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應他的話,殿裡的燭火仍然是亮著的,卻不能給他絲毫的安全感。
一個人影漸漸從黑暗中走出,吳嚴清看到那張臉,瞪大了眼睛。
“辛嵐?怎麼會是你?你居然膽敢從冷宮中擅自跑出來!”
他厲聲嗬斥著,竭力的掩飾著自己的心慌。
辛嵐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跟前,將他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那眼神像是能把人看穿,看完之後,她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你笑什麼?”
吳嚴清有些惱羞成怒。
“陛下這樣子真是可憐啊,哪有一點往日的威風,當初在宮殿裡羞辱人的時候多威風啊,說我不能生孩子,你能麼,你現在有子嗣麼?更何況,我為何不能懷有身孕,原因你不是一清二楚麼?”
辛嵐毫不掩飾眉宇間的厭惡,故意擺出刻薄的模樣,和吳嚴清曾經的樣子一模一樣。
“你不能生育的原因朕怎麼知道,來人啊,把這人帶下去!”
聽到辛嵐說的話,吳嚴清隻覺得心裡漏了一拍,一種被發現的慌張更加明顯,但是他卻強裝著鎮定,大聲的喊著人。
有腳步聲從外麵傳過來,吳嚴清的心裡一喜,看見來人是瞿芷安的時候臉上的欣喜更加濃烈,可是下一瞬笑意卻僵硬在臉上。
這個時候,瞿芷安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你們合起夥兒來害朕!”
“陛下這話說的可真好笑,誰害誰呢?你做過的那些事情真的以為我不清楚麼,要我來替你回憶一下,你是如何在那日的宴會上把我打暈,給她下藥的事情麼?”
吳嚴清十分驚愕,瞪著眼睛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個女人。
“原來你知道······”
這句話卻不是對辛嵐說的,而是對瞿芷安說的。
“是,我早知道,知道陛下你是這麼一個心懷齷齪的偽君子,真小人,明明是那惡臭的老鼠,卻偏偏大搖大擺的裝尊貴,你知道你在我看來,有多麼可笑麼?
瞿芷安臉上帶著冷嘲,站在了辛嵐的旁邊。
“你居然敢如此說朕!好啊瞿芷安,原來以往的模樣都是騙人的,朕還真是養了一頭白眼狼,你的權勢都是朕給的,要不是朕對你有幾分好感,早在殿試那日就戳穿你的女子身份將你杖斃了,還由得你現在在朕麵前放肆!”
吳嚴清臉紅脖子粗,顫抖著手幾乎怒吼的說。
瞿芷安還沒說話,就聽到了旁邊辛嵐拍巴掌的聲音。
“陛下這追究的可是妙,那你可曾有想過,若我當初不嫁你五王爺,你不靠我們辛家,你覺得你能鬥得過你的兄長們,登上現在這個位置麼?居然還心腸歹毒到我是個新婦的時候,就給我下藥,如今這些,你也應該還回來了。”
辛嵐其實不是很想說這些台詞的,總感覺弱弱的,不過也是這些台詞,才能讓吳嚴清死也死的明白。
“洪煥!董淮溪!梅安!”
皇帝喊著這些人名,心裡卻越來越涼。
沒有人應答,看著麵前辛嵐和瞿芷安的臉,剛剛的叫喊聲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拍在了他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怎麼不叫了,繼續叫啊,看看會不會有人進來救你。”
辛嵐好整以暇的說,她故意換了一個聲音,果然看到吳嚴清臉色巨變。
“那日是你!”
辛嵐故意用的老人的怪異的聲音,讓吳嚴清想起了那恐怖的畢生難忘的一晚。
“是我,而且傷了你雙腿的,也是我。”
辛嵐愉悅的說,看著吳嚴清的臉色越來越灰敗。
瞿芷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隱隱約約猜出來應該是辛嵐的報複。
“你不是辛嵐,你是誰!”
吳嚴清腦子轉的飛快,彆人他不了解,辛嵐他可是了解的透徹,辛嵐什麼時候會那種古怪的武功了,更彆說有膽子做那樣的事情。
“我當然是辛嵐,如假包換。”
辛嵐抱著胳膊,十分淡定的說。
“你們想要如何?”
