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櫃的一隻繡鞋已經踩到了店裡,聽到身後的腳步後又撤了回來,抿了抿薄唇,驚喜而又矜持地問:“小哥可還有事?”
沐衝如臨大敵,但此刻卻拿出了舞槍的氣勢鄭重行了一禮,禮畢依舊不敢直視眼前的姑娘,所以將目光鎖在了她剛剛梳洗過的雲鬢之上。
“在下姓沐,‘薄言歸沐’的沐,敢問姑娘芳名?”
女掌櫃笑了,彎起的嘴角如朝霞一般爛漫動人。
“我叫阿柒,‘沐’中含‘七’的柒。”
沐衝一愣,旋即笑了起來,目光也逐漸放到阿柒姑娘的臉上,將這記威力甚大的槍法絕學給背了下來。
“阿柒姑娘,再見。”
“沐小哥,慢走。”
二人就此告彆,沐衝也重新上路。
文這一次沒有對沐衝打趣,反倒生出了一絲羨慕,感歎好看的皮囊真是好有用處,心中也不免回想起了絕塵穀底的那一抹幽香……
看著默然不語的二人,小沙彌若有所思,老和尚也心有所想。
路途雖不算遠,但既然靠步行,自然也稱不上近。
除了小沙彌依舊一言不發以外,其他三人的話倒是逐漸多了起來。
從老和尚的口中得知,師徒二人來自平江路長洲縣的一處名為“妙智庵”的禪院。
妙智庵規模雖小,但曆史悠久,始建於南朝梁天監二年,初名法華庵,後改稱妙智禪院,縣中的百姓都覺妙智庵更加順口,久而久之也就變為妙智庵了。
妙智庵飽經朝代更迭下的興榮衰敗,好幾次都幾乎完全毀壞,經過幾代住持的苦心維持才逐漸複興。
老和尚法號“宗傳”,正是禪院的現任主持,聽他話語中藏著的一絲驕傲,想必也為妙智庵的複興出力頗多。
小沙彌是宗傳剛收不久的徒弟,由於年歲尚淺,因而留在身邊暫且收為應法沙彌,待其年滿十九之後再行剃度。
小沙彌雖未正式出家,但宗傳還是給他取了個法號,喚作“道衍”。
道衍之所以如此陰鬱不樂,是因其家中雙親才剛亡故不久,宗傳一是見他可憐,二是認為此子極具慧根,所以就將他收作關門弟子跟在身邊曆練。
道衍?文聽到這個法號之後心中震驚萬分,這個苦命的小家夥竟是道衍和尚?那個在朱棣靖難之役中立下首功的黑衣宰相姚廣孝?
直到文問出其出家前的俗姓的確姓姚的時候,才敢確認了他的身份。
道衍雖然有些好奇文為何對自己這麼感興趣,但依然未曾開口,休憩時要麼隨師父誦讀些佛經,要麼便拿出些儒學典籍看看。
讓文意外的是,宗傳對他喜讀儒書一事並不反對,甚至時常在旁指點一二,但出於禮數也沒有多問。
“老禪師此行杭州所為何事?”由於李乳娘對佛學親近,所以沐衝對儒釋並通的宗傳很有好感。
宗傳也是有問必答,“聽聞杭州靈隱寺正於近些日子召開法會,想必會有許多禪宗大能到場,老衲也是想帶徒兒去開開眼界。”
“靈隱寺?”沐衝感慨道:“我娘生前也曾多次提起那裡,想必定是處佛門聖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