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放在枕頭上躺好,吻也隨之下來,在她額頭親了親。
“我去洗澡。”他溫聲道。
洛琪平複呼吸,蔣盛和已經給她蓋好被子,她又掀開坐起來。
“怎麼了?”
“我東西還在次臥。”
“你躺好,我去拿。”
蔣盛和不給她下來,握著她的腳踝把她的腳放進被子裡。
他關了落地燈,床頭瞬間暗下來。
洛琪沒有手機刷,睡在他的被子裡盯著熄滅的落地燈看。
蔣盛和去次臥隻拿來她的手機和充電器,其他的東西,等有空慢慢搬到主臥。
偌大的床,她沒去另一側,就枕在他的枕頭上。
之前的每一次親密,似乎都少了點什麼。
出神時,身前被一道黑影擋住。
洛琪往裡側挪了挪,目測距離足夠他躺,她就沒再動,還枕在他的枕頭上,隻枕到一個角。
蔣盛和沒躺上來,坐在床邊,兩手撐在她身側,柔和看著她。
洛琪在兩周之前怎麼都不敢想,他那麼清冷一個人,竟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麵。
蔣盛和單臂使力支撐,左手拿起她的手,將她手指分開握住。
這樣的場景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不是要多親密,隻是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能看到她。
在商場上爾虞我詐累了的時候,回家有個人可以擁抱。
他不說話,隻安靜看她,洛琪也沒說,現在說話似乎會破壞氣氛。
洛琪見他暫時沒有要躺上來的打算,她又往床沿挪挪,臉靠著他的胳膊,偎依著他。
她想著他剛才接了那麼久的電話,應該有什麼事急需處理,“真不用加班?沒事的,我陪你加班。”
蔣盛和:“有。我就在臥室加。”
他坐到床上,用平板打開郵箱。
洛琪拿了靠枕,緊緊挨著他,臉貼在他肩頭。
手不敢亂動,怕影響他工作。
她輕微的呼吸混合著她身上的淡香,縈繞在他鼻尖。
蔣盛和早就想問她:“你用的是什麼香水?”
下次送她幾瓶。
“我很少用香水,是沐浴露的香味。”
她又道:“你身上也好聞。”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得過於直白,“你忙。”
她靠在他身上,陪他看郵件。
蔣盛和花了半小時處理好,平板送回書房,回來時洛琪已經躺下,還是躺在他的枕頭上。
所有燈都關上,房間瞬間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洛琪伸手抓到他,下一秒,她被攬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他用了所有的力氣在抱她。
眼睛慢慢適應黑暗,洛琪看清他的臉,第一次在他的懷裡跟他道晚安。
蔣盛和親著她的耳垂,低聲說:“洛琪,再喊我一聲。”
“老公,晚安。”
然後不知怎麼,吻從耳垂到了頸間。
一路往下。
那些極儘溫柔的取悅,洛琪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有點不好意思直視他。
昨晚太困,垃圾桶不在床前,淩亂的床頭櫃上,早上才清理。
蔣盛和把兩枚撕開用過的包裝袋丟到垃圾桶。
洛琪簡單吃過早飯,又開始了去銳普摸魚的一天。
她跟蔣盛和的車間隔十分鐘開出彆墅。
到了公司她才知道,崔芃還沒走,今天又到公司來,現在在路銳辦公室。
路銳卻過來找她,她正好在煮咖啡,給他一杯。
“路總有什麼事?”
路銳慢慢品著咖啡,“昨天忘了給你安排司機,你對司機有什麼要求,儘量按你的要求來找。”
“不用,我有司機,之前在總裁辦的司機我帶過來了。”
能把總裁辦的司機帶來,看來蔣盛和對她還不錯,但蔣盛和隻拿她當對付銳普的工具人,她卻引以為豪。
傻不自知。
昨晚他跟崔芃一起吃了晚飯,崔芃說洛琪家裡還欠九百多萬的債,來銳普大概率也是看中年薪高,想找到她的軟肋其實很容易。
崔芃又道:“洛琪這個人,怎麼說呢,雖然我討厭她,但不妨礙我欣賞她,她在遠維集團曆練了這麼多年,我是沒法跟她比的。”
他沒想到崔芃能中肯評價洛琪。
崔芃接著又說了說自己對洛琪接手銳普的看法。
“就是不知道現在遠維集團安排她過來到底有什麼打算。反正遠維不希望銳普做大,做大了威脅的就是遠維醫療,不管洛琪人品怎樣,她代表的是遠維,注定了跟你還有我們淩加資本的立場不同。我們希望銳普強大,洛琪剛好相反。”
“她暫時不爭不搶,不代表一直這樣。不然遠維集團也不會傻到拿幾百萬年薪請一個‘花瓶’來。”
“公司派我過來,我就有責任協助你管理好銳普。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做什麼決策,我都無條件支持。”
當時崔芃說了很多,但最後也沒說怎麼找洛琪的軟肋,他也沒問。
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至於對一個女人背後用陰招。
