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歲現在慶幸自己找裴聞幫了忙,周述那個人雖然很冷酷,但是武功高強,對付普通的劫匪,綽綽有餘。
五月中旬,阮洵期帶著家人到了京城。
安置好家裡人,他就一刻都不能歇息被提去忙忙碌碌抄寫案卷。
五月底,遠在膠州的陳王忽然起兵反了。
薑雲歲知道消息的時候並沒覺得奇怪,陳王造反掀不起波瀾,很快就會被壓下去。
他帶兵剛出了封地,就被趙景淮的兄長壓了下去。
陳王被堵在封地裡,進退不得。
趙景淮他們打算將他活活耗死在裡麵,陳王的副將很快就受不住,趁著深夜無人注意,命人偷偷打開了城門,主動受降。
陳王被生擒,一乾人等鐐銬加身,押解京城。
這件事在京城不過才傳了兩天,旁人便沒了興趣。
這些年王侯屢次造反,不甘願薑家的江山被把控在一群朝臣手裡,但是又對他們無可奈何。
皇室早已失去了民心。
便是王侯造反,也無人肯應。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打仗受罪?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薑雲歲原以為這件事與自己沒什麼關係,直到深夜,阮洵期的小廝慌裡慌張跑來敲響了侯府的後門。
外麵下著大雨,小廝渾身濕透,驚慌失措。
他像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哪哪兒都是傷,臉上都破了皮。
薑雲歲披著衣裳,宜春在郡主身後打著傘。
深夜裡,寒風瑟瑟。
薑雲歲見他如此慌張就知道出了事,她讓宜春給他拿了把傘,又給遞了乾淨的枕巾,待他擦乾淨臉上的雨水,才白著臉問:“是不是他出事了?”
小廝狠狠抹了把眼淚:“大人…大人他被人抓走了!”
薑雲歲眼前黑了黑,往後退了兩步,被宜春扶著才沒跌倒。
“方才來了些奴才根本不認識的人,來勢洶洶踢開了院門,每個人都凶神惡煞的,提著刀就把大人抓走了。”
小廝的聲音越說越低:“他們說大人參與了陳王的謀反案。”
薑雲歲壓根不信。
根本就沒這回事。
她穩住心神,深深吸了口氣:“是誰來抓的人?”
小廝眼睛紅了一圈:“大理寺那位宋大人親自帶人來捉的人。”
薑雲歲想不通事情怎麼還是變成了這樣。
她有些茫然,小廝撲通一聲當著她的麵跪了下來,“郡主,求求您救救我們家大人吧。”
薑雲歲緩緩回過神,她叫人送他回去。
天亮時,雨漸漸停了下來。
薑雲歲不敢耽誤片刻,坐上馬車急匆匆趕回了王府。
她滿臉的憔悴,撲到母親的懷裡,未語淚先流,臉上的淚悄聲無息的。
她還沒開口。
王妃就知道她想說什麼,“這件事我與你父親都幫不上他。”
薑雲歲眼眶發酸:“母親,他是被冤枉的。”
王妃又何嘗不知,天高地遠,阮洵期又怎麼會和陳王扯上關係呢?顯然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他一點兒根基都沒有,太容易欺負不過。
薑雲歲急得眼淚直掉,想到他上輩子在大理寺待了才幾天,就不成人樣,更是慌張。
“不能…不能讓他待在牢裡。”
“大理寺那邊是有證據的,陳王的幕僚招供的名單裡有他的名字。”
“他真的是被冤枉的。”薑雲歲有些無力的說。
薑雲歲說完擦了擦淚,她其實也知道。
謀逆的罪名,父親和母親都沒辦法幫他開脫。
現在她能去求誰?
宋硯璟?
求他手下留情?
薑雲歲不敢再信宋硯璟,裴聞不止一次告訴過她,宋硯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薑雲歲把心一橫,她如今也隻能去求裴聞幫幫她這一次。
那是她的未婚夫,也是他的師弟。
薑雲歲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回到侯府,在書房外見到了周述,她的視線往裡探了探:“表哥回來了嗎?”
周述說:“世子剛回府。”
薑雲歲要進書房,周述也並未阻攔。
裴聞聽著門外的動靜,心情並不是多好。
昨夜大理寺才抓了人,她今早就迫不及待來求他。
真真是情深意切。
薑雲歲走進去,看見了裴聞站在窗邊的背影,她張了張嘴,話到喉嚨口,男人忽然轉過身,膚色白皙,眉眼精致,他冷靜又平淡的看著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裴聞不打算和她再轉圜。
再客氣都沒什麼用。
她隻會得寸進尺。
裴聞不似平日在她麵前那般溫和客氣:“歲歲,我憑什麼要幫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