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相比較起來,我忽然覺得‘海龜湯’那個遊戲場對玩家很親切。”
雖然埋了一個巨坑,但至少不是讓玩家自相殘殺。
阿蘇羅連連點頭:“對對對!明明我很光明正大,沒有像那個女人一樣蠱惑人心、滿口傻逼仁義又隨便定世人的罪。憑什麼我臭名昭彰?”
論狡詐,她哪裡比得上烏蘇拉?
難道是因為烏蘇拉坑害玩家的時候披了上帝的皮?
狗屁!她明明遞了刀子還假裝置身事外,簡直一朵白蓮婊!
高晏挺真誠:“阿蘇羅,你說自己光明正大的時候不臉疼?”
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光明正大的?兩個遊戲場裡,哪個是她親自上陣?不管結果如何,阿蘇羅都是唯一的贏家。
狡詐二字,阿蘇羅不虧。
阿蘇羅嘟嘟囔囔:“但我沒乾壞事還喊著為你好、為世界好的旗幟,我壞得挺光明正大……好吧,我僅僅是出了計劃……但你要知道,我隻是個孩子,一個沒有能力的阿修羅王幼崽。”
小觀音覺得阿蘇羅很不要臉,果然是褚老狗親生的小孩。
高晏揉了揉阿蘇羅的腦袋,失笑道:“你也好意思說!”
玩家們各自散開,大多是兩兩一對或獨自一人,反而是高晏他們這裡一隊四個人,所以看起來最格格不入。
眼下的遊戲場並不適合玩家抱團,所以兩兩一隊最適合,人數太多或太少都是麻煩。
高晏:“‘因為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上帝的榮耀。上帝是信實的,是公義的,必要赦免我們的罪,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我記得這一句來自於《新約》。”
褚碎璧唇角微勾:“有意思的是烏蘇拉剛才所說的,來自於《舊約》。她剛才在讀聖經,到《新約》的時候停下了。”
聞言,高晏挑眉:“確實有意思。”
《聖經》分《舊約》和《新約》,上下兩部,以耶穌的出生為界線。
《舊約》是希伯來人的曆史以及上帝與以色列人的約定,基本上偏重於有罪之人的懲罰,裡麵就有過上帝認為人在大地上的罪惡很大,所以降下滅世洪水。
諾亞仁義,所以上帝提示他造下諾亞方舟。
《新約》則是恩典,以耶穌的誕生、傳道、死亡和複活為主線,傳播上帝福音。
前者記載時間傳聞有四千年曆史,然而《新約》隻有一百多年。
所以《聖經》的主要組成部分是《舊約》,《舊約》是律法,記載著上帝對有罪之人的懲罰,懲罰方式很血腥而且殘暴。
假如人們有惡,上帝便降以疫病。假如大地上的人滿是罪惡,上帝就降以滅世洪水。世人不信上帝,惡行滿身,上帝就撕毀契約收走世人的性命。
聖經有個彆稱‘恐怖聖經’,正是因為前半部《舊約》裡對於世人之惡的懲罰。
《新約》則是福音,是重生,是無條件的恩典,是永遠不會反悔的約定。
如果烏蘇拉信奉《新約》,那麼玩家將獲得的是恩典。但顯然她個更信奉《舊約》,世人皆惡,惡需蕩滌。
“烏蘇拉以新約為開頭和結局,卻用舊約貫穿遊戲始末。隻有毀掉所有的罪惡,才能迎接福音的到來?”褚碎璧琢磨著說道。
高晏:“她剛才說今天就開始審判,時間沒那麼多了吧。我們出發去尋找每個玩家的罪惡吧。”
褚碎璧起身,勾勾手指,示意小觀音和阿蘇羅過來。
兩小隻走過去,問他想乾嘛。
褚碎璧:“交代個小任務——你們知道聖物箱嗎?”
兩小隻搖頭:“不知道。”
他們一個是華夏神明,一個是印度阿修羅,確實不知道聖物箱。
褚碎璧:“沒關係,你們隻要看到外表大概是在十厘米到五十厘米那麼高的箱子,外表很華麗,可能會鑲嵌寶石。造型比較特彆,大部分是個小教堂的模型的箱子。那就是聖物箱,你們要找到。”
烏蘇拉最後提到聖物箱,玩家找到聖物箱就可以安全離開,算是通關的綠卡。
阿蘇羅眼珠子轉了幾圈,狡黠的說道:“我要是找到了有什麼好處?”
褚碎璧笑容慈祥:“你要什麼好處?”
阿蘇羅賊精:“你都答應?”
褚碎璧笑容除了慈祥還多了份和藹:“我女兒就是聰明謹慎,小小年紀精打細算、討價還價,大阿修羅王、鬼道之主的寶座舍你其誰?”
聞言,高晏和小觀音都滿臉狐疑的看向他,但都選擇暫時旁觀。
一直被親爹打擊從未得到誇獎的阿蘇羅一時飄飄然,得意的挺起胸膛,放下警惕,獅子大開口:“我要晏晏五個香吻,還要跟晏晏一起睡!”
