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敘上前兩步擋在付長寧身前,涼涼道,“你衝她發什麼火,當誰都願意聽你那陳芝麻爛穀子的□□麼。惡心狗還要看主人點不點頭。”
“有你什麼事兒?”聶傾寒道,“我勸你先顧好自己。無邊崖異動,裡麵那位說不準就要突破桎梏。他要是出來,你覺得他會放過親手送自己進去的人?”
程一敘咧嘴露齒笑了一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動作時候動怒了。
看吧,聶傾寒行事之無理取鬨,連程一敘這個鐵石心腸的都看不下去了。付長寧連連點頭,頓了一下,說誰是狗呢?!
“程一敘,你是損他還是損我?”
程一敘頭也不回,“我替你出頭呢,看不出來?”
嗯,你也沒否認自己在損我。
經算子朝付長寧擺了擺手,‘這兩人不對盤,你但凡有點兒眼色就彆摻和,彆上趕著當炮灰。’
付長寧想想也是,“經此一役我元氣大傷,胳膊腿啊疼得不行,我需要靜養恢複修為,就先告辭了。你們繼續,繼續。”
付長寧離開玄武大道。
聽經算子說,她走之後兩人大打出手,鬨得比窗花之禍時更嚴重。多虧弼主路過調停,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罷步停手。
小斷指進城後沒跟著付長寧。
他餓了,要烤鳥,城東的野林裡柴火最多。那裡有一個破敗的土地廟,吃完了還能裹著乾草睡一會兒。
撿柴、點火、烤鳥,一氣嗬成。
小斷指吃著烤鳥,嚼爛了碎骨咂汁水,邊吐骨渣邊往土地廟裡走。
不怎麼好吃,像嚼木頭一樣,要是再肥一點兒就好了。
廟裡有人跪在蒲團上對著土地神像叩頭。
是個五十上下的中年種地男子,身形瘦弱,有點兒大齙牙,衣物上都是補丁,鞋底沾滿了厚厚的泥。合掌作揖的指縫裡也是黑色的陳年舊垢。
右手邊放著失了半截把的卷刃鋤頭。
“土地神,我家閨女身子本來就要湯藥吊著,差得很,這成宿成宿的噩夢做得她眼窩凹陷發青、瘦成皮包骨頭。我是真的怕她還沒病死、就先硬生生給熬死。”
大齙牙把準備好的貢品橘子、饅頭放到破瓷碗裡,推到土地神像前,虔誠地連叩三個響頭,“東西我都獻給土地神了,求土地神顯顯靈,除了這噩夢吧。求求土地神,哪怕看在這吃食的份上也讓我閨女好眠一晚。”
小斷指道,“不過是個破泥胎,真把自己當神了。你有求它的功夫,不如去給你閨女一悶棍,自然安眠。”
哪裡來的渾小子,滿嘴胡咧咧什麼,怎麼能對神不敬!
大齙牙忙跳起來捂住土地神像的耳朵,念叨著,“有口無心有口無心,您彆聽他的。”怒目而視瞪著小斷指,“我警告你,你再咒我閨女我打死你。”
小斷指拾起橘子往嘴裡送潤喉,饅頭也沒放過,在衣襟上擦了兩下揣到懷裡。
大齙牙大驚失色,忙跳下來搶,“那可是給土地神的貢品,是我攢了三天的口糧才換來的,你彆動,快還給我。土地神生氣了不救我閨女了可怎麼辦。”
“還?你說是你的它就是你的嗎?貢品上可沒寫名字,無主的東西誰拿到就是誰的。”小斷指身手靈敏,把著大齙牙耍得團團轉,“貢品明明是我的,你彆仗著年紀大倚老賣老搶我東西。我年輕力壯,有得是力氣和精力,不打你已經是給你麵子。”
大齙牙畢竟上了年紀,追的過程中不小心絆倒,被鋤頭割傷了小腿。抱著腿胡亂地咒罵小斷指,罵他有爹生沒娘養,斷指廢物......怎麼難聽怎麼來。
吃完貢品手指在衣擺上擦了擦,小斷指一點兒都不生氣,畢竟說得是事實。
然後一腳踢裂土地神泥像。
大齙牙嚇得呆若木雞。
“與其求這沒用的泥胎,不如去玄武大道跪一個身穿鵝黃色衣服、叫付長寧的女子。”小斷指認真建議道,“她蠢得很,你一跪,她保準心軟,忙不迭給你治閨女。”
小斷指吃飽喝足回到禮樂殿。
他從側牆翻進去,沒告訴任何人。
耳朵很好使,路過付長寧房間時聽到一些異樣聲響。
透過窗戶,他看到付長寧蜷縮在地板上,額間青筋暴起,貝齒緊咬、雙臂顫抖,似是忍著極大的痛苦。
付長寧看到小斷指了,“我沒事。前輩的劍氣傷到我混沌左眼,窗花咒術沾惹陽火又過於濃重,我一時之間難以煉化。無礙的。。”
她在玄武大道說的話是真的。
五指撐地,顫顫巍巍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地走著。每一步都幾乎要摔倒。
手扶上窗戶,慢慢關起來,對小斷指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對不住,嚇到你了吧。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他害得她被修士劍氣所傷,難以煉化符咒,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哪根筋搭錯了給他道歉。
小斷指愣神的功夫,一個穿青色衣服的斯文俊美男子疾步而來踹開門,去抱付長寧。瑩白的手指執起付長寧下巴,薄唇覆了上去,淡青色修為源源不斷送進付長寧身上。
唇齒交接,卻無半分曖昧。
小斷指看不懂,但大概猜到男人在幫她。
是山桃鎮和她住一起的那個男人,她叫他‘輔事’來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