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求求您行行好吧,這是我給媳婦買藥的錢,您不能拿走啊!”
王旭剛出門,離得很遠,就看到兩幫人糾纏在一起。
仔細一看,帶著三個壯漢,堵著路口的那人,不是自家的管家劉全麼。
而跟劉全對峙的人,則是兩個中年漢子,還有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丫頭。
“劉全,怎麼回事?”
王旭看到爭執,從後麵走了上來。
劉全回頭一看,立刻將身子縮了縮,開口道:“少爺,這個人借了咱們的貸,足有十兩銀子,日子已經逾期了。今天在街上看到他,他懷裡有銀子,居然不想給,這不是找打麼!”
“劉管家,不是我不還你錢,而是我家娘子病的很重,這二兩銀子是請醫生跟抓藥的,真的不能給你啊。”黃臉漢子看上去三十來歲,身邊跟著個麵相相似的同齡人,看似是兄弟之類的親人。
而在二人身後,還躲著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丫頭,卻生生的看著自己,眼裡帶著淚光。
“劉全,這銀子是什麼欠下的?”王旭轉頭看向管家。
管家劉全,指了指帶孩子的漢子,回答道:“四個月前,他家婆娘病了,從咱們手上借了十兩銀子看病,說好了三個月還錢,現在都四個月了,他家婆娘也不見好,夥計們催了幾次都說沒錢,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我琢磨著,再要不回來,這錢八成得打了水漂。”
王旭輕輕點頭,看了黃臉漢子一眼。
黃臉漢子一臉悲苦,雙眼滿是血絲跟疲憊,顯然已經很久沒睡好覺了,一看就是個可憐人。
不過,這年頭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可憐人,在這冷漠的世道下,誰又會可憐誰呢?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就是這個道理,還不起你就彆借,沒人逼著你借錢,你說是不是?”王旭沒說免了之類的話,王家放貸的生意,利息本就不高,算不上高利貸,而生意就要有生意的樣子。
大家鄉裡鄉親的,今天給黃臉漢子免了,明天是不是就得給彆人免了。
生意沒這麼做的,開了這個頭,就跟在水壩上鑿個眼一樣,到時候止都止不住。
“這樣吧,我王家,也不是什麼鄉間惡霸,再給你三個月時間。到時候,要是還沒有錢,看你也是能吃苦的,你來王家米行做工,我這話算是仗義了吧?”
王旭降生王家之後,一直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王家的規矩,賭場輸的人妻離子散,放貸放的人家破人亡,這種事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少爺,求您在行行好,再借我五兩銀子吧,要是沒有銀子,我家婆娘就撐不過去了。”看到事情有轉機,黃臉漢子倒頭就拜,腦袋在地上磕的咚咚響。
劉全一聽就急了,罵道:“怎麼著,看我家少爺心善,你這是蹬鼻子上臉了?”
“讓他說...”
王旭擺擺手,示意劉全退下。
劉全一臉的不甘心,小聲道:“少爺,您彆聽他的,他是看您年少,欺負您呢。這些老實人,最會蹬鼻子上臉了,就跟狗皮膏藥一樣,賴上你,撕都撕不掉。”
“怎麼,你是想教我怎麼做事,還是想教訓我啊?”王旭微微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劉全。
劉全心裡咯噔一下,王旭是王老爺老來得子,老兩口都舍不得教訓一下,這要是讓人傳出去,自己要教訓少爺,回頭得被老爺活活鞭死。
彆看王老爺這些年,手段軟了一下,誰敢要當這位是老好人,連骨頭都得被嚼碎了。
王家發跡不過三十年,掙下碩大份家業,總不能是與人和善,彆人施舍來的吧。
“不敢,不敢,全憑少爺做主。”劉全趕緊退下,可不想在王旭麵前留下壞印象。
王旭也不理他,王家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上得了台麵的。
窩在鄉下還行,再往上,格局跟手段都不夠,不足與謀。
“你接著說,說得好,錢我還能借你。”王旭不怕借錢,王家家財萬貫,彆說五兩銀子,就是五萬兩也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