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小怪物!”
藍色的藥丸飛了出去,劃出一道弧線,落在紅馬甲女孩的身上,‘噌’地一聲,藍色火苗瞬間躥起,將紅馬甲女孩包裹在火焰中。
高晏注意到長辮子少女站在門口,盯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快意扭曲的笑容爬上她的臉。
他感覺不太好——
下一刻,驚呼聲四起,慘叫聲也迭起,再看過去就發現紅馬甲女孩毫發無傷,反而是紅發女玩家被藍色火焰包圍,很快就烤成一具恐怖的焦屍,癱倒在庭院裡。
火焰熄滅,紅馬甲女孩拍著手掌哈哈笑:“新皮球、舊皮球,扔掉舊皮球,姐姐賠我新皮球。”
倉庫裡走出來一個套著麻袋的高大男人,手裡提著斧頭,一步一頓來到紅馬甲女孩的身旁,舉起斧頭,高高落下。
‘哢擦’一聲,斬下已被燒成焦屍的紅發玩家的頭顱,紅馬甲女孩剛彎下腰想抱起那顆頭顱,卻見一道身影如貓般迅捷的撲過去。
套麻袋的高大男人動作更快,手中的斧頭猛地朝那道突然躥出來的身影劈過去,阻攔這道身影偷盜頭顱的行為並將其踢出去。
那道身影被踢飛,淩空翻了兩個跟鬥,落在庭院的草坪上,抬頭齜牙,露出滿嘴都是裂縫的牙齒。
他是圖尤爾,長辮子少女的弟弟。
紅馬甲女孩見狀,又是高興的大笑,隨後抱起焦黑的頭顱。
圖尤爾在一旁,用著非常覬覦和渴望的目光盯著她懷裡的頭顱。高大男人則一手持斧頭,另一手拖起焦屍的腳,轉身回到倉庫裡。
烈日之下,這男人卻像是活在陰影中一般,沒人看清他的長相。
人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覺得詭異,腦中隻有一個仿佛是被裹在屍袋中的能夠行走的長條狀,讓人聯想起裹屍袋中的屍體。
紅頭發女玩家的隊友們頗為憤怒,但似乎更為恐懼。
恐懼蓋住憤怒,所以他們站在原地,連討回隊友的屍體也不敢,遑論是報仇。
高晏垂眸:“不知道哪個才是boss,或者都是boss。”
褚碎璧之前說過他的首個晉級場就碰到一對雙生姐妹,那個遊戲場裡頭有兩個boss。
換句話說,同一個遊戲場或許可以有多個boss。
“一般來說,隻有一個boss,其他都是鬼怪,需要觸發條件才會被殺。”褚碎璧說道:“同一遊戲場出現兩個boss的情況,要麼是孿生關係,要麼是具備絕無可能脫離的因果關係。”
他抬頭,看向窗外的紅馬甲女孩,嗤笑了聲:“熟人。”
高晏詫異:“你認識?”
“你也認識。”
高晏便看過去,恰好紅馬甲女孩在此時轉過身來,雙方來了個正麵對視。
“……”
紅馬甲女孩見到高晏,眉開眼笑,邁開小短腿奔跑進來,無視那些恐懼她的玩家,直接跑到高晏麵前,撲抱著他的大腿,抬頭嬌聲喊道:“晏晏,我們又見麵了呢。”
“真巧,阿蘇羅。”
紅馬甲女孩正是阿蘇羅,在上個遊戲場‘萬嬰骸坑’裡出現過但沒有插手的boss。
“不巧,我就是為了晏晏才來的呀。”阿蘇羅仰起臉說道:“我可是為了見你才特意來的,你見到我不高興嗎?”
高晏應了聲,溫聲詢問:“你是boss?”
阿蘇羅:“你猜。”
高晏靜靜的望著她,時間一久,阿蘇羅就覺得無趣。
“我喜歡晏晏呀,所以留下來陪我不好嗎?”阿蘇羅輕聲說著話,童稚天真,實際殘忍而可怕。
她對高晏有好感,所以想把他留在遊戲場裡麵。
旁邊的人都聽出阿蘇羅的言下之意,連俞小傑都感覺到童真言語之下的森冷。
在場眾人,除了褚碎璧就沒人認識阿蘇羅,他們也很好奇高晏怎麼就和遊戲鬼怪認識了。
一時間,沒有說話。
其他玩家也在暗中觀察,私底下心思各異。
阿蘇羅還想趁機表白,結果下一秒她就被撕開——對!從高晏大腿上被撕開!被撕開的那一瞬間,她愣住了,瞪著之前沒放在眼裡的一個陌生女玩家。
該名陌生女玩家吊著她的後衣領,提在半空中,遠離高晏兩米,皮笑肉不笑的低聲威脅:“有沒有家教?女孩子可以隨便碰彆人的男朋友嗎?”
阿蘇羅瞪大雙眼,憤怒地低吼:“晏晏是我媽!”
高晏:“……”媽你妹!
同隊友:哦豁!!高晏是女人!
褚碎璧‘嗬嗬’笑了兩聲,低沉而可怕:“才幾天不見,你就忘了你爸?”
阿蘇羅敢擔保就是把整個神明遊戲場都翻過來也不一定能找出敢當她爸的人,除了一老畜生。
她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小小聲地問:“褚老狗?”
