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歲指尖驀地一抖,她下意識收回了手,蔥白的手指輕輕蜷縮在一起,她鎮定下來,抬了抬顫顫的睫毛,烏黑的眼珠水潤清澈,像是覆了層氤氳的潮氣,她對上了雙冷淡至極的雙眸。
男人靜靜凝望著她,淡淡開口問下之後便一言不發。
他仿佛隻是隨口提起,並未當回事。
可是裴聞那雙冷淡的雙眸深處,好似存著叫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鋒利、可怖。
薑雲歲是知道這個人城府有多深的,便是怒火滔天也不會輕易在麵上顯現。
她勉力彎了彎唇,“我叫丫鬟好生收起來了。”
薑雲歲悄悄呼了口氣,她極力克製著被他發現的畏懼,又故意做出被他突如其來的質問而嚇住的弱態,捂著胸口裝模作樣咳了兩聲,繼續說:“我怕弄丟,不敢輕易拿出來。”
她垂著臉,烏發似綢緞般落下,鬆散的領口隱隱可見幾寸雪白的皮膚,她漸漸止了咳,臉上卻透了幾分叫人容易浮想聯翩的紅,如熟透了的軟甜漿果。
裴聞心有些癢癢。
他麵上不顯,依然是沉穩的淡然。
薑雲歲有些懊悔,那日羞憤之下貿然扔掉了他的佛珠。
倒是忘記了他定然是要問起下落的。
早知道就不扔了。
牢牢鎖在櫃子裡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實在是她討厭的不得了,才會當成燙手山芋迫不及待就扔掉了。
那些珠子,紋理並不圓滑。
裴聞那個人在床榻間是不太喜歡被忤逆的,兩人起初沒什麼乾係時,他看起來倒也正常。
後來陰差陽錯近了身,他便越發過分。
又騙又哄、漫不經心一顆顆要她吞進去。
說她不願意戴著他的東西。
吃進去也可以。
薑雲歲匆匆回神,已經盤算著找個相似的來應付兩日。
裴聞見她乖乖戴著就不會再懷疑了。
裴聞望著她:“既要定神,還是拿出來戴著吧。”
薑
雲歲對他笑了笑,編著假話來騙他,“我知道了,表哥。”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是極漂亮的。
帶著幾分柔和。
裴聞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他如今已經習慣了見著她心口就密密麻麻猶似被針紮過的微弱刺痛。
少女笑起來就似折枝嬌花,沾滿了新鮮的露水,散著馥鬱的軟香。
他起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薑雲歲巴不得他趕緊離開,即便如此還是站起來:“我送表哥。”
少女身材纖細,一襲湖藍色的衫裙收攏了纖纖的腰肢,墨色長發散在薄薄的背脊,頸後那片白皙的皮膚被陽光曬得微微泛紅。
他不著痕跡移開了眸光,心裡猶似被撩起了個星火。
薑雲歲實在有些緊張,跨過門檻時稍不留神被絆了一下,她差點摔倒在地,身旁的人抬手扶了一把她的腰肢。
裴聞眼神深了深,熟悉的香氣縈繞在他鼻尖,掌心裡柔軟的觸感擾亂了他的心神。
她的頭發不經意間蹭過他的皮膚,他平靜咽了咽喉嚨,並未急著鬆開手。
薑雲歲很倒黴的崴了腳,她強忍著疼,急著避開他的手:“多謝表哥,我沒事了。”
裴聞沒有拆穿她,緩緩抽出手掌,他問:“怎麼走路都能摔?”
薑雲歲也很懊悔和鬱悶,她剛才光想著從哪兒弄個能以假亂真的佛珠,壓根沒注意到麵前的路,這才狠狠被絆了一下。
薑雲歲怕裴聞誤會她是故意往他懷裡跌,從前也不是沒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她解釋道:“剛才忘記看路了。”
裴聞這人在外麵很受女孩子的青睞,想嫁他的人不少。
他一表人才,前途無量,還從未聽說過他去煙花巷柳。
因而總有些人費儘心思接近他,當著他麵摔倒的女子亦不在少數。
裴聞眼裡好像就看不見似的,從不伸手,向來置之不理。
如此過了幾回,才漸漸沒人往他麵前摔。
裴聞默了半晌:“腳疼不疼?”
薑雲歲忙說不疼。
她也看不出裴聞信沒信。
裴聞不知道她方才在想誰,當著他的麵總不可能在想他。
那她還能想誰呢?無論是誰,裴聞都高興不起來。
裴聞默不作聲盯著她的臉,他忽然間想他和薑雲歲的婚事早些定下來也是好事。
等她父母回京,他就讓媒婆上門提親。
比起表哥。
他更願意當她的丈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