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淨寺化為大山的消息就傳開了。
大家眾說紛紜,有人說墨雲老和尚成佛了,臨走之前特意將寺廟點化成大山,以供後人瞻仰。
還有人說,百年前,清涼寺本身就是一座山,被人使了法力才變成了寺廟。
如今已過百年,法術失了效果,以前是什麼樣,現在又是什麼樣了。
“我三姑的二舅的本家侄子,就是給寺裡送菜的菜農,我聽他說呀,清淨寺以前是個山神廟,結果來了個道行高的老和尚,跟山神打賭把山神的寺廟給贏走了,又在原地上建了和尚廟。
和尚多壞啊,肯定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啊!結果昨天晚上,雙方在寺廟裡鬥法,隻聽劈裡啪啦的一陣亂響,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
“沒成啊,山神爺一發怒,反手往寺廟上一拍,就跟如來佛拍孫猴子似得,將一座大山哢嚓一下就蓋在寺廟上了。”
“不對呀,要是哢嚓一聲蓋上的,我們怎麼什麼也沒聽到啊?”
“就是,一座山從天上降下來,那還不得地動山搖啊,昨晚我後半夜才睡,啥動靜也沒有。”
“嘿,是我說還是你們說,瞧一個個把你們能的,都成大能人了是不?”
酒樓內,眾人推杯換盞,說的都是清淨寺的事。
王旭坐在二樓,聽到周圍人的對話,付之一笑,笑道:“這才坐了幾分鐘,都聽到三四個版本了,這群人家裡的農活乾完了沒有,怎麼就知道來這吹牛!”
“清淨寺到底是怎麼回事,墨雲老和尚雖然死了,可他的弟子都在,不用做鳥獸散吧?”葉知秋坐在王旭對麵,百無聊賴問道。
王旭聳了聳肩,躺在椅子上開口道:“這事我還真知道,昨天我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封鎖山門,要去相國寺避難。按照那幾個弟子的意思,清淨寺好像要等墨雲和尚歸來再開啟,說是墨雲和尚交代好的。”
“交代好的,這就有意思了,要我說,墨雲老和尚八成在外麵有很多仇敵,這是怕徒子徒孫守不住廟啊。”葉知秋嘖嘖有聲,說到這裡喝了口茶,給了王旭一個我全都猜到了的表情。
王旭不置可否,墨雲禪師出身相國寺,要說有厲害的仇敵他相信,說守不住一個清淨寺就太假了。
相國寺這麼大的招牌,有幾個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難道就不怕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書生,你怎麼了,不開心啊?”
抬頭間,王旭突然發現,寧采臣坐在這裡好一會了,一直都是一言不發,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哎!”聽到王旭的話,寧采臣歎了口氣,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哽咽道:“小倩走了...”
“走了?”
王旭楞了一下,驚異道:“她投胎去了?”
寧采臣哭著點頭,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傷心道:“小倩說人鬼殊途,跟我在一起是在害我,為了不傷害到彼此,她天亮前就投胎去了。”
人鬼殊途不是玩笑話,因為人屬陽,鬼屬陰,人受不了鬼身上的鬼氣,長時間相處輕則百病纏身,重則有折壽的風險。
除非聶小倩修成鬼仙,或者寧采臣棄文習道,走茅山請仙宗的路子,不然他們的愛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甚至,加入請仙宗都不保險,請仙宗雖然是茅山道脈之一,卻也是號稱最難成道的一脈。
誰也說不清楚,請仙一脈難成大道,究竟是自己修煉不精,還是長期與鬼神打交道折了福運。
“分開也好,情情愛愛不適合我們,都說情比金堅,難道還有寶劍更堅嗎?”葉知秋看熱鬨的不怕事大,剝著桌子上的花生米,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來,不提這個了,喝酒,喝酒才是正事。”
“你以為我是你啊,天當被子地當床,一把寶劍走四方,有今天沒明天。”寧采臣氣的不輕,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滿就乾,嗆得連連咳嗽。
“喂,你會不會喝酒啊,這可是十五年的燒酒,讓你喝真是浪費了。”葉知秋心疼的搶過酒壺,對愛酒的人來說,糟蹋酒就是糟蹋他,你打他罵他他不理不會,動他的酒絕對不行。
“不就是酒嗎,讓我喝個痛快,喝醉了就不會難受了。”寧采臣上去與葉知秋爭搶,想要借酒消愁,淡化離彆之苦。
看著二人推來推去,競爭一壺酒水,王旭不厚道的笑了:“都說二狗爭一骨,狗狗不相讓,你們兩個也差不多吧?”
“哪是差不多,差的多了,狗會喝酒嗎,它知道什麼叫醉生夢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