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泛紅的眼尾,細膩柔軟的脖頸,眼神暗了暗,稍許片刻鎮定挪開了眼,恢複了若無其事的冷淡。
裴聞攥住薑雲歲的手腕,將人送進了馬車裡。
車簾嚴嚴實實擋住了她的身影。
宋硯璟最後瞧見的便是她纖細的身姿,盈盈一握的軟腰,叫人忍不住多想。
裴聞冷著臉看向宋硯璟,語氣不太客氣:“你怎麼還不走?”
宋硯璟瞧不見人了也沒多留,“裴聞,你怎麼總是這樣霸著她?”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玩笑。
裴聞並沒覺得自己在霸著薑雲歲,宋硯璟如此不分場合盯著她看,本就沒有禮數。
等到宋硯璟離開,裴聞才進了馬車。
薑雲歲趴在小榻上,眼睛裡沁著水汪汪的淚,沾濕了睫毛,她心上就似被螞蟻啃噬,發癢且難受。
她吃了糕點,就中了藥。
反觀裴聞,穿戴整齊,一點兒事都沒有。
裴聞好像並不意外瞧見她渾身是汗,難受咬唇嚶嚀的模樣。
薑雲歲不願讓他看見醜態,隻得掩耳盜鈴般把臉埋在被子裡,掛在睫毛上的淚珠簌簌往下撲,不一會兒就打濕了少女整張漂亮精致的小臉。
她哭起來也沒聲兒。
梨花帶雨的。
無枝可依。
裴聞坐在一旁靜靜望著,麵色冷冷淡淡,好似無動於衷。
薑雲歲沒能捱住,難受的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裴聞聽見了她的哭聲,好像無可奈何歎了歎氣。
他用手指輕輕抬起她埋在枕被裡的小臉,又薄又嫩的皮膚被眼淚熏得通紅,鼻尖也是紅紅的,滿臉都是潮濕的淚水。
他盯著她哭得可憐兮兮的臉,心臟就好像被人攥在了掌心裡。
胸腔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如鯁在喉,萬分難受。
這種滋味,他已經很熟悉。
這幾回,瞧見了她,心口總有細細密密的刺痛。
就像被人小針慢慢的戳進了心臟那塊最柔軟的地方。
疼得要命,又很漫長。
若不是薑雲歲沒那個心機,裴聞真的要懷疑是不是她在他身上用了什麼不該用的手段。
不然他怎麼見她不舒服,自己反而更難受。
裴聞不聲不響,慢條斯理用手帕幫她擦乾淨臉上的淚,他的聲音低啞,明知故問:“哪兒不舒服?”
薑雲歲感覺他故意在欺負他,潛意識想離他遠遠的,可是又忍不住貪戀他掌心裡叫她舒適的溫涼。
薑雲歲沒忍住貼著他的手掌蹭了蹭,她已經被藥得有點神誌不清,能保持體麵到現在已是極力忍耐過的。
她帶著點哭腔,委屈的同他說:“裴聞,我好熱。”
又是裴聞。
又是叫他的名字。
熟稔。
親昵。
好像她如此叫過他許多遍。
不過裴聞是不討厭她這樣叫他的。
柔軟的、帶著點依賴的聲音。
裴聞扣住了她的手腕,“很熱嗎?”
薑雲歲眼裡濕漉漉的,她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一會兒想要靠近他,讓他幫幫他。
一會兒又想到了上輩子的事情,想要遠離他。
薑雲歲漸漸鬆開了抓著他的手指,她往後縮了縮,抱著被子蹭了蹭,好像這樣能短暫止渴,讓自己舒服一些。
她說:“糕點裡被下了藥。”
裴聞靜靜聽著,垂眸深深望了她一眼。
裴聞感覺薑雲歲緊緊抱著被子蹭來蹭去的樣子,像是發了情的小兔子,可憐兮兮在築巢滿足自己。
她滿麵潮紅,眼睛裡的水色更是引人遐想。
裴聞按住了她,看不下去再胡亂動彈,
如此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薑雲歲懵懵抬起臉看著他:“表哥,你彆碰我。”
裴聞聽見這句話有點火氣,但又不知道這點火氣從何而來,他原是想幫幫她的,可這種事他也幫不上忙。
時機不對。
怎麼都不對。
裴聞壓著聲音說:“你且忍忍,很快就到家了。”
薑雲歲心想侯府才不是她的家,她想要回郡王府。
上輩子,她真的求了裴聞好多回,他都不怎麼讓她回郡王府。
她和薑敘白是親姐弟,都沒怎麼見過麵了。
其實直到現在薑雲歲都沒想通裴聞上輩子為什麼要那麼對她,就算她退了婚事,落了他的麵子。
可他和她,曾經的情誼並不是假的。
至少…至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呀。
可他那之後毫不猶豫將她當成了玩物,想如何就如何。
不論做了多令人羞恥的事情,都覺得沒什麼。
薑雲歲想想自己那之後還能活那麼多年,還真是不容易。
後來那幾年,裴聞變得忙碌起來倒也是好事。
她每個月見到他的次數漸漸變得沒有那麼多,有時候他一個月都不會再來聽瀾院。
估計就是那時,裴聞喜歡上了旁人,也就沒什麼多餘的精力來折騰她。薑雲歲斷斷續續想起這些事,心裡竟然沒有從前那麼難過了。
“表哥,糕點裡的藥不是我放的。”薑雲歲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同他說清楚,不想被他誤會了去,往後又莫名其妙給她記上一筆。
而且這樣同他說說話,好像人也變得清醒了些。
沒有方才那麼難受了。
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真的很惹人心疼:“而且我也不想來給你送糕點,如今我也自食其果,你可彆記恨上我。”
冤有頭債有主。
是皇後要算計他。
他往後要報複,就去找皇後娘娘。
薑雲歲說到後麵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腦子稀裡糊塗,眼淚汪汪蹭著被子,難受的要命,一個勁的叫裴聞的名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