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魚和蝦紮過的傷口,都是有毒的。”
汪士周儘量用淺顯的話解釋道:“所以就算表皮的傷口愈合了,裡麵也會反複化膿感染。”
“那大夫,是不是得要挑開重新清理啊?”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有點緊張地問道:“剛才導診的護士跟我說了,可能得動個小手術.”
汪士周就抬頭看了她一眼,安撫道:“用不著那麼麻煩。我給你開點消炎和消腫的藥,吃個一周左右,應該就差不多了。”
“那敢情好!”患者立即就輕鬆了下來:“我可怕疼了,而且還得做事呢,離了這拇指可不行!”
她高高興興地出去繳費取藥,汪士周正準備叫下一位患者,就有護士先擠了進來:
“汪大夫,醫務處來電話了,讓你現在就過去一趟。”
這個時間,醫務處叫自己過去做什麼?汪士周有點摸不清頭腦。
“後麵還有不少患者等著呢,你跟他們說,稍等一會兒吧。”
“是江處親自打的電話,說事情緊急——你趕緊去吧,趙大夫還能頂一會兒。”
多大的事,值得醫務處江處長親自過問?難道是自己最近接診的患者,出現了什麼問題?
又或者是,昨晚沒搶救過來的患者家屬,去醫務處鬨事了?
可當時他們雖然悲痛,也還算通情達理的啊,各種單據也都簽字了
汪士周腦袋裡各種念頭紛繁複雜,抬手敲響了醫務處的門。
“進來。”這是.江處長的聲音。
他的心下更加忐忑,舉步進屋,卻發現醫務處的長會議桌前,已經坐滿了人。
見到他進來,滿桌子人都抬頭看向他,一雙雙眼睛中,滿是複雜的意味。
“江處長,您找我?”汪士周猶豫著問道。
“對。你坐下來,看看這個。”江處長將一份傳真文件遞了過去。
汪士周接過來,認真看了一回,卻是對陶樂、童笑然二人,在五院實習期間表現的調查函。
用人單位發函到實習單位,了解實際表現,這本來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可奇就奇在,這封協查函並不是用人單位發出來的。
它上麵加蓋著京市衛生部門,主管著全國醫療係統最高機構的公章,代表著問題的嚴重性。
也難怪整個醫務處會如此重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弄懂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理解了為什麼是這樣的一個會議組合。
桌上的人,都是當時指導過陶樂和童笑然,或者是與她倆有點交情的人。
此外,還有與她倆一屆,進入五院規培的兩個同學。
“人齊了。”江處長開口道:“情況你們也基本了解了。”
“說是協查,實際上我已經托人問過——是有人舉報,說咱們院敷衍失責,在實習報告上造假。”
這話一出,場上立時便是嘩聲一片,各個都是義憤填膺。
江處長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會兒,並沒有看出誰的表現有異,這才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