡,要你管!”
“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瞎子不在說話,搖頭歎息著向外走了。
王旭微微回頭,看了眼走過來的廖強,開口道:“現在世道不安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給自己找麻煩!”
“大人,就一個老瞎子,算不上麻煩。”廖強起初還沒有在意,當他看到王旭冷著的臉色後,趕忙低頭道:“大人教訓的是...”
“記住就好,我身邊要的是有用之人,沒用的小心被一腳踢開!”
王旭目光中帶著警告,隨後抬腳往樓上走,頭也不回的說道:“給兄弟們安排好房間與酒菜,再讓店小二將馬匹照顧好,明天繼續趕路。”
“是,大人!”
廖強一邊低頭應是,一邊去摸自己的錢袋,道:“店家,快去準備酒菜,少不了你的...咦!”
伸手一摸錢袋,空的。
不信邪的將錢袋拿起來,解開繩子往外抖了抖,裡麵什麼也沒有。
“怎麼回事?”王旭正在上樓,聽到廖強的驚異聲,站在樓道口向下看了一眼。
“大人,錢沒了!”
廖強拿著空錢袋,不明所以的開口道:“剛剛還在的,怎麼可能沒有了?”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