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地吃過飯,陶樂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屋子。西穆自然不可能放手讓她輕舞飛揚,陶樂隻好祭出了法寶——嘉寶貓舍贈送的寵物背帶,將這隻殼病貓綁在身前。
西穆的感知天賦何等敏銳,自然能察覺出來,這個人類女性忽然迸發出來的滿腔悲憫憐愛之情。這可能是藍星人特有的感情表達方式吧?他想。
陶樂付了錢,抱著西穆走下了出租車。
太平縣這幾年發展得不錯,常住人口接近五十萬,建了不少新的小區。
陶樂父母住的還是二十年多前的老樓房,是陶爸所在的單位建的家屬樓,一共有四幢。陶家就在最裡麵的一幢,緊靠著後麵的小青山。
他家的房子在二樓,麵積有八十多平方米,被硬生生地夾成了三室一廳。從陶樂的屋子裡打開窗,伸手就能夠得到山上探過來的桃樹枝。
開門的是陶樂的母親任紅。一見到她,陶樂便想起了三十年後的事,眼圈瞬間就紅了。
“媽!”她張開兩臂便向母親抱去,任紅也像平時一樣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然而想像中的母女相擁的感人畫麵並沒有如期出現。
“嗚噢!”響亮的叫聲在屋中回蕩,那是被夾在中間的西穆惱怒的自救聲。
任紅震驚地瞪著掛在女兒胸前的西穆,驚呼道:“你從哪裡撿的貓?怎麼這麼大,還這麼醜?”
陶樂的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捂住了西穆的耳朵。米奧人有多麼記仇她再清楚不過,她可不想讓親媽因為說了幾句實話,就被記上小黑本。
西穆既感知到了任紅嫌棄的情緒,也聽見了她的話。要說羞惱,那是肯定有的,但也並沒有多麼嚴重——他已經對藍星人普遍低下的審美觀有了心理預期。
米奧帝國也是在漫長的時間裡,吸納了諸多的種族逐漸擴大起來的,確實有一些獨特的種族,品味與眾不同。
比如羌狼族,隻鐘愛長嘴尖牙的相貌;富拉爾族,卻偏愛大而圓的複眼。然而,在麵對皇族時,他們的欣賞卻出乎意料的一致,且發自肺腑,絕無虛假。
由此可見,那些大宇宙中真正極致的美,並不會因為種族不同而被埋沒;隻會因為進化程度的差異,被刻意地扭曲誤解。
對此,西穆自有皇族的胸襟與度量。看在名義主人還有用的份上,本殿就寬恕進化不足的你、你、你,還有你!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眼前小小的客廳內,真的有不少人。
陶樂的父親陶行謙、兄長陶知、嫂子李晴,以及五歲的小侄子陶其展,將不足二十平的小廳擠得滿滿當當。
並不是所有人都明確地表達了意見,但每個成年人或明或暗、或遠或近地打量過西穆之後,自然而然地外泄的那種嫌棄與厭惡,根本就瞞不過他。
“樂樂,你養貓了怎麼不說一聲,就直接帶回家來——這貓是從哪來的,打疫苗了嗎?”任紅滿臉地不讚同。
確實,陶媽從來都不喜歡毛絨絨的動物。她嫌棄它們有寄生蟲還會掉毛,因此也從不讓兒女養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