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十一點一十八分開始,陶家人在金佳佳房中不過略坐了一會兒,便跟著金飛和任東下樓到宴會大廳去。
今天不過是訂婚,雙方都沒太張羅,一共整了十二桌,一家六桌。
如課說齊家生意的體量是一棵大樹,那金家不過是樹上的一根枝乾,雙方根本沒有可比性。
但在這訂婚宴上,齊家卻給足了麵子,讓娘家客和婆家客的席位相等,這讓金飛和任紅既意外,又滿意。
這明顯是齊家對自己家的尊重之舉,也更說明了女婿對佳佳的看重。
雖然現在那六桌還基本是空的,但到底時間還早,沒見他這邊的親友也沒來多少嗎?
十一點整。六張娘家客的桌子,都已經坐得滿滿當當,金家、任家的親朋好友,還有金佳佳自己的朋友,基本都到齊了。
齊自在那裡,卻隻稀稀疏疏地坐了兩桌人,看起來還都是他的同學和朋友。
這個,倒也不算什麼。金飛一邊安撫眾人,一邊安慰自己。
不說齊家老爺子本人,就是他的親戚朋友,一個個都家資不菲,自然得要壓軸登場的。
十一點十分。娘家客這邊都有些焦躁不安,因為屬於婆家人的席麵上,還是原先那些人,一個也沒多,一個也沒少。
這是怎麼一回事?
金飛拖過了齊自在,小聲地問道:“老爺子他們,怎麼還沒到?”
齊自在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搖搖頭:“說好了要來的,可能是壓車。電話也打不通......我到酒店門口再試試。”
他徑自下樓去了。陶樂等人也坐不住了,一起到門口觀望。
宴會廳門口,早先就有兩個高腳花籃,現在又多了幾個。
這兩個花籃,無論是顏色還是花的種類,都要比前麵兩個炫麗囂張得多,放在一起完全不搭配,顯得十分突兀,——於是引起了陶其展的興趣。
他牽著任紅的手蹦蹦跳跳地來到花籃前,賣弄般地讀起了上麵的字:
“二弟,齊什麼業什麼什麼。”
任紅一笑,就幫他讀道:“二弟齊承業敬贈。”
原來是這麼讀的啊!陶其展又轉向另一側:“三弟,齊遠什麼敬贈。奶奶,後兩個字我都認得了,我聰不聰明?”
任紅的眼睛都笑彎了,連聲稱讚:“我孫子最聰明了!來,奶奶再幫你讀啊:三弟齊遠征敬贈。”
她讀這兩個條幅的時候,金飛一家三口都是微微變了麵色。
陶家人互相對望,也都覺得似乎心中悟了通了什麼。
齊家三個兒子,他們原先就知道老大名叫齊自在,現在才知道老二和老三的名字,分彆是齊承業和齊遠征。
這名字,大概就是齊家老爺子給他的三個兒子安排的路吧?
老二繼承家業,老三出外征戰,老大多半就是自由自在,自生自滅?
這和任東上次來家裡吹的情況,可完全不一樣啊。
說什麼是長子,隻要做得不差,家業自然是他的;又說什麼來雲市是開疆拓土,當先鋒軍。
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已經十一點一五分了,門口都還沒有任何動靜。這齊家老爺子,不會真的是對這個兒子不管不顧了吧?
明明是長子,人也謙遜有禮,難道他的身份有什麼問題,見不得光?
陶家人雖然什麼也沒說,但任東的臉卻羞得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