隻是挺納悶,洛琪跟裴時霄在一起那麼多年,居然沒想方設法讓裴時霄幫她把家裡欠的錢還上。
據說當時欠三千多萬,對普通人來說,天文數字,但對裴時霄家來說,九牛一毛。
在他想事情時,崔芃悄悄結了賬。
“說好了我請,怎麼能讓你請。”
崔芃:“都一樣。下次我肯定不跟你搶。”
崔芃今天還沒回去,說打算待幾天,正好了解一下銳普,看看她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到時回公司彙報給上司。
崔芃這會兒在他辦公室看資料,他便出來找洛琪。
咖啡太燙,事情又聊完,路銳告辭,端著咖啡回自己辦公室。
洛琪剛才煮的咖啡不多,繼續煮。
一個漫長的上午終於熬過去。
洛琪成了全公司最閒的人,就連前台小姑娘看上去都比她忙。她不僅第一個下班,中午還第一個去吃飯。
銳普不比遠維集團,遠維食堂有兩層,高層還有專門的小餐廳,銳普食堂不大,所有人都在一個餐區就餐,員工還得錯峰吃飯,因為沒那麼多桌椅供所有人一起用。
新老板不擺架子,看到公司任何人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不論是部門經理還是實習生,都會點頭打個招呼,還帶頭下班帶頭吃飯,深得他們的歡心。
“我以為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把我們給卷死。”
“卷死事小,就算加班,最起碼還有工資和加班費拿。說實話,她來之前,我都做好了卷鋪蓋走人的準備。”
另一人小聲說:“我也是。最近一直在看招聘。”
洛琪來之前,公司都在傳管理層要大換血,團隊也會清理解散,畢竟遠維集團是後媽,容不下他們這些老員工。
結果就來了洛琪一人,連秘書和財務人員都沒帶,她單槍匹馬就來了。
洛琪的履曆跟他們路總不相上下,聽說她很專情,有個談了十年、從校園開始的男友,不過去年分了。
反正他們對她既好奇,又感覺她的舉動很新鮮。
“癡心,過來。”她們對池心勾勾手指頭,讓池心坐她們這桌。
癡心是池心在公司的綽號,她們習慣這麼喊。
“洛總今天忙什麼呢?”
“...看公司的一些資料。”池心身為秘書,不管洛琪是不是新來的,不透露、不八卦老板的動態,是最基本的素養。
其實洛琪上午沒乾什麼事,還給她煮了一杯咖啡,她一臉懵逼。
哪有老板給秘書煮咖啡的。
看來洛琪是真閒。
洛琪知道自己這兩天成了公司茶餘飯後的談資,她也無所謂。
第一個去食堂,自然也是一個吃完從食堂回來的。
她看看時間,十二點二十,賀萬程應該吃過飯還沒午睡,於是給他發消息:【賀董,什麼時候方便,我打您電話,想跟您約個時間。】
她繞過賀萬程的秘書,直接約他。
如果從秘書那裡約,不知道排到猴年馬月。
賀萬程還沒吃飯,在著手讓人準備裴夫人跟她老公離婚事宜,裴家的公司董事會馬上換屆,有些事得做在前麵。
沒想到洛琪約他,如今她跟蔣盛和在一起,他就拿架子,直接打過去。
“小洛,什麼事?不用客氣,直接說。”
洛琪先感謝,簡單說說自己的近況:“我調離總裁辦了,現在管理銳普醫療。”
“恭喜高升。”賀萬程明白洛琪為什麼要調走,總裁和助理在一起了,傳出去不好聽。
他還算了解蔣盛和,從沒見蔣盛和這麼興師動眾對一個女人示好,聽說還帶著母親來蘇城裝修以前買的房子,看來是要打算結婚的。
洛琪直奔主題:“銳普一直被遠維醫療打壓,當初被收購時,簽了一些苛刻條款,現在寸步難行,再這麼下去,虧損也就是今年底明年初的事。”
想儘快打開市場,必須得借住賀萬程手裡的資源,到時見麵談談怎麼合作。
當時賀萬程幫助遠維醫療打開的是高端市場,她決定放棄高端市場,主攻中低端市場,避開遠維醫療的鋒芒,這樣銳普才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性。
“賀董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去蘇城拜訪您,到時我們見麵聊。”
“你不用來蘇城,我過幾天正好去北京談個事,到時一起出來吃頓便飯。”賀萬程許久沒看到不孝侄子,這次過來順道看看侄子。
不知道賀栩成天在忙什麼,十一假期都沒回去。
“那我就賀董的電話,您忙,不叨擾了。”
賀萬程沒有推辭見麵,合作就有希望。
她先把銳普的路給鋪好,把市場資源握在手裡,到時麵對路銳和他的團隊,她才有主動權和話語權。
剛掛斷賀萬程的電話,簡杭的電話緊跟著進來。
簡杭中午的時間寶貴,爭分奪秒用來打遊戲,工作太忙,隻有中午一個小時可以用來放鬆。
她長話短說:“晚上有沒有空?去我家吃飯,我媽念叨你好幾遍了。如果有應酬,明晚去也行。”
“我閒得很。”
“那晚上我去接你。”
通話結束。
簡杭的行事風格跟她的姓氏很像,極簡風。
洛琪發消息跟蔣盛和說一聲,【晚上我去陳老師家蹭飯。】
除非開會,他都是秒回她消息:【我也過去。】
蔣盛和這會兒不忙,問她:【你要不要午睡?】
洛琪:【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