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在蓮花船上祈福嗎?
都郡探著腦袋看過去,也好,在船上看不太清,隨便瞎擺擺姿勢好糊弄,她聽見不少女眷低低在說:“法師生的好標致,是男是女呀?”
“法師的眼睛是異色,和咱們的閒安王一樣的異色瞳孔……”
“閒安王的母親也是異國的,法師也姓夜嗎?”
“法師長的真像仙人,瞧著……漂亮的讓人不敢接近。”
“小聲一點,法師看過來了……”
口器立在湖邊,扭回了頭來,穿過眾人直勾勾朝都郡看過來,躲開身側的九尾突然快步朝她而來。
風將他的衣袍吹起,他確實漂亮的像是山中仙人,海中鮫人,他在眾人驚訝的目光和聲音裡直接走到了都郡的麵前。
他停下來望著她,都郡的心突突跳了起來,生怕他叫出來“嘟嘟”這個名字,然後違規換世界,千萬彆千萬彆。
“法師。”阿吞忙出言提醒,“這位是閒安王妃。”
“閒安王妃。”口器盯著都郡,叫了她這個稱呼,然後說:“你是天官賜福之人,你……你想和我一起祈福嗎?”
他說的又直接又簡單,都郡能聽出他在努力的扮演好法師的角色,用法師的方式找理由和她說話。
所有人都在瞧她和這位法師,連太後也驚訝的在瞧她。
都靈婉更是驚的將手裡的花燈杆快要折斷,她腦子裡像是悶雷閃過一般,怎麼回事?這、這又是怎麼回事?怎麼連藩國來的夜明這一世也對都驪一見鐘情了??什麼天官賜福之人,那個人應該是身為女主的她啊!
為什麼?為什麼這一世都驪搶儘了她的風頭?是個男人都傾慕上了都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都靈婉盯著都驪,快要將她盯穿,也想不出究竟為何,九哥、陸澤、夜朝、聖上……如今連夜明也變了!
她看著都驪扭頭望了一眼夜朝,仿佛是在詢問夜朝,而夜朝鬆開了都驪的手,輕聲對她說:“去玩吧。”
她的心又冰又沉,將手裡的花燈“噗”一聲丟在了地上,花燈滅在她的腳邊,她從未有過一刻這麼恨都驪,她甚至無法說是恨都驪搶走了她的一切,因為上一世她根本就沒有擁有過陸澤的偏愛。
她也沒有擁有過這樣溫柔縱容的夜朝……
上一世她拯救了夜朝,成為他唯一的救贖,他對她的“愛”是偏執又讓她窒息的,他可以為她不要性命,但他無法容忍她記掛著任何其他人,在他得知她心裡有陸澤之後,他變的讓她害怕。
即便是夜朝最愛的時候,他也是冷冷冰冰不懂得如何愛她,她以為夜朝的性子就是如此,他愛她隻是不會計較方式。
可這一世,這一刻,她發現或許不是的,夜朝對都驪是溫柔的,甚至是縱容的,哪怕是他如今燒壞了腦子,可都靈婉還是恨的發慌。
這樣的夜朝她從來從來,沒有擁有過,可偏偏都驪又得到了。
都驪搶走了她的父母,她的嫡女,享用了她的身份十六年,非但沒有受到半點懲罰,這一世還翻身成了老太傅的外孫女,得到了陸澤的偏疼偏愛。
她隻要一想到如今都驪得到的一切,就心裡發慌,恨不能都驪去死,都驪每驕縱一次,她就恨一次。
因為她心裡比誰都清楚,上一世這一世,她步步為營,從來不敢驕縱半分,才得到了那些愛和人。
可都驪那麼……那麼驕縱任性,卻什麼也得到了。
憑什麼!
都驪被夜明法師牽引著走到湖邊,那些女眷看不下去的議論紛紛,在說都驪如何不檢點,雖說是法師,卻也是男人,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在聖上和太後麵前,就牽著法師,還要和法師單獨登上蓮花船?閒安王怎麼會如此縱容?陸大人也不出言阻止?
都靈婉聽著,看著,都驪半點也沒被影響到,笑顏如花的被九哥和夜明扶上蓮花船。
這些非議聽起來那般可笑又可憐,再大的非議,再多人說都驪不檢點又能如何?她的夫君夜朝願意縱容,她的舅父陸澤也隻要她享樂。
甚至連聖上也替她撐腰,若不是聖上向太後施壓,太後怎麼會絕口不提都驪打了謝家長輩之事?
都靈婉踩住了腳下的花燈,夜風送來一陣奇異的香氣,像什麼果子濃鬱的甜香,離湖邊最近的那一排人忽然驚呼了起來。
“快看,那是什麼?”
“是金龍!太後娘娘,湖中的金龍現身了!”
