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王旭,見過老師。”
幾個月不見,薛牧山清減了一些,頭戴文士冠,身穿白色月儒士袍,顯的德高望重。
“我不在的日子裡,功課可曾落下?”
薛牧山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起了王旭的功課。
王旭低著頭,恭敬的回答道:“弟子每日勤讀不倦,不敢有任何怠慢。”
“居然如此,我為什麼在萬裡之外,都聽到了你搞出來的小動作?說說,王家的水晶珠是怎麼回事,一顆珠子居然要一千兩,你王家真是闊氣啊,馬上就該搖身一變,成為江南之地的世家大族了吧?”
薛牧山語氣低沉,王旭抬頭看去,老師的表情變幻莫測,也不知道是什麼態度。
至於一千兩一顆的水晶珠,他倒是有所耳聞,水晶珠的進價是五百兩,建議零售價是八百兩。
很多郡縣的商賈們,不滿足於八百兩的售價,認為水晶珠的價值不止於此,紛紛進行提價,少數地方更是將一顆水晶珠,賣到了一千五百兩的天價。
隻是摸不準老師的態度,王旭唯有謹小慎微,以沉默應對。
薛牧山見了,冷哼一聲,開口道:“這些時日,你的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你可知道,我光是飛鷹傳書就收了幾百封。
這些人,有的是各地知府,有的是朝廷禦史,有的是皇親國戚,還有的是江南士族的家主,紛紛跟我打聽你的消息。
其中,淮陽王更是直截了當,問我水晶珠的生意,能不能跟他分予一二。當今萬貴妃出身的萬家,也指名道姓的跟我說,要在你的水晶珠生意上入股,你告訴我,我該怎麼作答?”
王旭聽到這些話,就知道自家老師為什麼生氣了。
王家,隻是個小家族,上不得台麵。
這些日子,水晶珠的生意一帆風順,王旭還以為沒人注意到自己,卻沒想到不是沒人注意,而是這些人覺得他的層次太淺,直接就找上了自己的老師薛牧山,不屑跟他這個小螞蚱打交道。
王旭沉默不語,不知道該不該慶幸。
他上麵有個即將入閣的老師,不看僧麵看佛麵,彆人讓才會讓他幾分。
要不是有這層關係,恐怕之前提到的淮陽王,萬國舅,早就該跟餓狼一樣,撲上來將他撕碎了吧。
這些人不動手,估計是不知道薛牧山,在裡麵扮演什麼角色,或者乾脆就認為,王家是薛牧山推出來的白手套了。
以這些人的想法,出身於窮鄉僻壤的王家,怎麼能搞出水晶珠這樣的寶物來。
“讓老師費心了,王家能找到水晶礦,也是托了老師的洪福,弟子願意將水晶礦的三成,不,四成利益交給老師,還請老師多多看護。”
王旭知道水晶生意有多礙眼,更知道憑借王家的力量,是萬萬守不住這份家當的,要想渡過難關,唯有將薛牧山拉上戰車,才能保證風雨無阻。
對於這種賄賂,王旭並不反感,就當給自己找保護傘了。
保護傘還是很有必要的,現代中,多少汙染性工廠,大型娛樂公司,和建築公司的背後,都跟當官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九十年代與21世紀初,朝廷管製的沒有那麼嚴格之前,更是不乏一些重量級二代,在大公司中擔任公關部長,副總,法人之類的高職。
也就是後麵管的嚴了,字麵上不見了這些人的蹤跡。
實際上,隻是從台前轉到了幕後,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不然誰給你保駕護航。
“怎麼,你當我是來打秋風的?”
聽到王旭的回答,薛牧山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訓斥道:“少動點歪心思,你要記住,士農工商,讀書才是最重要的,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隻要書讀得好,這些東西應有儘有。”
說到這裡,薛牧山又語氣微頓,補充道:“你可知道,為什麼士林中人,都以耕讀持家為業,很少有官員會鼓勵弟子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