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宿天煜恍惚想起自己寫下這句話的情景、想起自己憤怒焦灼的心情以及……視線裡微微顫抖的右手。
他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甚至連記憶都沒了。
長久的僵硬讓唐清察覺到不對勁,他直起腰湊近幾分,同樣也看到了這句話。
但是他隻能讀懂表麵意思,並不明白裡麵的邏輯和故事,默默等著宿總講解。
宿天煜倒是回神了,跟他大眼瞪小眼幾秒,主動拿起核桃。
唐清:“……”
唐清保持微笑:“怎麼說也是個線索,是好事。”
宿天煜被安慰的想笑,又覺得這種情景不應該,輕咳一聲道:“有了方向的確是好事,但新問題出現了,我丟了什麼東西?”
唐清看了眼箱底:“應該很重要。”
宿天煜:“自信點,把應該去掉。”
唐清:“那你比較重要、能讓你氣成這樣的東西有哪些?”
宿天煜仔細想了想,突然發現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貧瘠,他歎息道:“對不起,除了錢我一無所有。”
唐清:“……”
要不是有宿氏集團,他還以為對方在說段子。
唐清道:“你有沒有家族長輩或者父母留下的東西?”
宿天煜道:“本人是感天而生,自己從蛋殼裡爬出來的,無父無母亦無長輩,家族留下的東西大概隻有傳承和血脈。”
唐清:“那你有沒有特彆喜歡、特彆在乎的東西?”
宿天煜含笑道:“你啊。”
唐清乜他一眼:“能不能正經點?”
宿天煜道:“這是真心話。”
唐清:“我看你是準備服老了。”
這簡直是必殺技。宿天煜一秒正經,認真道:“可能正是因為丟失的東西是我生命中為數不多、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我才會這麼生氣。”
唐清暫時放過他:“說得通,但是是什麼東西呢?”
宿天煜:“這我真不知道。”
於是兩人等著權黎回來,將箱底拿給他看,等著解釋。
權黎跟他們大眼瞪小眼半晌,突然伸手從桌上摸走一顆核桃。
唐清:“……”
宿天煜:“……”
兩人異口同聲道:“所以你也忘記了?”
權黎搖頭:“我不是忘記,我是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想吃個核桃冷靜一下。”
宿天煜:“你確定?”
權黎:“我確定。”
之後的時間裡,權黎先向貓崽兒科普了自己和宿總的雇傭起源。
他們完全是意外遇見,一個愛財如命想活在金礦裡、一個產業豐富懶得打理,兩人簡直是一拍即合,當天就確定了合作。
那時候權黎甚至還沒成年,父母一度懷疑他有歪心思不肯同意,是權黎撒潑打滾立下誓言才得以出來——當然,他的親生父母於他正式上工那天就搬家消失了,全靠漂流瓶聯係。
所以,權黎跟在宿總身邊有些年頭了,很多事情都是經過他的手處理,不說完全了解宿總,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可他,真的不知道宿總丟過東西!!!
權黎一雙眼睛特彆真誠:“我完全不知情。宿總被伏擊後也從未提起自己丟了東西,我甚至都不知道宿總這種無法無天、沒有弱點的人,竟然還有這麼在乎的東西。”
“不過。”他突然想起什麼,話鋒一轉:“宿總傷好後,曾長時間的外出尋找,後來就爆出一己之力挖空饕老板金庫的事情。我以為他是出門找金庫,現在看來,宿總應該是在找東西,恰好遇見了饕老板的金庫。”
唐清轉頭看向宿總。
宿天煜在沉默中捏碎核桃,給貓崽兒一半自己吃一半,然後繼續捏。
唐清拒絕了第二半:“有點苦。”
他道:“如果權黎說的情況屬實,那現在隻有三百年前的你知道丟了什麼東西。”
宿天煜點頭:“基本可以確定。實不相瞞,要不是你不變回原形,我一定將你隨身揣著,藏兜裡誰都不給看。”
唐清不爽:“我原形不小好嗎?”
宿天煜含笑道:“我看過九尾貓的幼崽照片,成年人一個巴掌就能托起。”
唐清:“……你看的是新生兒吧,貓明明長得可快了。”
宿天煜不動聲色道:“你是橘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