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杭本來不用秦墨嶺喊她,隻是她走到房門口,發現自己還穿著睡衣,不合適,於是折回去,到衣帽間拿了一件風衣披在身上。
拿衣服耽擱了一點時間。
簡杭簡單扣了幾個扣子,幾步走出房間。
秦墨嶺站在自己臥室門口,應酬喝了酒,脖子有點微紅。
“等我什麼事?”他問。
簡杭把鐘妍菲今天來找她,簡明扼要說給他聽,還沒想好怎麼感謝他,隻能先口頭道謝:“謝謝你幫了大忙。”
秦墨嶺依舊不苟言笑,“不客氣。”
他想到前幾次,每次送她回去,她都會送盒牛奶給他。
現在住彆墅,她沒牛奶可送,如果她還住公寓,今晚這種情況,她應該會拿盒牛奶給他,以示感謝。
他道:“早點睡。”
簡杭禮貌性關心:“你晚上喝酒了?”
“嗯。喝得有點多。”
“要不要幫你煮碗醒酒湯?”
秦墨嶺推開房門,剛抬腳又放下,轉身看她,“你會煮?”
醒酒湯簡杭最拿手,每次她應酬喝酒,都要給自己煮點喝喝,“會煮,你等一下,我把郵件發了。”
總部那邊的郵件,不能耽誤。
簡杭花十分鐘搞定郵件,保存資料,換了一件適合乾活的外套,把頭發紮起來,下樓。
路過秦墨嶺房間,房門緊閉。
樓下沒人,耿姨她們休息了。
簡杭找出圍裙,係在身上。
廚房是封閉式,中西雙廚設計,整個廚房比她辦公室還寬闊。
光是四開門冰箱就兩個,她找了好一陣才找到煮醒酒湯用的食材。
身後有腳步聲,簡杭回頭。
秦墨嶺洗過澡下樓來,顧忌到她在彆墅,他洗過澡也沒穿家居服,換了黑色襯衫,紐扣沒係到領口,敞開兩顆。
頭發沒吹乾,發絲上的水滴到衣領,黑色的衣領濕了幾塊,看得很清楚。
看來他喝的不少,離得近了,即使洗過澡,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還是遮不住濃濃的酒氣。
簡杭道:“還沒好,得等一下。”
“不急。”秦墨嶺靠在島台,看她煮醒酒湯。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穿圍裙的樣子,家裡那麼多圍裙,她挑了黑色,將她的腰包裹得更纖細。
她不是簡單會煮醒酒湯,而是很嫻熟。
秦墨嶺莫名想到,以前她是不是經常給彆人煮。隻是想想,也不會去問她,不管她給誰煮過,那都是她嫁給他之前的過去。
他突然想抽支煙,身邊又沒有。
島台上常備薄荷糖,秦墨嶺撕開一顆放嘴裡。
簡杭煮好醒酒湯,盛碗裡,端到餐桌上放涼,“這種醒酒湯是爺爺教我做的,我試過很多種,這種最管用。”
“你經常煮?”他終於問出來。
簡杭點頭,“我喝酒喝傷了胃,每次有應酬都會煮一碗喝。”
她摘下圍裙,“我上樓了。”
早上她原本打算陪他吃早飯,誰知他問她是不是還有事,有過類似經曆,她就沒打算留在餐廳陪他喝醒酒湯。
秦墨嶺看她一眼,“工作還沒做完?”
簡杭放好圍裙,“做完了。”
秦墨嶺的大腦被酒精左右,一時想不到合適的理由讓她留下來陪他。
簡杭上樓,他一個人在餐廳喝醒酒湯。
次日。
耿姨煮了茶葉蛋,說起茶葉蛋,可是下了功夫,從雞蛋到醬油,再到幾樣茶葉,所有材料都是精挑細選。
今天秦墨嶺下樓早,昨天酒喝多了,早上沒胃口,他讓阿姨不用再煎蛋,吃點清淡的即可。
耿姨:“好,我給你煮燕麥粥。”
秦墨嶺看到料理台上的茶葉蛋,有五六個,浸在調味汁裡。
耿姨瞥見他盯著茶葉蛋看,笑說:“我嘗過一個,味道不錯。”這是第二鍋,昨天煮的第一鍋不怎麼成功,調料配比沒掌握好,她們幾人分著吃了。
秦墨嶺問:“茶葉夠嗎?”
耿姨道:“不多了,還夠做兩次。”
秦墨嶺點點頭,心裡有數。
燕麥粥煮好,秦墨嶺坐到餐桌前。
這時簡杭下樓,今天她穿白色襯衫,臂彎裡搭著一件女士灰色西裝,另一隻手裡拎著電腦包,手腕上還挎著包。
“早。”她跟他打招呼。
簡杭把衣服和包放在沙發上,去餐廳吃飯。
餐桌上早點豐富,中西式都有。
耿姨把茶葉蛋端上來,回廚房搞衛生。
碟子裡有兩個茶葉蛋,簡杭看秦墨嶺手邊沒有煎蛋盤子,以為他今天也吃茶葉蛋。
她把茶葉蛋往他那邊推,心裡想的是,先給他吃,她吃點沙拉。
秦墨嶺看看茶葉蛋,又看看她,以為簡杭讓他剝蛋殼。
從來沒人使喚過他,她是第一個。
放下吃粥的勺子,他拿濕毛巾擦擦手,拿起一個茶葉蛋剝殼,不知道她能吃幾個,他把兩個茶葉蛋都剝殼。
剝好,秦墨嶺抽張濕紙巾擦手指,把碟子又推給她。
他低頭吃粥,簡杭打量他幾秒,應該是昨晚那份醒酒湯的功勞。
“謝謝。”她聲音輕快。
秦墨嶺沒搭腔,卻道:“今天和萬悅簽合同?”
“具體時間還沒定,等中午見麵再談。”
此時,鐘家也在吃早飯。
鐘董給女兒下最後通牒,“下午就把合同流程走完。”
“什麼?”鐘妍菲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一個下午走不完!”
鐘董的語氣不容反駁,“就這麼定了,走不完說明你辦事能力有問題。”
“!”鐘妍菲心梗,沒敢摔筷子,直接撂下。
鐘太太衝丈夫使眼色,瞪丈夫一眼,把筷子送到女兒手裡,“彆置氣,吃飯。”
“吃飽了。”鐘妍菲不想把怒火發到母親身上,接了筷子放一邊。
她連著兩個深呼吸,“爸,您為什麼執意要把項目給簡杭!”還要求一個下午走完合同流程,其他合同,最快也得三天。
鐘董知道了女兒為難簡杭一事,差點連累整個萬悅集團。
他板著臉,“什麼原因你心裡不清楚?我看你越來越糊塗。你要是辦不妥,項目負責人換彆人。”
鐘妍菲真想摔門就走,愛讓誰負責讓誰負責,可她又不能。
她需要大型項目曆練。
隻能忍氣吞聲,“不說這次。”她實在想不通:“您一開始為什麼非把項目給尹林?又不是隻有尹林一家能接這個項目。簡杭讓您小女兒這兩年痛不欲生,您又不是不知道!有您這麼當父親的嗎!胳膊肘竟往外拐!”
越說越氣,最後口不擇言。
“啪!”一聲。
鐘董摔了筷子在桌上,“鐘妍菲,我再說一遍,做生意是做生意,感情是感情,我希望你彆混為一談,不然你沒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