褚碎璧笑容更加燦爛,燦爛得仿佛下一秒就會見血。
“原來你背地裡這麼喊我,爸爸表示很傷心。”
阿蘇羅:猝不及防……現在的人間虛假得令人絕望。
褚碎璧把她放下來,溫柔地拍著阿蘇羅的腦袋:“乖,彆隨便碰你媽,小心手腳被折斷了。”
阿蘇羅動了動嘴唇,委屈地答應下來。
楊棉他們有很多問題要詢問,但現在旁邊圍觀者太多,所以都閉著嘴巴把疑惑留待無人時再問。
長辮子少女冷冷地盯著阿蘇羅跟高晏等玩家的互動,然後轉身進房子裡。
高晏等人要去墓園查找線索,其他人一時也沒地方去,於是都跟著去,正好分析一下目前的情況。
其他玩家見他們都走了,互相對視一眼便也都散開。
走出挺長一段距離後,俞小傑趕緊問:“這小女孩到底是什麼人?高晏,你還勾搭上遊戲場裡頭的鬼怪?”
高晏:“她叫阿蘇羅,是上個遊戲場boss。”
俞小傑和楊棉當即震驚,猛地扭過頭去瞪著緊緊跟隨在高晏身後但又忌憚著褚碎璧的阿蘇羅——擦!高晏竟然連人五歲大的boss都不放過!
俞小傑:“我單知道你能策反boss辭職,還不知道你竟然可以讓boss跳崗位!”
楊棉搓著手:“既然跟boss認識,那可以放水嗎?”
阿蘇羅:“不可以哦,找到機會,我還是會殺掉你們的。”
“那現在先弄死你吧,趁著人多。”俞小傑薅起袖子,躍躍欲試,讓唐則給攔下來。
謝三秋剛從房間裡搜出把小洋傘,這會兒打開擋著並不是很曬的太陽。
楊棉:“你至於嗎?曬不曬都黑啊。”
謝三秋冷笑涔涔。
高晏在前頭走著,回頭看了眼阿蘇羅,接著轉回去,邊走邊說:“你身為遊戲場裡的鬼怪,卻又對我表現親近,要不是我這邊人多,還都認識,估計得被其他玩家當成偽裝的鬼怪,要麼給殺了,要麼就是被提防。”
總而言之,肯定不會好過。
阿蘇羅就是故意當著眾玩家的們撲到高晏麵前,離間他跟其他玩家的關係,可惜高晏這方恰好人多,不算特彆成功。
阿蘇羅在後頭蹦蹦跳跳,聞言便說道:“晏晏好聰明!不過,我不會親手害你。”
高晏扯了扯嘴角,沒有表示。
她是不會親手害他,但也不會阻止其他玩家和鬼怪,更有可能會故意妨礙他的遊戲進程,以便將高晏留在遊戲場成為器物,可以永久地陪伴她。
不過——
阿蘇羅挎下臉來,褚老狗也進遊戲場了,計劃恐怕會失敗。
走了一段路,高晏突然開口:“現在來分析一下這個遊戲場吧。”
唐則皺眉,看向阿蘇羅,有些猶豫:“她?”
高晏:“沒事。”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我先說一下我對‘海龜湯’遊戲場的分析,第一,我們是從柬埔寨的吳哥窟進入遊戲場,那兒有著印度神話體係中的眾神。沒猜錯的話,你們進入遊戲場的地方應該也有關於印度神話眾神吧。”
唐則點頭:“我們去了巴厘。”
巴厘,眾神之島,也是印度神話體係。
高晏:“所以晉級場裡麵的鬼怪跟東南亞民間傳說鬼怪有一定重合之處,而且跟印度神話體係有關聯,不過目前來說還不能完全確定。”
“說回剛才出現在草坪的男人,如同裹屍袋中的屍體在行走一般,讓我想起印尼民間傳說裡的鬼,屍袋怨靈。”
印尼民間有個傳統,即人死之後要用布從頭到尾包裹起來,裹足四十天。四十天後再解開,靈魂才可以轉世投胎。如果沒能解開,靈魂盤踞於身體內就會詐屍。
“現在出現兩個印尼民間傳說中的經典鬼怪形象,屍袋怨靈和圖尤爾。沒猜錯的話,應該還有鬼婦的存在。”
俞小傑:“鬼婦?”
高晏:“鬼婦,東南亞民間恐怖傳說裡的經典鬼怪形象,地位等同於嬰靈。”
或許是跟國情有關係,東南亞國家墮胎現象頻繁,女性地位低下,所以出現兩種鬼怪形象,一為嬰靈,二為鬼婦。
東南亞各國出現不同名稱的小鬼,而關於鬼婦的形象也出現許多種,多為慘死的孕婦形象。如印度難產而死的丘利爾、馬來西亞被強-暴後難產而亡的桑德博朗等。
所以高晏肯定遊戲場至少有一名鬼婦,符合情況者,應該就是雙生姐妹的母親。
“記住鬼怪形象以及他們的特征、攻擊玩家的條件,可以在遇到的時候保證活命。”
高晏在前方說話,其他人都全神貫注的聽著,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沒人注意到褚碎璧和阿蘇羅落在後麵,至少六七米的距離。
阿蘇羅很想避開褚碎璧,但又不敢真輕舉妄動,眼前這狗東西是真瘋子,屠殺過不少遊戲boss,簡直有病。
褚碎璧:“阿蘇羅?”
阿蘇羅討好賣乖:“哎,爸爸。”
褚碎璧:“你是阿修羅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