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陶樂淡定拔起了之前的毫針。
相應的靜脈血管已經在夾閉後剪除,所以即使拔了針,也不會再出血。
金針控脈止血的事,在座的眾人或見過,或有耳聞。
加上放錄相之前,侯波也曾提到過,所以大家也沒什麼疑義。
陶樂將這幾支針扔進了托盤,旋即又拿出了三支,紮在另外幾個地方。
這是還要止血?可是眼下並沒有什麼地方出血了呀?
大家正在疑慮間,就見到陶樂的手,穩穩地放開了先前阻斷載瘤動脈的無創血管夾。
侯波一驚,差一點就要從座位上跳起來。
怎麼能放開呢!現在要做的可不該是這個,而是要好好考慮,這支A2以及後側的血管被截斷後,雙側大腦的中動脈和後動脈是否足夠強健,後循環有無問題。
如果沒有,就可以直接進入清除血腫,關顱縫合的步驟了!
隻要順利做到底,這就已經是一台極難得的,足以傲視國內神外界的範例手術了!
可是為啥要節外生枝呀?
侯波這麼想著,就發現放開的動脈中,並沒有血液流出。
對了,這就是剛才那三支毫針的功效。
所有人剛鬆下的那口氣,又隨著陶樂的動作,再次緊張起來。
她這的雙手,已經在輕柔地剝離之前截斷的A2動脈兩端的血管外膜。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將兩端各自剝離了大約五毫米的距離,然後又開始對著斷端進行修剪。
到了這時候,在座的人哪裡還能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
“這是想要做血管吻合啊!”欒道英說道。
樂主任搖了搖頭:“切除的部分太大,兩端間距太遠了,想要端端吻合不太可能。難不成她還想要再做一個血管移植嗎?”
他說的,也是各位專家的心聲。
要是截斷的動脈瘤不大,兩端血管間距在二厘米左右,那可以直接使用端—端吻合術。
否則,就必須接上一截血管,才能夠得著。
隻是就算是普通的端—端吻合,也是很不容易做的。
因為這是在顱腦之內,麵對的是最精細的腦血管。
稍有疏漏,就會形成吻合口狹窄、閉塞,血管痙攣,又或者是形成血栓。
這些後果,放在腦內,個頂個都是大問題。
神外科的手術,本就操作範圍小,精細度高,其血管的吻合術難度更是相當之大,向來為很多醫生所忌諱。
敢於下手做的醫生本就極少,能做得好的就更是寥寥無幾。
所以陶樂這會兒的選擇就很讓人費解。
古甲第在心中暗中冷笑。
不作不死,這位陶會員,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敢想要挑戰一下腦血管的吻合與移植。
這麼年輕的大夫,哪怕中醫再出色呢,縫合術的修行也肯定還在路上,普通的外傷縫合還不知道能做成什麼樣呢,也敢妄談顱內血管吻合。
就是他古甲第,這麼多年在神外摸爬滾打,涉及到極精細的腦部血管吻合,也依然會心下打鼓,如臨大敵,能繞過去的話肯定就退避三舍,哪能像這個小姑娘一樣輕鬆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