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黛站到了陶樂身前,冷冷地道:“剛才我讓你停下來,你是沒聽見?”
陶樂她正在看金手指的提示:
【回輸成功。當前患者壽命延至220歲。】
“嗯?有事?”她漫不經心地問道。
“當然有。”雪千黛的目光在陶樂麵上微微一滯,便飄到一旁的衛長垣身上。
看到後者那副緊張的樣子,她心下便是哂笑一聲。
“我就是有點擔心。”
“我們兩大宗門談好了的交易,要是因為某些人能力不行,害了俞老祖的性命,那又怎麼說?”
衛長垣看著她那張欺霜傲雪的臉,心底就莫名地煩燥起來。
“你是說,不信周國手的吊命能力?”他問道。
“在世俗界,周國手自是聲名鼎赫,我自然也不會有異議。”雪千黛看了一眼周濟深,目光卻停在陶樂的臉上:“隻是,我不相信她。”
周濟深皺起了眉。這女子是宗門中人,他知道不可得罪,但對方質疑陶樂,那他肯定不能老老實實地看著。
“陶樂雖是我的徒弟,但實際上我早就教不了她什麼了。在針灸一道上,我更是自愧不如”周濟深如實說道。
“嗬嗬,可笑。”雪千黛不等他說完,便插言道:“當師父的讚徒弟,跟為父母的讚兒女,都沒有什麼參考意義。”
“那你的意思是?”衛長垣不耐煩的問道。
“我知道,隻靠周國手一人,怕是撐不了那麼久。”雪千黛正色道:
“隻是你們彆忘了,我雪家在藥醫一道上,可謂獨步天下。”
“就算是準備不充分,但隻靠著隨身帶著的藥材,想要再吊幾個小時的性命,卻也不是難事。”
“所以。”她笑著看向陶樂,眼底卻滿是冰冷:“還請你收了針,退到一旁去。”
“不用這麼麻煩吧?”陶樂也笑了起來:“這一出一出的,看得我都累得慌。”
“你說什麼?”雪千黛沒聽懂她的意思。
“我是說,俞老先生馬上就要醒了。那些吊命,續命的金貴藥材,可以省下來了。”
雪千黛愣了一下,繼而便掩著口笑了起來。
“嗬,嗬嗬。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一邊笑一邊說道:
“我們這麼多人都診過了,他老人家已是油儘燈枯,就連我雪家的神藥都毫無效果。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副世間無二的秘藥。”
“醒?他老人家要是現在能醒過來,我這個雪家的少門主,讓給你來做都成!”
“這個倒是不必了。”陶樂想都沒想,就隨口拒絕了她:“我對你們雪家毫無興趣。”
這一回,連雪夫人也忍不住了:“小姑娘,要謹言慎行,以免給自己招來不測之禍!”
宗門威嚴不容褻瀆,就算是雪家排在七宗之末,又是以藥醫立世,卻也並不把殺個把世俗女子當回事。
宗門之下皆螻蟻。她其實已經動了殺心。
雪家母女追著陶樂不放,其他的人卻不一樣。
“爸,你看俞老先生他,臉色似乎與剛才不同了?”衛長垣驚呼道。
衛庚急急地走到了床前。
也難怪他激動,因為俞瑞鬆的外貌,肉眼可見地正在發生逆向變化,由垂垂老朽,漸漸地變為六七十歲的模樣——就跟陶樂初見他時一個樣。
“老祖宗!”衛庚直直地跪到了床前,用顫抖的手,握住了俞瑞鬆的手:“您能聽見我的話嗎?求您快點醒過來吧,我們離不開您啊!”
“咳咳!”咳嗽聲自床上傳來。在眾人無比震驚、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俞瑞鬆睜開了眼睛。
“囉嗦。”他說著,便欲起身。
“老先生,請等一下。”陶樂上前,為他起了針:“恭喜老先生重回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