事已至此,吳嚴清知道不管是怒吼還是哀求都沒有用,便很快的冷靜了下來,他的雙腿不能動,就算能動估計也敵不過辛嵐,她們敢這樣大搖大擺正大光明的來,說明皇宮已經被她們控製住了。
“我們想要如何,你很快就知道了。”
辛嵐靠近,將他打昏了。
“按照計劃進行。”
辛嵐看著床上昏死的人,對著旁邊的瞿芷安說。
翌日,皇帝重病未能上早朝。
太醫院的人去了一撥又一撥,又從寢宮裡唉聲歎氣的出來。
如此一連四五天,陛下都在重病之中,無法上朝,貼身太監梅安傳了一道聖旨,讓左相暫代朝政。
朝中上下也無人懷疑,畢竟左相向來深得皇帝的寵愛。
皇帝病重,各個宮的貴人們也不能去探望,雖然說不滿,但是也無可奈何。
熹妃在宮裡罕見的著急了起來,她的奶兄在太醫院任職,她去詢問情況,奶兄也隻是說情況不樂觀。
她好不容易看見辛嵐,貴妃,曼妃三個對頭接連的倒下來,現在皇帝卻出事了。
她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若是皇帝倒了下去,她一定不會好過。
但是怎麼打聽消息,也隻能得到皇帝病重的消息。
梅安儘職儘責的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
殿裡哪有什麼病重的皇帝,隻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但是為了自己脖子上的那顆腦袋著想,梅安知道應該要怎麼做。
瞿芷安忙著批奏折,辛嵐則是在宮殿裡,看著麵前宛若死狗一樣的吳嚴清。
吳嚴清被她用鎖鏈關在了一間房裡,每日有人來給他送餐,卻不給筷子和調羹,讓他隻能用手抓著吃。
起初吳嚴清都是憤怒的把碗給摔破打翻,就這麼餓了幾日,終究是熬不住了。
辛嵐推開門,戲謔的看著那個狼狽的人。
吳嚴清的眼珠子有些渾濁,幾日不見光,看見辛嵐走進來,眯了眯眼睛。
“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呢,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吳嚴清看清了來人,撲了過來,但是卻不是撕咬,而是求饒,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嵐兒,朕知道朕錯了,以往都是朕不對,朕該死,朕不應該對你做那些事情,你放朕出去好不好,朕再讓你當皇後,我們還過從前在王府那樣琴瑟和鳴的日子,好不好?”
“當然······不好。”
辛嵐拖長了語調,看著吳嚴清黯淡下去轉為厭惡的眼神,發出了輕笑。
“吳嚴清啊吳嚴清,你到底是為什麼覺得,我還像往日那樣好騙呢。”
辛嵐覺得他真有意思,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
吳嚴清縮了回去,不說話了。
辛嵐看著他裝烏龜的樣子,喊了門外的人進來。
“洪煥?!”
吳嚴清看到門口站著的自己的禦前侍衛,握緊了拳頭。
“你可還記得那日是想要如何對我的?打暈我的就是他吧,哦還有一次,那晚我相信你也忘不了。”
“你想怎麼樣?”
吳嚴清看著辛嵐的表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你當初想如何,我就想如何,隻不過我可能做的更絕一些,比你做的要徹底一點。”
辛嵐晃了晃鈴鐺,洪煥的眼神變得呆滯。
“他的腰中被我埋了一根銀針,不知會不會對那方麵有影響,你就先好好的受著吧,如果他不能滿足你,我再找人來也是一樣的。”
辛嵐好整以暇的說完,轉過身走了出去,被控製的洪煥朝著自己昔日的主子撲了過去,辛嵐關上了門,也隔絕了吳嚴清絕望的叫喊。
她拍了拍自己裙擺上的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到了第二天午時,辛嵐才出現在了那間房裡。
濃濃的麝香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產生了讓人作嘔的味道。
辛嵐掩住了自己的鼻子,晃了晃鈴鐺,讓洪煥起身站到了一旁。
吳嚴清的眼神已經完全呆滯了,他的身上充滿著暴虐之後留下來的東西,整個人像失去了生氣,瀕死一般。
“真慘啊。”
辛嵐十分敷衍的同情了一句。
吳嚴清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依舊望著虛空的方向。
“怎麼?這樣就不行了麼?”
辛嵐看著吳嚴清,這人心理素質不應該這麼差啊。
才不過是關起來餓了幾天又小小的報複了回去,而且還是一個人不是一群人,怎麼就這幅模樣了呢?
他這個樣子,讓辛嵐想動手的心都沒有,完全沒辦法激起她的興趣。
“早晚有一天······”
吳嚴清忽然盯住了辛嵐,眼神怨毒的宛若惡鬼,如此喃喃的說了一句,昏了過去。
“沒有那一天的。”
這樣的人,辛嵐都不想要自己動手,所以她把吳嚴清運出了宮,放去了專門的那種地方。
在那裡,就算有一身傲骨的人,也要硬生生被磋磨掉,更何況是本來就不是很有骨氣的吳嚴清呢?
辛嵐這邊在動手,瞿芷安那邊也在加快步伐。
皇帝病重了半個月之久,撐不住去了。
梅安拿出聖旨,念出了皇帝的遺願。
皇帝傳位給了當初三王爺的孩子,遣散後宮,但是他念著熹妃,讓她去陪著。
熹妃就算再怎麼不可置信,再怎麼鬨,也無濟於事,被送去了守皇陵,終身不得出去。
三王爺那孩子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樣子頗為沉穩,是瞿芷安和辛嵐特地選的。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遣散先帝後宮,尊冷宮的廢後為母後,此舉一出,前朝議論紛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