褚碎璧笑出聲:“真是個小機靈鬼……我本來想回去的旅途給你開個VIP的寵物托運,但是現在想想怎麼配得上你的機靈呢?所以我覺得回去的交通工具改成輪船。”
阿蘇羅感覺不太妙,小心翼翼的問:“那、那我呢?”
褚碎璧又笑了幾聲,非常慈父,但是更加瘮人,反正阿蘇羅和小觀音的心臟是哆哆嗦嗦的。
“為父會忘了你嗎?當然不會。”褚碎璧豎起兩個手指:“兩個兒童泳圈,你可以換著用,還可以用著一個,扔掉另一個,高不高興?!”
阿蘇羅笑容消失,冷著臉:真高他媽的興。
褚碎璧:“乖,不想爹大義滅親就聽話。”
阿蘇羅不情不願:“……哦。”
褚碎璧的目光移到小觀音身上,小觀音打了個寒顫,猛地抱住高晏的小腿:“我我我我一定會努力找到聖物箱!”
“多乖的孩子啊。”褚碎璧不吝於誇獎:“阿蘇羅,學學你弟弟。”
阿蘇羅:她上輩子一定作惡多端!
高晏輕咳兩聲,忍著笑說道:“聖物箱通常裝著教堂牧師身體的一部分,有時候甚至是全身屍體。烏蘇拉想要找到聖物箱,估計也是因為聖物箱裡藏著可以掣肘她的東西吧。”
阿蘇羅:“哦,原來這樣。”
高晏摸了摸阿蘇羅的腦袋,溫聲說道:“你就當陪小觀音一起玩好了。”
阿蘇羅蹭了蹭高晏的手掌,點頭應了聲。
高晏目送阿蘇羅和小觀音手牽手跑去教堂的其他角落裡尋找聖物箱,然後看向褚碎璧:“你有頭緒嗎?”
“先到處走走,玩家的罪在很顯眼但又很容易忽略的地方。”褚碎璧自然的攬過高晏肩膀,旁若無人一般地朝教堂門口的方向走。“所以先去看我們今晚要睡覺的地方。”
“你確定在那?”
“不確定。隻是因為睡眠很重要,我們要先搶奪個好房間。另外,你覺得是每天出現三條玩家的罪狀,還是每天十四條?”
“如果要好玩一點的話,應該就是每天三條玩家的罪狀。”
褚碎璧彈了個響指:“以boss的惡性程度來說,你說的對。”
“那麼,你覺得如果玩家沒辦法找齊三條玩家的罪狀,烏蘇拉會怎麼做?”
“估計會找個借口殺掉玩家吧。”
高晏想了想,突然笑了。他說:“玩家會怎麼試探呢?你的罪會是什麼?”
褚碎璧聳肩:“我罪大惡極,她慢慢數吧。”
高晏眼角餘光瞥著還滯留在教堂裡的玩家,那些玩家都在偷偷觀察他們倆。他輕聲說道:“我也想知道我的罪是什麼。”
兩人走出教堂,朝西側的門廳走去,那兒有樓梯可以通往二樓,三樓以上是房間。至於東側的塔樓,據說那是關押瘋子和囚犯的地方。
門廳很寬廣,同樣也很荒涼。中間擺著一張長桌,桌旁兩邊擺著整齊的餐盤和刀叉。空蕩蕩,光線也不好。
高晏和褚碎璧無視餐廳,朝樓上走去,直接來到三樓。三樓廊道儘頭掛著一張巨大的耶穌赴死油畫,背景是黑紅色,好似地獄的猛火在人間肆虐。
耶穌垂著頭,四肢被鐵釘釘死在十字架上,傷口血淋淋。黑紅色的鮮血垂落下來,而他的腳旁匍匐著無數扭曲的麵孔。
那些麵孔掙紮、撕扯,瘋狂的想要接住耶穌滴下來的血液。假如可以,或許他們會撲上去吃掉耶穌。
然而他們在黑紅色的火焰裡掙紮,他們是有罪的世人,永不悔恨其貪婪和罪惡,所以將永遠被上帝和光明拋棄。
總而言之,這是一幅看上去就很驚悚的油畫。
高晏盯得久了,甚至有種自己就被釘死在十字架,而腳底下有無數貪婪扭曲的麵孔企圖將他撕扯下地獄。黑紅色的火舌舔.舐到到他的腳,全身無處不感到疼痛。
突然眼前一暗,高晏陡然回神。
“那幅畫有問題,彆盯著看太久。”褚碎璧說道。
高晏沉默一會兒,握住褚碎璧擋在眼前的手掌說道:“我知道。”他眯著眼睛,還是盯著那副畫看:“但我看到了一點東西。”
褚碎璧:“你是說——?”
高晏握著褚碎璧的手前行,盯著那副耶穌赴死的油畫看,但這回沒有被拉進環境中,並沒有太強烈的恐懼感。不過這幅畫盯久了,依然感覺很不舒服。
越走越近,高晏終於看清楚。
“貪婪與不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