太後和聖上忙趕去了湖邊,隻見湖水之中無數的錦鯉簇擁著那艘蓮花船,其中一尾巨大的金龍魚遊弋而出,背上的鱗片一閃閃在發光。
那是湖中養了數十年的金龍魚,先帝在時這尾金龍魚就隻現身過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從湖底出現過,今日居然出現了。
非但如此,在法師和都驪登船之後異香撲鼻,湖中早就開敗的睡蓮,在金龍出現之後,突然複活一般一支支重新怒放而開。
滿湖的紫色蓮花,金龍攪動湖麵上的碎光繞著蓮花船遊弋。
眾人歎為觀止,一麵恭喜聖上和太後,這是祥瑞之兆,大吉之兆。
太後驚喜至極,連連感歎,法師不愧是國師弟子,又感歎都驪當真是天官賜福之人,閒安王有幸了。
眾人皆圍在湖邊看這祥瑞之兆,鬨鬨嚷嚷,夜明在蓮花船上抬手揮了揮,湖中的水和魚推著小船往湖中心去,一陣夜風之中突然之下下起了雨。
下的毫無預兆,且隻下在了湖邊,天下星月還高高懸著,大雨就將湖邊那一群人淋了個猝不及防。
都靈婉沒過去看,瞧見大雨落下,宮人們忙護著太後、聖上和貴妃避雨,心裡一動,這不是謝家等著的大好時機嗎?瞧瞧貴妃淋的發髻鬆散,定然是要去離得最近的側殿暖閣中重新梳理的。
謝家可安排好了?謝明安打點過了嗎?
她側頭看向了謝家,果然不見了秦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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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中心。
都郡在蓮花船上看著對岸突然下起來的雨,就知道是口器搞的,他現在跟發情了一樣,渾身散發著濃鬱的糖果香氣,借著風雨將船推到了湖中心,與那些人全隔了開。
夜朝呢?她在人群裡試圖找夜朝。
他伸手來抱她,“嘟……”
都郡慌忙捂住了他的嘴,“彆叫名字,叫我都驪,或者王妃也行。”
他在她掌心裡點了點頭,悶聲說:“我以為見不著你了……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對岸亂糟糟的,都郡心裡惦記著夜朝,雖然她讓長空暗中跟著,也想著該留個空檔給謝家,不然她守著夜朝,謝家沒有設計夜朝的機會。
但……夜朝這個傻子會不會瞧不見她,突然慌亂起來傷害自己?
她有些分心,口器以為她在怪自己下雨,忙說:“你生氣了嗎?是因為我下雨了嗎?”
“沒有沒有。”都郡忙說:“你想跟我說什麼?”她伸手捧住了口器的臉,“是要緊的嗎?如果不要緊,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口器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我不知道要緊不要緊,應該是要緊的,我和九……九哥說過了,但他還沒有告訴你,我想告訴你。”
“那你說。”都郡一麵記掛著夜朝,一麵讓他說。
他湊近了在她耳朵邊小聲說:“我現在其實不是法師,我是雲澤國的前太子,我這次假扮法師來的任務,是要殺了皇帝替我父母報仇。”
都郡吃驚的看他,口器竟然還拿到了頗有身份的角色,雲澤國的前太子?還帶著劇情來的?要殺阿吞報仇?
等一下,夜朝的母親夜嬌行是什麼藩國的公主來著?她記得夜朝的母親夜嬌行是一位藩國公主,對他父親謝燕南一見傾心,在謝燕南的發妻病逝後下嫁給他做了續弦?
“是的宿主。”係統上線回複她,“夜嬌行是雲澤國的公主。”
啊?
那夜嬌行和口器扮演的夜明是什麼關係?
口器還在說,都郡耐心的聽著有些縷清了關係,他的父親是上一任雲澤國的國主,那時候阿吞的父親,也就是大巽的先帝,派兵攻打了雲澤國,雲澤國敗。
雲澤國的國主殉國而死,口器的母親帶著還在繈褓中的他,逃了,一直流落在異國他鄉。
雲澤國的新任國主,是阿吞的父親選的,在新國主的帶領下雲澤國成了大巽的藩國,臣服與大巽,一直到現在。
口器被母親和舊臣偷偷養大,然後隱姓埋名的回了雲澤國,做了國師的弟子,一直想為父親報仇,為雲澤國報仇,所以他才來了大巽,帶著殺了大巽皇帝的任務。
而這段劇情裡最關鍵的是,夜朝的母親夜嬌行公主,是口器父親的妹妹,也就是口器的姑姑。
這關係,千絲萬縷的聯係在了一起……
都郡聽的連連驚歎,她甚至想,當年夜嬌行在謝家自殺,該不會有一部分原因是,先帝派去攻打雲澤國的大將,不會就是夜朝的父親吧?她的夫君攻打了她的國家,逼死了她的哥哥……
那這也太虐心狗血了……
夜朝沒傻之前,難道是在調查這件事?可都靈婉為什麼會提起:她知道夜朝的弟弟在哪裡?
夜朝還有個弟弟?他一直在調查母親之事?在找弟弟嗎?
都郡還想細問,忽然瞧見岸邊某個方向,火光隱隱,像是什麼燒著了,鬨嚷嚷的聲音傳過來,她心頭一跳,慌忙拉住口器說:“快靠岸,快快!”
這把火該不會是謝家做的?要設計夜朝吧?夜朝一定會被嚇壞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