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並沒有什麼異樣表現,中年女子卻用手捂住了口。
“其實就算是自願,也是不行的。”鮑少康說道:“非法買賣人體器官,是違法的。”
他的苦口婆心,並沒有引起老太太的理解。
“你做這了這種事,又跟我們說這些,是想讓你爸去死?”她冷冷地問道。
“不是。我爸想要活,我們也想讓他活下去,但不能用這種方式,沾上了無辜人的血,他必定不願意。”
“但現在就是這樣,不用非常手段,你爸根本就等不到肺源,撐不了多久。”
“不是的,奶奶。”鮑少康認真地說道:“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們,我爸有救了。”
“怎麼救?”中年女子騰地站了起來,滿眼熱切地看著兒子。
“半個月前,京市三院接診了一個服用百草枯自殺的女子。當時他她喝了至少五十毫升,比我爸還多一倍呢,你們猜人現在怎麼樣了?”
“照理說,這麼大量,又過了這麼久,人早就該沒了。”老太太說道:“但你特地在這兒說出來,肯定結果是不同尋常地。”
“快點兒說吧,彆賣關子。”
“她現在全好了,一點後遺症都沒留。京市三院接診並回訪的大夫,是我朋友的姐姐,看到複查結果都驚呆了,後來才問明白,是一位陶大夫治好的。”
“那個陶大夫在哪?”老太太也不淡定了。
“在雲市。”
“聯係你大伯,馬上送長泰去雲市!”
淩晨三點半,陶樂在睡夢中被電話聲吵醒。
患者是從外地空運過來的,百草枯中毒八天,人馬上就要不行了,指名要找她醫治。
“我馬上就到!”陶樂立即便跳下了床,剛準備離開,就看到了西穆的臉。
嗯,怎麼說呢,這副難看的表情,放在本就又醜又肥的貓臉上,簡直是不堪入目。
他的這副模樣,應該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被擾了好夢,更多地是心疼她。
或許是有點自作多情,但她確實覺得自己從那副表情中,讀到了這個意思。
“放心吧貓寶。”陶樂摟過了他:“我已經休息好了。你繼續睡,我晚上再回來陪你。”
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來到了消化內科病房。
患者的家屬們,懷著極大的熱情迎接她,讓她有點不太適應。
“陶大夫。”老太太握著手中的十字架:“遇上你是主的旨意,他要通過你的手,解除我兒子的病痛。”
陶樂與宗教信徒接觸得不多,聞言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
治病救人,是她的心之所向,亦是畢生所求,隻要能夠救治,她都不會拒絕。但這份心意,與某位神明的意旨,卻沒有任何關係。
患者的兒子早就見怪不怪,當下就簡單地為她介紹了情況。
這是一起保姆投毒案。三十多歲的保姆餘某,因為患者為人沉穩且身家豪闊,私下示愛未得,遂生出歹意,在患者日常保養的中藥中,下了百草枯,劑量約為二十到三十毫升。
事發後,保姆已被刑拘且供認不諱,但患者的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
陶樂剛聽到這裡,消化內鏡科肖主任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將她拉到了病房之外。
醫務處的孫處長也剛剛趕到,與她們一起並肩站著,眉頭擰成了川字型,顯然也是愁得不行。
肖主任先說話了:“百草枯,服了這麼大量,又在外院耽誤了這麼久,這人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